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陆宁都没有把打女人当回事,就像他被女人抽,也不会觉得有啥不对劲。
更何况,当前的陈婉约,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她还做出要掐死陆宁的天真动作,所以小陆实在没理由不用更快的速度,给予她适当的打击。
啪!
耳光声,在午夜中听起来异常的响亮。
血腥的气息,更是随着陈婉约被狠狠抽到了床尾,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快走开!”
陆宁大喝声中,伸手抓住被单,猛地向怀中一拖。
任何人,在遇到已经发生的危险(或许,陆宁不在乎当前的危险,但他却发现了在门外偷看的宋楚词,担心她会受到无法控制的伤害)时,力气总是几倍的增加。
被单就像腾飞的火箭所牵动那样,甚至都发出‘嗖嗖’地声音,一下子,就让刚纵身跃起的陈婉约,再次摔倒在了上面。
没有丝毫的犹豫,陆宁马上就把被单盖在了她身上。
根本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陆宁就像用豆腐皮卷河虾那样,把她卷了起来。
说是河虾,不如说是一条蛇。
剧烈的扭着,被单里还发出低哑的咆哮声,让人很难相信,像陈婉约那样婉约如水的女人,会发出这么瘆人的声音。
陆宁抬起右脚,狠狠跺向被单内那个东西的脑袋。
别看他现在是赤着脚,可有绝对的把握这一脚下去后,那个美女的脑袋,就能骨折断裂--山羊曾经亲眼见证过,陆宁在发飙时,曾经硬生生跺断了一块青石板(在获悉恩人去世的消息时)。
陈婉约的脑袋再硬,比起青石板来说,貌似还差了些。
在面对某种危险生物,没起到想象中的效果后,陆宁最先的反应,总是给予最为致命的一击,毫不拖泥带水,就像对付在黑暗世界内忽然扑出来的神秘生物。
他不杀人,却从不介意不是人类的危险物死活。
陆宁当前,算的上是光着身子的,抬脚时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却带着哪怕是植物人,都能感觉到的强烈杀气!
一击致命!
宋楚词也真切感受到了这种萧杀之气,想都没想,就尖声叫道:“陆宁,救我!”
人的脑子,总是会在某一刻,变的无比清醒。
就像现在的宋楚词,想都没想,就对陆宁喊出了救命。
如果她是喊别啊,住手啊啥的,已经决意不管不顾也要把陈婉约力毙脚下的陆宁,才不会听她的,痛下杀脚的动作,绝不会有丝毫的凝滞。
可宋楚词却对他喊--救命。
女孩子唯有在极度危险时,才会本能的发出救命的叫声。
就像被一根钢针,狠狠刺在陆宁右腿的环跳穴上那样,使他的动作蓦然一僵,更是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门口。
宋楚词在喊出那声救命后,就用肩膀猛地撞开房门,扑了进去。
她的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她安全的东西。
陆宁明白了过来。
只是明显有些晚了。
不等他重新爆发凝聚在右腿间的力量,被单发出了被撕开的刺啦声响,一个白影就像鬼魅那样,猛地扑了出来。
咚!
陆宁的右脚,终于重重跺了下去,跺在了床垫上--得有多么大的力气,才能隔着床垫,把下面的床板,跺断几根?
陆宁没觉得这有多么的骄傲。
他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不是为了隔着床垫来跺断床板的,而是陈婉约的人!
可实际上,宋楚词的那声救命,以及后续的愚蠢动作(她真不该撞开门扑进来的),极大影响了陆宁的爆发力、准确性,只能踩下陈婉约的一只绣花鞋。
鬼魅般蹿出被单的陈婉约,嘴里发着低低的咆哮,张开双手扑向了宋楚词。
宋楚词傻了,忘记了躲闪,就像被按了暂停键那样,愣怔在那儿。
别说是陆宁了,就是她本人,也能看到陈婉约双眸中透着凛然邪气的扑过来时,确定要把她一击必杀了。
“嗨!”
知道天晴的杠杠地,却忽然有惊雷炸响时,是什么情况不?
宋楚词事后回想起今晚陆宁的这声大吼,就是那种情况,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任何生灵都不能无视的威势。
也包括陈婉约。
她的动作,就像刚才宋楚词喊救命影响了陆宁那样,也是本能的凝滞了一下。
最多,也就是零点几秒的时间。
但这已经足够了。
足够陆宁抄起枕头,狠狠砸向她后脑。
枕头急速飞行时,荡起的破空声很沉闷,压根不会瞒过人。
陆宁也没打算要瞒过陈婉约,就像他没奢望一枕头,就能把这个东西给砸死那样--他再牛比,可也不会武侠小说中那些‘摘叶杀人’的变态功夫。
所以陈婉约在第一时间,就能抬手打开枕头。
不过,当她打开枕头后,才意识到了什么。
再想有所动作时,陆宁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抱起宋楚词,速度尽快的转身。
刺啦……陆宁刚转身,陈婉约尖利的手指甲,就像钢爪那样,在他后背上划出了几道血口。
皮肉伤,陆宁从来都不在意这种皮肉伤,他当前只为能成功护住宋脑残不受伤害而庆幸。
“瓦奥!”
陈婉约出手后,发出了卡秋莎曾经发出过的奇怪叫声,接着身子向后纵处:在面对自己无法应付的强大敌人时,一击不中,就用最快的速度退走,这是最聪明的选择。
陆宁扭头时,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红点,从栏杆上方攸地消失。
那是陈婉约后仰身子纵身翻落栏杆,头下脚上急速下降时那只绣花鞋的残影。
接着,就传来客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只有陆宁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宋楚词砰砰的心跳声。
宋楚词心儿跳的厉害,不是因为她害怕。
而是因为她被光着屁股的陆先生,抱在怀中,能真切感受到让她心慌、心醉的东西,赶紧闭上了眼,不敢看他。
她既然闭上了眼,当然没有看到陆宁左肩下的那朵彼岸花,就像她在门外时,也没看到那样。
陆宁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孩子,冷哼一声,顺手把她抛在了席梦思上。
说实在的,陆先生还真不习惯在没那种情调时,光着屁股跟女孩子说话。
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宋楚词看到他身上的彼岸花,免得她拿这一点来要挟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陈婉约的卧室,是她跟宋天问两个人的。
宋天问的人虽然失踪了,可他的衣服还在,而且都是相当够档次的,恰好又跟陆宁身材差不多,不穿是白不穿的。
除了裤头。
不过陆先生从来都不会在意自己有没有穿那玩意。
等陆宁穿好一身舒服的休闲装时,宋楚词正偷偷的向这边看过来。
扯过梳妆台前的椅子,陆宁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皱眉说:“别偷偷摸摸的了,坐起来说话。”
“哦。”
宋楚词讪笑一声,乖乖的坐了起来,盘膝坐着的,两只手抓着白生生的小脚,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对得起陆宁给她的脑残称呼。
“刚才,你竟然没有害怕。”
陆宁有些好奇的看着她,说。
“怕了呀,刚才吓得人家心肝儿都砰砰的跳呢。”
宋楚词抬手,做出心有余悸的模样,拍了拍心口,还很烦人的吐了下小舌头。
“矫揉造作的装嫩。”
陆宁明明觉得宋楚词这副样子很自然,可还是违心说了这么一句。
宋楚词不满了:“喂,我本来就比你还小几岁好吧?”
任何时候,都不要跟女人在她年龄大小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最终失败、头疼的肯定是你--这是陆宁在十五岁时,就已经明白的道理,所以想当然的岔开了话题:“你刚才的样子,不是害怕,而是害臊。”
宋楚词笑了,很淡然:“我保证,任何人从那个黑暗世界走一圈后,就不会再懂得什么叫害怕了。”
“这么说,倒是有那么点小道理。”
陆宁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宋脑残说的很对:“那你为啥害臊?”
宋楚词嘴角轻轻抿了下,垂下眼帘说:“你--很吓人。”
“我这么帅的爷们,会吓人?靠,看你眼珠子不小,原来是个睁眼瞎!”
陆宁很不满的骂了句时,才发现宋楚词在盯着他没穿裤头的部位看,登时明白了,继而愤怒起来:那地方,岂是你不付出代价,就能随意评价的?
真是不要脸。
不过看在她真被吓坏会让男人感觉到得意的份上,陆宁决定再大度一次,不跟她计较这件事了,点上一颗烟后才说:“宋楚词,今晚你阻止我,以后会后悔的。”
宋楚词这才抬起头,认真的摇了摇头:“哪怕是我死了,我也不后悔。”
“就因为她是你母亲?”
“这个理由还不够?”
“够是够了,可你会害死我的。”
“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她害死?”
宋楚词抿了抿嘴角,看似很随意的说:“如果真是那样,你放心,我不会舍得你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独自欣赏天上地下最美的彼岸花。”
陆宁心儿一跳,故作不屑的撇撇嘴:“我才不稀罕你这种脑残为我殉情。”
宋楚词晒笑一声,轻飘飘的说:“我如果不脑残的话,又怎么看到陈婉约那样服侍你时,没有生你的气?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
“以后,那个啥,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少看。”
干咳了声,陆宁正色道:“我发誓,我是真不想……”
“别说了,就算你们做的再过一点,我也不会怪你的。”
宋楚词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想告诉你,不管刚才的陈婉约是什么东西,你都要记住她的身体,是我母亲--最起码,白天时是。我还没有做好,失去母亲的准备。”
陆宁想了想,才点头说:“好,那我答应你。其实就算你不提醒我,今晚过后,她也不会再给我杀她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