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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面庞红润而富有生气,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依偎在自己怀里,时不时的动一动,往胸口更贴紧一些。

杨昭抬手将她额前的散发拂开,在那红润的唇上轻沾了一下,手指在她脸上画着轮廓。

如果说每年的七月十四都要发作一次,那么上次发作在她身边的是燕三,杨昭眼睛发涩,心里酸痛莫名。

凌清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微微闭了眼,等适应了那光亮,凌清羽才睁开眼睛,见杨昭坐在床头,眼睛里还有来不及掩去的情绪,让心忍不住就微微一痛。凌清羽以前看到小说里写到,人的眼神里可以传递各种感情,委屈深情伤痛,都觉得好笑,眼睛不就是一眼瞳然后带眼白?哪里能看出那么多东西?做对子眼的时候那能看到了。可是现在,凌清羽却觉得自己的确是从那一眼里看到了许多,虽然她不能准确的说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却无端的觉得心痛起来。

见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盔甲,凌清羽坐起身子,问道:“要走了吗?”

“嗯。”杨昭扶住了她,停了一下,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她手上,道:“给我戴上。”

凌清羽一愣,低头看去,却是一件黄金做的男性贞操带,一看就是法特梅出品,制作精良华美,前端是黄金所做,黄金柔软,对前面的损害不会太大,而且那黄金笼子的尺寸也比较大,后面连接的皮带也是极品皮革所做,摸上去手感就非常柔软润滑,极品啊!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等等!凌清羽愕然抬头:“给你戴上?”

“嗯。”杨昭将盖在身上的薄被掀开,露出的身体。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凌清羽更加惊讶了,问道。

“知道。”杨昭看着她,忽然笑了下,道:“舍不得给我吗?这个很值钱?”

“这个当然是很值钱,等等,不是这个问题,怎么会舍不得给你?问题是,你要这个干吗?”凌清羽觉得自己糊涂得都语无伦次了。

杨昭吻住了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等凌清羽觉得都快被他吻得窒息时,杨昭放开了她,淡淡的道:“给我带上。”

“哦。”脑袋处于一片空白状态的凌清羽傻瓜一样的应道,然后下意识的将那皮带解开,弄了几下,杨昭那家伙都有抬头的姿态了,她都没找到戴上去的方法。

看杨昭低头闷笑,凌清羽不觉红了脸,准备丢家伙说不干了,却被他拉住了手,握着她的手将那前端的扣打开,然后套在自己的家伙上,抱住了她,头伏在她肩头上,低声道:“扣上。”

“嗒”的一声,那搭扣非常听话的一下扣上,凌清羽方后知后觉的叫道:“不行!带着这个你怎么去打仗!”就算平常玩玩情趣,她都没用过这个,总觉得这个太重口味了,此时居然糊里糊涂的听了他的话,这个实在是。

杨昭闪身躲开了她欲去解锁的手,站了起来,自己将皮带系好,开始穿衣。

“阿昭!”凌清羽也爬了起来,还想去解那个东西。

“让我带着吧,”杨昭却抓紧了她的手,道:“放心,上战场的时候我会解开的,平常就让我带着吧。等到我回来的那天,你再帮我解下来。”束缚住我的嫉妒和不安,也希望你不要太过于轻易的将我放弃。

“阿昭!”凌清羽看着他脸上的坚决,叹了口气,道:“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杨昭点头,放开她的手,继续穿好,然后着盔穿甲。

凌清羽想帮忙,可是那套盔甲实在复杂,她不帮忙还好,帮忙后反而越帮越忙,不觉道:“这么热的天,穿什么盔甲啊,你们不是要赶路吗?穿平常的衣服不是跑得更快?”

杨昭笑了下,让她到一边坐着,自己穿好盔甲。这一路赶过去时间很紧,他们一路过去都不会停留,着了盔甲,那些守门的自然看到就会放行,也不会为了验证身份而耽误时间。

“那些黄金,我不带走,”见凌清羽欲说话,杨昭道:“此次去到的时候就是大战,钱也用不到,带了黄金反而是累赘。”其实那些银票现在也用不到,但是一旦要是拒绝的话,她一定不依,那就先带着,出战前先放好,总有生还回来的人,或者是将这些带回来给她,或者也如同她所说,打造一支铁军。

“哦。”凌清羽低了声,道:“那等你那和平了些,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朝廷也有军饷的。”杨昭不觉笑道。

“那里能够,你们上次败了,不就是后方扣了你们的军需吗?”凌清羽撇了撇嘴角,道:“别人要弄死你们,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给你粮草。对了,我去找下韩枔,让他看能否在你们驻地旁边买上田地,这样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

“凌清羽!”杨昭打断了她的话,站在她面前,眼睛清亮的直视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啊?”凌清羽愣了会神,道:“这不是应该的吗?你们对我也非常好啊?我又没有别的能耐,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杨昭捂着眼睛轻轻笑了出来,是啊,这就是她,不求回报,给人无怨无悔的情谊,在她身边,任何人都能得到治愈,相反地,被她在内心憎恨的话,那种痛苦一定会穿透心肺。

“我走了。”杨昭戴上头盔,转身往门外走去。

“等等,我送你们一下。”凌清羽喊住了他,随便抓了件衣服往身上套,又将头发在脑后一扎,然后匆忙的跟着杨昭出门。

何离几人已经重装骑在马上,个个英姿勃发。

“别出来了。”杨昭在门口挡住了凌清羽,此时天光已亮,虽然凌家这个小院很偏僻,巷口也能看到几个行人。

杨昭上马,双腿一夹,再不回头,那清俊的背影带同骏马疾驰而去,后面几人随即跟上,尘土飞扬,转眼便不见踪影。

凌清羽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是非常复杂,说不感动是假的,说没感情更是假的,曾经那样的耳鬓厮磨身体交缠,虽然没有一句承诺,那处处的维护,和最后的自我束缚,好吧,凌清羽觉得自己小小的骄傲起来。虽然男人的心思最是摸不透,爱情最多就也一年半的热情,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两都是真心的。

哎,叹了口气凌清羽转头,然后就见到燕三靠在影壁上啃着一个蹄髈。

看了看天,虽然已经日头高起,也不到吃中饭的时间啊?凌清羽问道:“你吃这个不腻?”

“腻。”燕三答道,然后恨恨的撕了块肉,一大早炖的十全大补汤被人喝了还带打包走,燕三那个憋屈啊。

“噗”看到燕三的样子,凌清羽又觉得高兴起来,笑道:“别吃这个了,咱们出去找点好吃的去。”

吴县县城并不大,城中心就两条主街,太湖楼就位于主街的路口。

今天是中元节,一路上已经有很多人家在门口摆起了祭品。太湖楼上的人倒是不多。

找了间二楼临街的雅座,凌清羽叫了一大桌的菜,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依着窗栏看着下面的行人风景。

“姑娘,姑娘,姑娘?”郑喜喊了几声,凌清羽方才听见,回头问道:“怎么了?”

“姑娘你说要去淮南路?”见她终于回魂,郑喜问道。

“嗯,韩杺在淮安附近买了田地,今年水患厉害,我想过去看下。”凌清羽收回飘远的思绪,道。去年是大旱,今年又是水患,那片土地上的人不知道怎么熬过去。虽然是同情他们,但是这未尝不是她这种手握重金的人的机会。

“我跟姑娘一起去吧,看看能不能将店铺也开过去,光是杭州和苏州,只怕吃不下风神号的那么多货。”郑喜道。

“是啊,这次幸好萧家帮忙,但是再要出售货物就有些倾销了,自己打自己,对了,你这里有没有玉匠?”凌清羽有些头疼的道。那些放在泉州的货最好压上一些时日再出售,但是如果真压着的话,又怕出问题,毕竟现在有个谢家在后面盯着。

“玉匠倒是可以找到,货物也可以放在铺子里面卖,苏州有些婆子是专门出入大户人家给那些夫人小姐介绍玉器的,也可以找她们。”想了下,郑喜接道:“姑娘,太多的货放在泉州还是不安全,我记得杭州府曾经给你发过一个通商许可,那个应该是可以去日本通商的,不如带些货物去到日本和高丽。”

“嗯。”凌清羽眼睛一亮,不觉点头道:“不错,这个主意好,这样我们在大周也不至于太打眼,最好咱们再弄个隐蔽的庄子,装些现银,老拿着银票我没感觉啊。”

“那是。”郑喜嗤了一声,百万银票您就跟张纸一样的送人了。

“咱们要找个山高林密的山谷,有小溪有小片田地,风景优美,气候宜人,还可以盖上大屋的地方,然后挖个大地窖,放上百万现银,那才有感觉呢!”凌清羽喜滋滋的道。

“那你先写信给丁冬吧。”郑喜打断了她的幻想,还百万两白银,你送的进去嘛。

“也好,高丽和日本市场不是很大,估计吃不了多少,从泉州那边拿上一半就可以了,倒是这次你们的绢绸也带上些。”凌清羽想到就做,当场叫伙计拿纸笔过来写信。她们先去趟淮安,估计办完事情回来也要个一个月,丁冬他们正好已经返航。

凌清羽提笔写信,郑喜在她旁边也拿了支笔计算如果去淮安扬州那边开店的成本费用,燕三则自顾自的大吃特吃,雅座里一下安静下来。

直到下面一声尖叫打断了这种平静。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林家的大小姐,你们敢这么对我!我要叫我爹将你们统统抓起来!”

凌清羽噌的一抬头,望窗下看去。见那下面街口处,有几个婆子正抓着一个蓬头负面的女子,那女子大叫着挣扎,旁边已经围了些看热闹的人,有些认得的边开始指指点点。

一个婆子拿了块烂布一把塞住了女子的嘴,然后几人拖着,就塞进旁边的轿子,飞快的走了。

“慕容家的人。”郑喜淡淡的道。他在苏州也跟慕容家打过好几次交道,认得他们家的族徽,那小轿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是轿顶上却有慕容的族徽。

“呵呵,我们明天就走吧。”凌清羽将信收口,道。剩下的事情,以后回来听结果就好了,还是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和自己沾上关系。

和她们的雅座隔了几间是太湖楼最好的包间,此时窗边的桌子旁,正坐着一个年轻俊雅的公子。

“公子。”小厮轻轻的走近,唤了声。

公子的目光从那远去的小轿上收回,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

“今儿上午,有身着全副盔甲的十人二十八匹马离开。”小厮低头回道。

“哦?”年轻公子抬起了头,问道:“从何处出发的?”

“现在还不知道,小的这就去查。”那小厮低头退了出去。

吴县啊,只是回来扫个墓也能碰到有趣的事情。多久了?两年多了吧?当初那个林家的小姑娘,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还能如何?无父无母无兄又被逐出家族,也许当初和她母亲一起死了反而不用遭罪了。母亲当初那点善意,说不定是害了她。吴霏仁笑了笑,还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做什么?吴县,不过是过去而已。

坐着马车走了几日,凌清羽就受不了了,天啊,这种可以颠死人的马车是人坐的嘛!

“郑喜,找个好木匠,我要单独定制一个符合我身份的马车!”又被颠得撞了头的凌清羽叫道。

“什么样的叫符合你身份?”郑喜从驾驶座上探头问道。

“要宽大到能睡觉,有减震弹簧,还有各种用具齐全,外表不显眼,里面一定要比卧室都舒服!”实在受不了了,凌清羽干脆爬上驾驶座,道。

“谁叫你不坐船走运河?”燕三抽了马屁股一鞭。杨昭将赵普送的好马留了两匹下来,黄金又留了一半在吴县,现在这个马车的速度算快的了,但是肯定不会舒适。

“坐了快一年的船了,我也想享受享受陆地的感觉嘛,哎,还是找黄荆帮我做马车吧。你们说,我拿那紫檀木做车厢怎么样?爆牛逼吧?”凌清羽得意洋洋的道。

“你可以去拿那金丝楠木做,”燕三凉凉的看了她眼,道:“直接死罪,一了百了。”

“呃。”凌清羽被堵得出不了声,偷偷的问郑喜:“他最近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郑喜也偷偷的附耳问道:“你给了那杨将军那么多钱,有没有记得给三爷发点零花钱?”

啊哦!还真忘了!凌清羽讪讪的笑道:“要不,前面好像是扬州,咱们在扬州耍耍?燕三你要去啥都可以,我买单!”

燕三一个响鞭一抽,马儿欢快的向前一窜,凌清羽滚回了车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