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雪莹伸手阻拦我,说这件事交给她处理,而且我现在的处境特殊,再贸然动手恐怕不好解决。
我最后盯一眼中年警察,抱着冷月快速离开,身后传来邱雪莹的声音,她让组员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冷月这丫头挺见外的,竟然不肯勾我的脖子,坦白说这样抱人还是头一回,被她手肘磕得蛮不利索,最后给我整的没招,就抓着她的手搭上来,这么一抱果然舒坦多了,而且不影响走动。
坐上越野车,我还问她疼不疼,冷月喘着气说又不是第一次挨,没什么的,话是这么说,可她的意识却越来越弱。
送我们的组员问坐稳没有,我提醒他快点开,同行的有冷月的陈泽兵哥哥,张赛坡和鬼仇去组织弟兄们撤退,他们待会儿到医院汇合。
越野车轰鸣在大道上,诸多轿车纷纷避让,都不敢和这车霸较量。
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医院,下车前冷月刚好失去意识,我抱起她撒腿往外科跑,陈泽兵去挂号缴费。
期间刚好撞见苏晨,她找人帮忙将冷月推进手术室。
当手术室灯亮起时,我靠在墙角蹲好,手心里捏的都是汗。
苏晨弯下腰说:“你也不要急,我刚刚看了一眼,那姑娘的伤口刚好避开心室,只要子弹取出来,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连外科都懂?”
苏晨整了整衣服,正色道:“那是,本人刚毕业那会儿就是在外科实习的。”
怪不得呢,她见了这种有血的场景一点不犯怵,感情是在外科待过,不得不说,在外科带待过的人胆子都会被磨炼出来。
尽管苏晨在一旁打安心剂,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
我怕又像汤贝贝那次,听到的是一个不能接受的结果,冷月还在花季,她都没有好好感受过这个世界,不想她为了我而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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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还没熄灭,苏晨神经科有事要忙,只有陈泽兵陪我等着。
我为了不让自己紧张,就找话题跟陈泽兵聊天:“泽兵,你和月月关系很好?”
“你说冷月啊,怎么说呢,她单纯得像张白纸,是个很可爱的小妹妹,而且习武很有天赋,让我们这些当哥的都汗颜。”
“没别的意思吗?”
“没有啊。”
“那我怎么总觉得她待你很亲呢?”
陈泽兵耸耸肩道:“少主,你可别取笑我了,在我们所有人看来,跟冷月最亲近的异性是你,你这就好比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冷月她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充其量就是叫声哥,我巴不得她不这么叫,因为她叫哥,就一辈子只是哥。”
冷月的想法和别人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很怪,她但凡叫了哥,那这层关系再想改变太难了,以后只能是兄妹。这是陈泽兵通过了解后发现的,而我才刚刚知晓。
说话间,远处传来“噔噔”声,小姨带着张赛坡和鬼仇焦急走来。
“罗阳,月月咋样了?”小姨声音急切,冷月是她带进罗门,她们一直是很好的姐妹,虽然嘴上不说,但她们心里一直都抱着同生共死之心,冷月出了事,没人急得过小姨。
“还在抢救,苏医生说没有伤重要害,应该不会有事。”
小姨在来回踱步,反复揉搓手掌,人在手术室里,她就是再着急也没办法。
“小姨,你坐下来等。”
我刚要过去扶她,手术室的门就开了,小姨快步跑过去,拉着医生问冷月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说:“子弹已成功取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病人锁骨内侧细骨受损严重,经几位医师联合商讨,需要暂时植入钢钉。”
医生的话音落下,小姨几人纷纷低下头,皆沉默不语。
我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就问医生:“钢钉是怎么回事?”
“考虑到细骨有再生功能,所以暂时需要钢钉搭接,若再生难,钢钉就不再取出,病人左肩联系的各个环节,终生不得再使蛮力。”
终生不得再使蛮力。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怪不得小姨她们都沉默,不能使力,对于一心虔诚向武的冷月,可谓是剥夺掉她唯一的乐趣,好不残忍。
“玛德!”我骂了声娘,大步朝外走去。
“你干嘛去?”身后传来小姨的质问。
“我要杀了那个家伙!”
“清醒清醒吧,杀了他也挽回不了什么,而且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我们已经被上头盯上了,如果不是邱雪莹去的及时,你被带到警局就会有人打黑枪。”小姨走过来托起我的双臂,说:“你再想一想月月,她也未必希望你去犯险。”
“可她……”我当时直接哽住,说不出后半句话。
夺去冷月习武的乐趣,那比杀了她都难受吧。
“医生不是都说了,考虑到细骨有再生功能,所以不是没有希望,月月她还年轻,说不定奇迹就会降临。”
“奇迹这玩意儿我已经不信了,贝贝住院三个月之久,这个词已经在我的字典里消失了。”我想,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就是因为它的几率,几乎渺茫。
“可你现在过去也于是无补,邱雪莹她会妥善处理的。”
小姨见我目光中带着不解,当即承认道:“好吧,是我打电话让邱雪莹向上级争取,由她来处理这件事。邱雪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她肯定能还月月一个公道。”
但是还回来公道,又有什么用呢?
“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小姨轻抚我的脸颊:“发生这些事谁也想不到,相信我,月月她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她不会怪任何人,关键是自己这关就过不去。
小姨:“上帝关掉她一扇门,必会为她打开一扇窗。其实月月也不只有习武,她也有生活,我们可以帮她在生活中寻找乐趣,再说了,她本就是个女人,谁还希望她习一辈子武呢?”
小姨很会排解我的烦恼,她这么一讲,我整个人登时豁然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