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鸢匆匆来到永安宫,远远就看见珍儿被淑贵妃的一个宫女按住头发往水里死命的摁。
张丰年也同时看到了,只是等他反应过来要出声的时候,若雪鸢已经以迅雷之势冲了上去。随即便听到一声惨叫,那折磨珍儿正爽的宫女已经被她一脚踢倒在地,哼哼唧唧的半天没起身。
淑贵妃热脸色勃然一变,就在若雪鸢把珍儿扶在怀里时,她冷声道:“大胆若雪鸢,区区一个宫女,竟敢藐视本宫,你当本宫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
若雪鸢冷眼相看,见她眉宇间满是嫉恨与狠厉,不顾珍儿不断扯她袖子的手,将珍儿推给了张丰年,直直的朝着淑贵妃而去。
淑贵妃怡然不惧,眼中的蔑视愈发明显:“若雪鸢,本宫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本宫与你并无仇怨,只可惜,皇上爱你。”
“我记得……”若雪鸢一双眼灼灼的盯着她,轻描淡写的道:“你以前也说过我大胆,藐视于你。可是我也说过,只要你不犯我,我们大可以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
她淡淡扫了眼这永安宫里的人,侍卫宫女太监一大堆,虽然都跟木头一样,但仔细观察,但不难发现这些人正认真注意着她与淑贵妃之间的争斗。或许,这其中有阮妃的人也未可知。
她徒然对着淑贵妃一笑,笑容诡异的让淑贵妃顿时升出警惕。
“现在,我没有时间跟你争宠,你最好先给我安分下来,否则我不保证你还能活到你熬到当皇后的那天。我也告诉你,不管是我的人还是我的东西,除非我愿意给,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淑贵妃正要张口,若雪鸢蛮横的打断:“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之所以针对我的理由,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都与我无关,但你必须给我记着,如果你敢再动我的人……一根汗毛,哼,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哈哈哈……”淑贵妃张狂的大笑起来,直到笑得眼泪都流出眼角她依旧不停歇,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
然而若雪鸢只是冷冰冰的望着她,并不急于追问她之所以发笑的原因。而事实上,淑贵妃之所以以这样一种嘲讽似的方式来嘲笑她,她早就已经猜到。
只是淑贵妃不知道的是,如果她自己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当这个皇朝的天子更迭时,不说她的妃位,如果连命都保不了的时候,她还会这样轻视嘲笑若雪鸢吧?
若天远说过,李尚书虽有才能,却也私心饱满。谁也不能保证将来若是百里天行的大军逼近京城时,他忠心的对象是否还是百里长风。
若雪鸢知道,她不能告诉淑贵妃百里长风的皇位岌岌可危,万一若是传出去,朝廷必然会掀起轩然**。
淑贵妃终于似乎是笑够了,她精美的容颜上尚有未褪尽的讽意,直视着若雪鸢,道:“你若雪鸢有几分能耐本宫还不知道吗?你以为你有个张丰年帮你收买些小宫女太监你就能够在后宫中一手遮天吗?妄想!你爹若天远远征西北,能活着回来都不可能,皇上又把你给忘记。以你如今的实力,你认为你还有什么本事在本宫面前猖獗?”
“那就走着瞧!”若雪鸢轻蔑的勾起一抹浅笑:“我若雪鸢虽然不是坏人,但如果你把我逼得太狠,我不介意做一个坏人。”
“那你就给本宫等着,等着本宫来取你的命!”
“奉陪到底!”
两人的眼神中充沛着火药味,仿佛一触即发。旁边的太监宫女们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虽然眼前的两位都是长相极美看起来温婉动人的女子,但这一刻两人之间那种紧绷的气场,却是任何人都不敢靠近的。
最后若雪鸢冷笑一声,拍了拍衣袍,扶着珍儿离开皇宫。
淑贵妃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缓缓上前几步,眼中的阴寒之色愈发凝重。
最后,她稍稍转过头对身边的连玉说:“你去把阮妃那里,告诉她,本宫愿意与她合作,请她马上来永安宫。”
“是,娘娘!”
清晨的微风里,淑贵妃一身华丽衣袍富贵雍容,然而她的脸上,却泛起了残冷的表情。
“若雪鸢,你不死,本宫心难安!”
她轻轻的道出一句,拢在广袖中的手指深深的陷入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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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儿,你立即收拾东西,准备出宫!”
若雪鸢风风火火带着珍儿与张丰年回到琪仁宫,便命令珍儿收拾东西,把珍儿惊得面无血色。
她愣了好半晌,突然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凄楚的悲泣哀求起来:“娘娘!奴婢不好,奴婢不该给您添麻烦,奴婢知错了,以后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求您了……”
听到哭声,若雪鸢心底一阵烦燥,忍不住就拔高了声调:“我早就说了,这里不需要你,你在这里只会给我添麻烦,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立刻给我滚出宫去!”
若雪鸢转过身,对珍儿的悲泣视而不见,可是她的身体却隐隐在颤抖。
“娘娘……不要把奴婢赶走好不好?奴婢只想跟着娘娘,哪儿不去……”
“你不要再哭了!!”珍儿的哭声在她的一声暴喝中卡在了喉咙里,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的望着一脸狠厉的若雪鸢,仿佛连呼吸都吓得停止了。
“我会让万毅给你安排好一切,银两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没想到若雪鸢还没说完,下一刻珍儿突然倔强的叫道:“奴婢不走,奴婢死也不走,娘娘要是讨厌奴婢,奴婢现在就死,免得娘娘看了心烦!”
话音一落,她娇小的身躯竟直接往大殿的柱子上撞去,惊得张丰年倒吸一口气。若雪鸢更是惊惧。
从来没有想过,在珍儿这样一副小身躯里,竟然也有这么倔强刚烈的一面。她一直以为,珍儿又懦弱又胆小又爱哭,而且还有点傻乎乎的单纯。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不可能是铁石心肠,这么多天来,在这宫里,珍儿怕她热着、冷着、怕她被欺负,虽然最后事实是珍儿受到她的保护,可是珍儿的对她的心意,她就算想无视也做不到。
于是就在珍儿的身体往柱子上撞去的那瞬间,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用最快的速度挡在了柱子前。
然后在张丰年的惊呼声中,珍儿的头在一声闷响声中狠狠的撞在了她的肚子上,顿时疼得她全身都仿佛在抽搐。
珍儿此时反应过来,早已经吓得面色如土,不知所措在立着,那样子格外惹人怜。
“娘娘您怎么样?要不要去叫太医?”
“呼!”若雪鸢半蹲着,双手紧捂着肚子,直吸冷气,额上的冷汗更是流个不停。
她瞪着一双怒火四溢的眼睛直直的望着珍儿,狠狠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一般:“都说你是个麻烦精了,你还不信,要么你今天就把我撞死,要么你今天出宫,否则你就一辈子别想再见到我!我也就不是你的主子!”
不去看珍儿的表情,她冷冷的道:“张丰年,不用给她收拾东西了,现在就把她带出宫!”
“娘娘……”珍儿如蚊虫一般的轻唤让若雪鸢故作出来的冷漠霎时溃散,她赶紧把头扭向一边,紧紧闭着眼。
珍儿还想说什么,张丰年一把捂住她的嘴,强行把她拽了出去。
若雪鸢难受的蜷在柱子旁,大口大口的吸着冷气。
难以想像,要不是她挡下来,珍儿的小脑袋此时铁定开成了豆腐花。没想到她还真的一心求死,也不听她好好说,动不动就哭得稀里哗啦,让她心烦。
她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害了身边的人。今天淑贵妃把珍儿弄去,保不定日后她还会这样做。
张丰年淑贵妃是不敢动,那么就只能动她本人或者雅妃或者,就是无辜的珍儿。在这宫里,也只有这么几个人是她在乎的,是淑贵妃可以拿来对付她手段之一。
想着想着,若雪鸢越来越觉得,阮妃跟淑贵妃如果不从这个后宫消失,她是绝对不能安心暗地帮着百里长风的。
总不能她要时刻防着她们在她背后下手吧,这当然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她现在除了稳往百里天行,刺激百里长风记忆以外,还要小心应付后宫这些挡着她路的人。
她的眸子似乎泛起幽幽暗光,或许,是否真的可以听父亲的:
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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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之?”
阮妃端着白玉杯,轻轻挑起眼角扫向另一边的淑贵妃:“如何除之?若雪鸢整天呆在天辰宫,哪有机会除掉她?”
淑贵妃张狂一笑:“阮妃是不是做‘仙子’看多了,后宫可不是别的地方啊,在这里生存的人,明的谁也不会去做,但暗地里不得见人的事情可都是咱们这些人的强项,谁都不容小觑!”
“确实。”阮妃始终一派安然,认同的点点头,接着问道:“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那么你想怎么对付她?让永无翻身之地?!”
门外的清风袭袭而来,两人对望一眼后,同时漾起一抹微弯的弧度,两张樱红的唇瓣同时吐出两个字: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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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最近断更一事,在这里,向各位亲先说声抱歉,因为家里出了些事,无暇更文,所以断了这么多天,后续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