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巫把书信看完,又给白巫回了一封信之后,赶紧出来,招待人族的客人。
一打开门就看见,草巫那个狡猾的家伙,正在和客人相谈甚欢?这个家伙又在暗地里搞什么鬼?
鳄巫刚刚一走过去,才打了个招呼。
“你好。”
“你好,我是海准,高级人鱼。”
鳄巫的眼神短暂的迷茫了一下,她微微张着嘴,好像要说话,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这片湖泊很美。”
“是的,很美。”
“我很喜欢。”
“是的,你喜欢。”
“我能要它吗?”
夏季即将过去,美好的狩猎秋季马上就要到来。万物复苏的草原上,第一场秋雨落下之后,就是兽人战士们的狂欢节了。
携带着凉意的秋雨洒落在眼皮上,冰冷的触感冻得鳄巫忍不住狠狠的炸了一下眼睛,继而冰冷的雨水洒在了身上,鳄巫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抱了了一下自己。
她什么时候把巫袍脱下来了,天气转凉了,淋上一场雨,很容易生病的。
鳄巫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之后,才发现自己晕乎乎的,好像就在发热。
她缓慢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烫的。她得把巫袍穿上,还得找个地方避雨。
鳄巫茫然的转头,试图寻找自己的巫袍。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正拿着巫袍,歪歪扭扭的朝她走来。
那别扭的两只脚完全不听话的姿势,好像随时要摔倒一样。
“草巫!你干什么!”鳄巫看草巫这滑稽的表演,看了一会儿,又冷又热的交替折磨感让她忍不住了,忽然就喊了出来。
当这句话喊出来之后,她发现草巫顿住了,用一种欣喜若狂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继续别扭滑稽的试图朝她冲过来。
???感觉草巫是不是又疯了,还是说他又在搞什么阴谋?
鳄巫试着往前迈了一步,打算质问草巫。
结果却惊讶的发现,她的脚,好像不能动了?
准确的说,她的脚是一直在往前迈步的没有停止过。但是她没办法改变自己脚步前进的方向!
这怎么可能?这是她的脚,如果她不能操控的话,那是谁正在操控她的身体?
鳄巫就看见草巫歪歪倒倒的朝她冲过来,用各种诡异的姿势摔在草原上的淤泥里,嘴好像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怎么她听不到声音?
不对,她好像一直都没有听到声音,她的耳边只有一点很遥远悠扬的呢喃歌声,十分缥缈,好像随时都会停下,听不见了。
声音呢?现在正在下雨,雨声呢?草原上的那些虫鸣呢?她在雨里行走,踩在淤泥里脚步声呢?
为什么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摔在泥地里的草巫还在奋力张合着嘴,想要和她说着什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
鳄巫费力的在越来越大的雨水中睁开眼睛,试图看懂草巫在说什么。
放?鱼?防雨?防御?
防御什么,草巫一边走一边摔,结果一不小心摔进了沼泽里,后面,为了避免把沼泽淤泥吃下去,草巫不得不闭嘴。
鳄巫在用高烧加迟钝的脑子尽力的思考,草巫试图告诉她的东西。
防御什么呢?防御大雨吗?防御歌声吗?防御淤泥吗?还是防御--巫咒?
对了巫咒!鳄巫才想起来自己是名巫啊,当发生了不对劲的情况的时候,就应该是使用巫力和巫咒啊。
防御巫咒?
鳄巫费劲的撑起了一个巫咒防御罩,挡住了雨,但是她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就像困在了行尸走肉里的灵魂那样,无助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大雨中毫无知觉的往前走。
鳄巫又撑起了另一个防御巫咒,没有用。
第三个防御巫咒,依然没用。
第四个防御巫咒,还是没有用。
第五个……
一直到第三十九个防御巫咒撑起的那一刻,猛地的一下,周围的声音涌进了她的耳朵。哗啦啦的雨声,沉重的脚步声,不断有人倒下的咚的摔倒声,还有草巫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鳄巫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的视力好像也恢复了。她看到了自己的周围是无数的菏泽部落的人,和她之前那样,行尸走肉般的往前走着。
而就在刚才,她只看到草巫一个人,周围的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一样,消失了。
鳄巫停下来后,第一时间跑过去把草巫从沼泽里拽了出来,把他纳入了防御罩里。
草巫之前僵硬滑稽的行走方式终于消停下来了。他翻个身爬起来坐在了泥地里。然后用力的抹了把脸,把之前吃到嘴里的去淤泥吐了出来。
“呸呸呸,你总算醒了。”
鳄巫哆嗦着的把草巫递过来的巫袍穿上,然后给自己使用了个巫咒,让自己变得健康有活力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能发生什么事,他们全都中了圈套呗。那个高级人鱼,那个海准,一开口他们就陷入了幻境,然后无意识的被操控了起来。
他苏醒也没有多久,而且挣脱幻境的办法不太健全,所以只是清醒了一部分的功能,比如四肢协调这种事,他还没有完全掌控起来。
“人鱼的歌声?”
鳄巫想起了之前耳边那悠远轻微的呢喃声,那些就是人鱼的歌声吗?
“应该是人鱼的一种攻击手段,白巫不是给你写信提醒你了吗?低级人鱼就能用声波攻击。高级人鱼的声波攻击更厉害,一开口我们就被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