洛阳城,卢植府邸大堂。
卢植的家算得上俭朴至极,听说连房子都是租的,也怪不得没金银贿赂十常侍,而导致被免官。
卢植一脸不悦地跪坐在正堂之上,若不是出于大儒的涵养,他肯定见也不见这个小人屠的属下,但如今总算是同朝为官,来人又抬出了蔡邕的名号
,他不好拒绝,但他心中已打定主意,客套一番就将此人送走,他实在是不想和张扬扯上什么关系。
刘伯温当然看出了卢植的不悦,但他不以为意,淡然道:“卢公勿恼,且听小可一言,若卢公还是认为我家将军十恶不赦,小可马上便走。”
卢植不好拒绝,道:“伯温直言便是。”
刘伯温直言道:“卢公为天下名将,不知卢公对匈奴、乌桓、鲜卑如何看?”
卢植可不是只会夸夸其谈的腐儒,作为大汉最后的三位名将之一,行军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不然也教不出刘备和公孙瓒这两个千古留名的徒弟。
“北方胡虏,狼也,势弱则降,势强必反,不可轻信。”
刘伯温深以为然,道:“卢公所言甚是,但幽州刘州牧不以为此,彼一贯对异族颇为温和,幻想与异族和平相处,对我家将军和卢公爱徒公孙将军
视为眼中钉,如今我家将军与鲜卑大王魁头血战,刘州牧却想放鲜卑胡虏入关,覆灭我军,朝中也有袁司徒等人相助,如此不分内外,助纣为虐,与禽
兽何异?哪怕刘州牧与我家将军不睦,但从代郡到马邑,无数百姓何辜?”
卢植不禁变色道:“刘伯安汉室宗亲,为人温和,岂能做出此等之事?”
刘伯温微微一笑,知道卢植肯定不会相信张扬和他,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于卢植面前,微笑道:“将军亦知卢公不会轻信一面之
词,此乃蔡翁亲手所书,请在下转呈卢公。”
蔡邕可不是张扬,天下大儒的名号更不是张扬小人屠的名号能比,更何况蔡邕与卢植相交多年,卢植深知蔡邕的脾气,如果不是实情,哪怕把刀架
在蔡邕的脖子上,他也不会说一句虚言。
刘伯温到现在也不明白张扬是如何能请得蔡邕为他美言,但刘伯温清楚,蔡邕的一封信绝对比他煌煌百言还有效果。
卢植一目十行迅速阅完蔡邕的书信后一脸凝重,显然已经相信了信中之言,刘伯温趁热打铁道:“卢公有所不知,我家将军身为护匈奴中郎将,当
有节制幽、并大军之权,但刘州牧何曾放权与我家将军,这也便罢,我军刚刚北上,匈奴便已造反,老单于被杀,我家将军凭借一己之力,平定匈奴叛
乱,之后蓟县被围,我家将军也没有犹豫,当场决定出兵相救,之后更是率众扫灭鲜卑去斤部落,斩首上万,拓疆数百里,自光武中兴以来,开疆扩土
者唯我家将军一人耳。即便如此,刘州牧亦视我家将军为眼中钉,如今更是想假借鲜卑之手除掉我家将军,未免让人心寒。”
卢植闻言道:“既有伯喈为张将军作保,老夫便信尔等一次,即刻进宫面圣,禀明实情。”
刘伯温长长一辑,感激涕零道:“基代我家将军多谢卢公。”
卢植依然没有给刘伯温好脸色,满脸冰霜道:“不必谢老夫,老夫并不是为那小人屠,而是不忍心北地无数百姓遭受刀兵之苦罢了。”
刘伯温不以为意,只要能把事办成便行,谁管他是因为什么,有卢植这个大儒在刘宏面前力挺主公,再加上张让、赵忠在一旁煽风点火,更有大将
军何进为主公摇旗呐喊,袁逢、袁隗、刘虞等人想要搬到主公纯属痴心妄想。
接下来,该去找张让、赵忠这两个阉人了,这些宦官算是最好搞定的人,只要有足够的金银,自然能让他们在天子面前说主公的好话。
阿拉山口,陷阵营大寨。
张扬一甩身后鲜红似血的披风,在大帐主位大马金刀地盘腿坐下,管亥、周仓、林冲,包括刚刚才投靠的杨业和杨七郎于左右坐定,目光灼灼地盯
着张扬,眸子里的狂热丝毫不加掩饰。
无论是管亥等从一开始就跟着张扬的亲信大将,还是最近招募的汉人新丁,乃至投降不久的匈奴人和乌桓人,张扬在他们的心中正越来越接近神的
存在。
从张扬从南阳组建陷阵营之后,鲜有败仗,在众将的心中,只要张扬屹立不倒,哪怕是天塌下来,张扬也能够顶回去。匈奴人和乌桓人更是将张扬
彻彻底底当成了神将的化身,根本没有人能够击败张扬。
“元绍,兄弟们的遗体都带回来了?”
裴元绍神色恭敬道:“回禀主公,阵亡将士一共五百二十七人,其中匈奴将士二百零八人,乌桓将士一百八十九人,一个不少,所有遗体都被带回
来了。”
“嗯。”张扬重重点头,道:“把每一位阵亡将士的名字都记下来,家属赐牛一头,羊十只,铜钱五十贯,不论汉人或匈奴人还是乌桓人,一直同
仁,所有子女皆由我军赡养成年,不得怠慢。”
裴元绍的眸子里浮起一丝感激之色,沉声道:“末将领命。”
张扬的目光落在杨业和杨七郎的身上,抱拳沉声道:“多谢两位将军前来助阵,不然的话,本将今日恐有性命之忧。”
杨业连忙还礼,道:“将军言重了,将军为我大汉百姓,从并州至此誓死抵抗七万鲜卑铁骑兵锋,老朽虽年过五十,但仍能上马舞刀,岂能让将军
专美于前乎?”
“既然如此,老将军暂为校尉,小将军暂为都尉,不知两位可愿屈就?”
杨业豪迈道:“只要能上马杀鲜卑土狗,老朽便是做将军帐下一小卒又有何妨?”
“恭喜宿主获得杨业愉悦点9点,杨希愉悦点9点。”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张扬的脑海中响起,预示着张扬抵抗鲜卑的行为得到了杨业、杨七郎两名前世抗金大将的效忠。
“杨七郎的属性是多少?”
“杨延嗣,统率84,武力98,智力53,内政38,武器虎头乌金枪武力加1,当前武力99。”
张扬可没想到,这杨七郎的武力比他爹杨业还高上一点,只要能配上一匹好马,武力便能达到一百。
“该死的鲜卑土狗今晚吃了败仗,明天肯定不敢来了。”
杨七郎一脸怒容,恶狠狠地挥舞一下手臂,显然对今天输给慕容恪颇为不满。
“延嗣将军此言差矣。”张扬沉声道:“明天鲜卑人肯定会来,而且鲜卑人不会再试探,明天势必会是一场恶战。”
“来了更好!”杨七郎眸子里满是杀气,大喝道:“某定要教这群鲜卑土狗有来无回!”
重新树立起来的鲜卑王帐之内。
无数的牛油火烛将整个大帐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魁头惊魂未定地坐在主位之上,步度根、慕容恪、柯比能等部落首领分坐两边,面色同色十分不
好看。
步度根凑到魁头面前,低声道:“王兄,族中勇士阵亡三千余,伤者不计其数。”
魁头面色难看,问道:“汉军伤亡多少?”
步度根沉默不语。
魁头怒道:“为何不说?”
步度根无奈的答道:“王兄,整个战场未发现一名汉军的尸体,连匈奴人和乌桓人的都没有。”
不光是魁头,帐内各大小部落头领闻听步度根此言,无不变色,一夜混战,汉军竟然无一人伤亡,这可能吗?可步度根一脸严肃,明显不是在开玩
笑,这让众人的心中不禁暗暗思忖,这汉军主将,难不成真是神将转世不成?
“昨日何人巡夜?”
一名小部落头领一脸惊恐,战战兢兢道:“回大王,昨夜是我部巡夜。”
魁头勃然大怒,喝道:“为何不派斥候?”
这名头领连忙辩解道:“禀大王,昨夜属下足足派出百余名斥候在大营外探查。”
魁头冷笑一声,道:“既然派了斥候,为何汉军偷营却无一人回报?”
头领一脸冷汗,支支吾吾说不出原因。
“分明是你偷懒不曾派出斥候,如今还在这里推脱,来人,将这厮推出去斩了。”
立刻有两名鲜卑附离子拖起这名头领便走,此人大急,哭嚎道:“属下冤枉,大王,属下确实曾派出百余名斥候巡夜”
魁头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两名鲜卑附离子不再犹豫,径直将这名头领拖出帐外。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声惨叫,天地之间再此陷入一片安静。
魁头眉头紧皱,道:“传本王令,这厮部属从今日起,归柯比能所有。”
慕容恪目露不忿,柯比能却喜出望外,大声道:“多谢大王。”
不得不说,魁头绝对不是无能之辈,今夜虽然救他的是慕容恪,但慕容部势大,隐隐有威胁他王位的意思,相反柯最部弱小,今日又损失惨重,是
以魁头这一手平衡之道确是相当精妙。
魁头霍然起身,拔出腰间弯刀,将面前案几一刀劈成两段,怒吼到:“明日一早,尽起大军猛攻阿拉山口,本王要将汉军上下,尽皆剁为肉泥,方
消本王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