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敬来了?先坐下。”
李元吉看到凌敬到了,先请凌敬坐下,然后又松开了李孝恭。
失去了束缚的李孝恭再次咆孝着扑向李元吉,又被李元吉轻而易举的镇压了,如此往复,三次以后,李孝恭终于恢复了‘清醒’,也意识到自己的武艺跟李元吉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当即气哼哼的往坐榻上一座,还挤了挤凌敬。
然后又在凌敬幽怨的目光中开始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掐死你。”
李元吉就当没听见李孝恭的狠话,笑着对凌敬道:“知道我找你过来的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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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敬在来的路上做过一些了解,知道武士逸被查出了隐疾,还有性命之忧,如今正死乞白赖的赖在长安杏庐里,求长安杏庐里的杏林高手们原谅,求长安杏庐里的杏林高手们为他诊病呢,暂时没有闲暇操持漕运上的事宜。
李元吉突然招他过来,肯定是想让他接替武士逸,暂时操持漕运上的事情。
所以凌敬点着头笑道:“臣知道一些,殿下找臣过来,应该是想让臣和河间王殿下一起操持漕运上的事宜吧。”
如果李元吉是想让他一个人操持漕运上的事宜的话,根本不可能招来李孝恭。
既然招来了李孝恭,那就是希望他们一起操持漕运上的事宜。
在这一点上,凌敬还是看的很清楚的,也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至于李元吉为什么这么安排,凌敬大致也清楚。
无非就是他和李孝恭各有司职,不可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漕运事宜当中去,所以需要一个人分担压力,分工合作。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那么操劳了。
也不用担心会误了漕运上的事情。
见凌敬已经知道了招他来的目的,李元吉也就没多做解释,当即道:“既然你知道了我招你来的目的,那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我已经派人去修文馆交割洛阳到余杭的漕运的相关文书了。
等文书拿回来以后,你就和我堂兄一起看看,看看该如何疏通洛阳到余杭的漕运,如何尽快的将洛阳到余杭的漕运利用起来。
我希望赶在今年八九月的时候,洛阳到余杭的漕运,能恢复到前隋鼎盛时期的水准。
最好能比前隋鼎盛时期的水准还要高。”
凌敬听到这话,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拱手应允,“臣一定会竭尽全力。”
倒是李孝恭有些微词,“还恢复到前隋鼎盛时期的水准,能恢复一半就不错了。”
李元吉看向李孝恭没说话。
凌敬苦笑着瞥了李孝恭一眼,总觉得李孝恭在跟李元吉赌气。
李孝恭感受到了李元吉身上那无声的压力,撇撇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自从前隋乱了以后,洛阳到余杭的漕运就废弛了。
尤其是江水畔到余杭的漕运,几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许多地方不仅堵住了,还长满了野草。
各个码头荒废了多年,也已经腐朽。
想要恢复到前隋鼎盛时期,要耗费大功夫,而且没有两三年苦功,根本不可能。”
说到此处,李孝恭顿了一下,然后又一种调侃的语气继续道:“当然了,你要是能说服你父亲,像是隋炀帝那样征发数十万民夫,去疏通洛阳到余杭的漕运,那倒是有可能在今年的八九月份恢复到前隋鼎盛时期的模样。”
李元吉恶狠狠的瞪了李孝恭一眼。
李孝恭这是在暗讽他,暗讽他异想天开。
让李渊征发数十万民夫去疏通京杭大运河,这根本不可能。
大唐才多少丁口?
一百多万户而已。
征发数十万民夫,就得征空三到四个道的青壮,还得准备数以百万石计算的粮草。
问题是大唐才刚刚一统,征空三到四个道的青壮,那就等于是清空三到四个道任由野心家肆虐。
至于数以百万石计算的粮草,别说是现在的大唐了,就是强盛以后的大唐,要拿出来,也得咬咬牙。
所以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会发生,想都不用想。
李孝恭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在侧面的描述疏通京杭大运河的漕运,并且利用起来,有多困难。
他定下的几个月时间,根本不够用。
“反正洛阳到余杭的漕运已经交给你了,你要是有这种想法,大可以去找我父亲商量商量。”
李元吉没好气的说。
李孝恭撇着嘴道:“我可不想去找骂。”
李元吉瞪着李孝恭道:“那就按我说的办,办不成是一回事,因为怕困难不办又是另一回事。”
凌敬在一旁笑呵呵的点头道:“殿下说的对,事在人为嘛。”
李孝恭不满的在李元吉和凌敬身上看了两眼,哼哼着道:“你们两个是一会儿的,你们一唱一和的就是想算计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李元吉无语的道:“现在比这紧要的事情一大堆,我哪有心思在这种事情上算计你。”
李孝恭不以为然的道:“那我可不管,我可提前告诉你了,六七个月的时间,我要是疏通不了洛阳到余杭的漕运,也没有将洛阳到余杭的漕运利用起来,你可别骂人。
不然我会翻脸的。”
李元吉点点头,没有再多话。
翻脸就翻脸呗。
他还真不怕李孝恭翻脸。
相处的久了,对李孝恭的性子,他也了解清楚了。
李孝恭就是典型的死鸭子。
除了嘴硬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特点。
“那臣就先回去准备了,等到修文馆的文书拿回来以后,臣立马派人去疏通洛阳到余杭的漕运。”
凌敬见李元吉不说话了,李孝恭拽的也像是个二五八万一样不说话,就起身告辞。
疏通洛阳到余杭的漕运事宜,是一件大事情。
尤其是在还不了解洛阳到余杭的漕运的具体情况的前提下,必须早做准备。
李元吉也没有挽留凌敬,点了点头,就让凌敬先离开了。
凌敬一走,李元吉就看向了李孝恭,嫌弃的道:“你怎么还不走?”
李孝恭不满的瞪了瞪眼,没好气的道:“你真的要将洛阳到余杭的漕运交给我操持?”
李元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凌敬都回去做准备了,你还不相信?”
李孝恭迟疑了一下,点着头道:“信倒是信了,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李元吉无语的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找王叔帮忙。”
李孝恭赶忙摆手,“那还是算了,王叔跟我们未必是一条心,还得防着点。”
说到此处,李孝恭下意识的仰起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人,道:“你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一条财路交给我操持,那就是信得过我。
我也跟你说一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李元吉不解的看着李孝恭。
李孝恭刻意的压低声音道:“你应该知道我此前在荆州操练过水军,督造过大舰?”
李元吉点了点头。
这是李孝恭征讨南梁期间所做过的基础工作。
为了一举荡平南梁,李孝恭在被派往荆州以后,并没有直接对南梁发起进攻,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不臣的势力动兵,而是闷头在荆州操练水军,督造大舰。
耗费了足足大半年。
一直到水军可以用了,大舰造好了,才开始对南梁用兵。
这是朝野上下众所周知的事情,李元吉不明白李孝恭为何会提到这件事。
不过他也没问,等李孝恭自己说。
反正李孝恭已经开口了,应该不会藏着掖着。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虽然被你父亲夺了许多职权,但仍旧有一支水军,四艘大舰听我命令行事。”
李孝恭就像是做贼一样说着,越说声音越低,还警惕的观察着李元吉的神色。
李元吉听到这话,一脸的错愕,下意识的瞪大了眼,“你藏了私兵?”
李孝恭急忙摆手,“不算是私兵,只是一些受了小伤,又或者不愿意随着大军奔走的人。四艘大舰也是在督造舰队期间出了岔子,没有被选上的大舰。”
李元吉狐疑的审视起了李孝恭,总觉得李孝恭这话说的不尽不实。
如果说那些水军是因为受了伤,又或者不愿意随着大军奔走,不得不‘退役’的话,那倒是说得过去。
这种人在大唐有很多,并不稀奇,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可督造的大舰,造价高昂,每一艘对大唐而言都至关重要。
即便是在督造期间出了叉子,那也会想方设法的利用起来,又或者是想方设法的去弥补,绝对不可能当场‘退役’,更不可能被送到船坞里焚毁,更不可能被私用。
所以李孝恭手里的四艘大舰,来历恐怕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李元吉也没有追着刨根问底。
一来,李孝恭作为一个曾经执掌过半壁江山的人,为了避免李渊卸磨杀驴,给自己准备诸多后手,也在情理之中。
二来,李孝恭如今是他的盟友,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李孝恭如今又肯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明显是信得过他,也明显是想将这一支水军和舰队利用在京杭大运河的漕运上。
他不可能去出卖李孝恭,也不能让李孝恭太难堪,更不能舍弃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