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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社县此时已不仅有张扬的陷阵营一部军队,黄巾军大大小小的头目士卒在长社县内数不胜数,多如牛毛。

一伙头裹黄巾,衣衫褴褛的士卒在长社县内横冲直撞,见到什么好东西,漂亮女人直接就抢,若有阻拦便拔刀相向,不问缘由,不管老幼,与土匪

无异。

“这是什么地方?”

领头之人停在一所府库之前,大声喝问门前看守的士卒。

这伙士卒身披皮甲,腰胯长刀,皮甲上还缀着黝黑的鳞甲,身后大红披风猎猎作响,别说普通的黄巾贼寇,就连带头的这名黄巾将领的装备都比不

上他们。而且这些士卒表情冰冷,丝毫没有搭理这群兵痞的意思。

黄巾军带头之人恼羞成怒,大喝道:“这里面肯定有不少装备,看这群家伙就知道,兄弟们,随我进去也找身行头换上,咱们也威风威风。”

黄巾将领边说还边用手拍打守卫士卒身上的铠甲,一副十分羡慕的样子。他身后那群难民一般的黄巾军纷纷围拢而来,便要冲进去。

“站住,这里乃是陷阵营库房,擅闯者,杀无赦!”

一声冰冷的大喝响起,把为首的黄巾头领吓了一跳。

娘的,陷阵营装备精良也就罢了,连一个小卒也敢如此不把老子放在眼里。黄巾将领勃然大怒,眼中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

“知道老子是谁吗?什么库房重地,给老子滚一边去!”

边说那黄巾头领便伸手去推守门士卒,但那士卒居然屹然不动。

黄巾将领身后数十名黄巾士卒纷纷围了上来,大吼道:“此乃是卫将军亲弟,安西将军李由大人,你们居然敢阻拦?”

那一伙五名士卒丝毫不为所动,反手抽出腰间长刀,森然道:“不管你是谁,这里是陷阵营的库房,擅闯者,杀无赦!”

黄巾将领不屑的嗤笑一声,道:“你们还敢动手不成?”

他的身后,那几十名士卒亦鼓噪起来,显然他们不认为陷阵营这五人真的敢动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仗着人多势众,李由伸手猛推其中一人,大喝道:“滚开!”

被推的陷阵营士卒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刀猛劈而下,丝毫没有顾忌对方的身份。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鲜血飞溅,李由的右臂齐根而断,冲天而起,落地之后还不甘心的抽搐两下。他身后的黄巾军仿佛被吓傻了一般,难以置信的望

着倒在地上哀鸣的李由,茫然不知所措。

那名士卒一刀斩下李由右臂,横刀立于府库门前,冷然道:“大黑,吹号,请大头领前来支援!”

“呜!”

三长两短的号角声响起,震碎了空无一人的长街。

“都他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老子要把这群狗娘养的碎尸万段!”

躺在地上的李由愤怒的高喊,那张面孔因疼痛和愤怒变得狰狞无比。

“杀了他们!”

兵痞们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纷纷拿起各式武器,仗着人多向守门的陷阵营士卒掩杀而来。五名士卒奋力抵挡,彪悍异常,无奈人数太少,渐渐

落于下风。

片刻之后,林冲率数十人赶到,只见守门的五名士卒一名已被乱刀分尸,两名浑身浴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十余处仍然死战不退,另一人右腿左

臂齐根而断,但还是背靠大门死战不退。最后一名士卒腹部都被挑开,连肚子里的内脏都隐约可见,却依然咬牙死战,不曾后退半步。

平素里脾气最好的林冲此时都双目通红,怒喝道:“给我杀!”

没有一句废话,林冲带头,策马当先,手中长枪乱舞,瞬间便有三人死于他的枪下。林冲身后,数十名士卒亦眼珠通红,冲天的杀气直冲云霄,长

刀高举,纷纷掩杀过来。

寒光耀天,连绵不断的挥刀声响起,伴随着黄巾军的惨叫声,此地犹如修罗地狱一般。

不过片刻的功夫,黄巾军便被斩杀殆尽,林冲下马走到倒在地上的李由面前,一把把他提起。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哥可可是卫将军,你不能杀我。”

强忍住胸中的怒气,冷然道:“我不杀你,不过你的生死我说了不算,跟我去见大头领吧。”

闻听不用被杀,李由连连点头,他很自信,张扬应该不会因为几个士卒就和他大哥交恶。

此时的县衙大堂气氛压抑,仿佛剑拔弩张一般。

“啪!”

管亥拍案而起,大怒道:“留守颍川乃死路一条,只有远离颍川,让官军疲于奔命我等才有活路!”

张扬在左方位列第一,面色阴沉,管亥的话是他的意思,但这些话他不想自己出口,以免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才假借管亥之口说出。

张梁面色阴沉,眉头紧皱,先不说管亥之言是不是有道理,就凭他说话的态度就丝毫没有把自己这个天将军放在眼里,如果说这后面不是张扬指使

,打死他张梁都不信。

偷偷掠了张扬一眼,见张扬闭目养神,对管亥的飞扬跋扈不闻不问,张梁胸中怒气更甚。

李大目同意拍案而起,怒道:“放肆,天将军面前岂容你如此嚣张!”

张扬双眼开阖,慢悠悠道:“老管不过是说他的想法罢了,他这人脾气就是如此暴躁,并没有藐视天将军的意思,还请李将军就事论事,不要顾左

右而言他。”

张扬那个懒洋洋的态度,哪有一点训斥管亥的意思,张梁怒气勃发,却不知该如何发作。

“不知卞喜等将军以为如何?”

张梁强压怒气,对彭脱、卞喜等人说道。

如今的颍川黄巾分为旗帜分明的四大派系,张扬的陷阵营,卞喜、彭脱两人,何仪兄弟和黄邵,最后便是他张梁和李大目。所以卞喜和何仪兄弟的

态度至关重要。

卞喜等人对视一眼,道:“我等唯天将军之命是从。”

何仪兄弟则以黄邵为军师,只见黄邵道:“我等觉得大将军之言甚为有理。”

张梁得卞喜、彭脱两人相助,心下大安,道:“李大目将军认为我等该据城死守,管亥将军则认为我等应不与官军硬拼,本将认为两位将军之言都

有道理,但都不周全。”

管亥冷笑一声,道:“天将军以为该如何?”

张梁微微一笑,淡淡道:“颍川不可随意放弃,但也不能死守颍川,不若由本将与卞喜、彭脱两位将军驻守长社,张扬将军与何仪、何曼、黄邵将

军驻守城外,分为左右两翼,互为掎角之势,不知各位将军以为如何?”

张扬冷笑一声,张梁打的好主意,把属于他的嫡系放与城内,把不是嫡系的军队放于城外,官军若来肯定是城外的先是目标,而且他张梁在城内还

掌握着城外军队的辎重补给,端得是打得一手好主意。

张梁此时成竹在胸,哪怕张扬不答应都不行,堂外五百刀斧手早就准备就绪,只要他张扬敢说一个不字,哪怕再勇武也得死于此处。

把玩着手中酒樽,张梁面露得意,仿佛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张扬嘴角挑起一丝鄙夷的笑容,想他做了多少年的杀手,如果这点埋伏都不能发现,他张扬坟头草估计都足有两丈高了,哪来现在的陷阵营大头领

。本来以为张梁能玩出点什么新鲜玩意,却也不过如此,真是让他失望之极。

张梁站起身来,手握剑柄,威风凛凛的向张扬和何氏兄弟问道:“几位将军以为如何?可有什么高见?”

何氏兄弟和黄邵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以求助的目光看着张扬,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张扬手握刀柄,目视管亥等人,正欲发作,大堂外却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张梁面色铁青,大喝道:“怎么回事?”

一名黄巾头目疾步进入大堂,沉声道:“报告三将军,大将军麾下龙骧将军把卫将军的弟弟安西将军抓住了,而且安西将军还被砍下一只胳膊。”

张梁听得头昏脑胀,怒道:“谁把谁抓了?”

那头目见张梁生气,不敢怠慢,道:“张扬将军麾下林冲将军把李大目将军的弟弟李由将军抓了。”

张扬和李大目闻言面色大变,径直朝堂外走去。

张梁没料到有如此变故,竟然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堂后的刀斧手没得到张梁的命令,根本不敢出来。

张白骑覆在张梁耳边,低声道:“天将军,此时不是内讧之际,还请将军速往调解。”

张梁这才反应过来,无奈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还请诸位与本将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