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小新上次见面就跟我说明真相,而不是一味的哭,那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而且我和王伟的矛盾来源就是他,说白了我心里还真是有点怪他,但此刻在面对他这张稚嫩的面庞时,再加上那声清澈的“叔叔”,让我再也生不起怪他的念头。
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辨别是非的能力还很弱,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事也怪不到他头上,是周子武做的孽,是他贪图江上游给的那点利益。
好在事情最后成功解决,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这就行了,周子武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也没有必要再去追究。
和王伟擦肩而过时,我的心微微揪动一下。
“叔叔。”
刚走出一截,背后就传来小新的声音。
我回过头:“怎么啦小新?”
“干妈她经常念叨你。”
“是吗,那干妈都很你讲什么了?”这话是问小新的,其实也是我想问王伟的。
小新讲话时王伟推了推他的头,但小娃还挺倔的,非要把话讲完:“她什么都不说,就是经常念叨,有时候念叨一半就停下了,而且干妈给我讲故事时,也会时不时提到你的名字。”
说到最后王伟已经背过身去,根本不让我看她的脸色。
“小新这回没有骗叔叔吧?”
“绝对没有。”小新信誓旦旦地伸出小拳头,跟着低下头,“上回也没骗您,只是爸爸不让讲。”提到爸爸语气就变了,差点哭出来,“爸爸他还好吗?”
我听不得这样的话,尤其还是小新讲的,当即点点头,“他没事,你要是想爸爸,就让干妈带你去看他。”
小新连着点好几下头,然后继续玩遥控车。
“伟。”趁他们还没下楼,我总算是叫出声。
王伟不确定地转身,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嗯?”
“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倒是不影响走道,小新既然想爸爸,那我就带他去医院看下。”
“让我看看。”我借着开口的机会走过去,翻开纱布查看她的伤势,其实早就想看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她一回来就往小姨的房间里猫,根本不给我单独见她的机会。
“好了,真的没啥事,你有事就先去忙。”
“该看还是看的,你可不要跟我见外,小新你觉得叔叔说的对不对?”
“对的。”小新乖巧地点点头,小家伙倒也希望我和王伟能多点接触,他还小不懂什么爱不爱的,“爱”这个字跟他根本不沾边,但他经常听妈妈念叨爸爸,而且只要爸爸一回家妈妈就不念叨了,所以他就想,王伟一直念叨我,是不我们待在一起就不会再念叨了。小孩子的心思单纯,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再无其他。
王伟没有言语,但总归不会再像先前那么别扭。
我仔细替她裹好纱布,说:“车就别开了,打车去吧。”
“反正没带钥匙,就是想开也开不着,你去陪陪女儿吧,这边我自己应付得了。”
这是王伟从医院回来两天内第一次跟我沟通,沟通完我轻松不少,总好过两人见面了一声不吭,那样才令人觉得压抑。
我来到小姨房门口,敲都没敲就推门而入,还欠欠地来了句:“素素!”
这话刚出来我就后悔了,因为当时刘兰刚好在屋里,那家伙给我尴尬地,差点就扭头走出去。
尴尬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小姨,这几天婉儿和兰儿住在小姨屋里,刘兰常来走窜自然晓得两个娃的名字,而我进门叫的是素素,刘兰晓得那不是在叫她,至于在叫谁,那还用寻思吗?
“小罗来了。”
“阿姨也在啊。”
有刘兰在,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正整得怪蹩脚的,小姨乐得欣赏我窘迫的样子,逗着婉儿和兰儿沉默不语。
刘兰察觉到我的局促,问我是不是有事找琳儿,是的话她先回去。
“妈你就待着吧,他有正事早该说了。”
“……”问世间谁最懂我,小姨绝对是首选。
但刘兰还是起身回去,给我和小姨留下单独空间。
听到关门声,我一个劲地拍着胸脯:“你咋不跟我说阿姨也在呢?”
小姨:“是你自己不敲门,再说了,你也没问我呐。”
“那阿姨她不会误会吧?”小姨成天成宿地帮忙带孩子,再加上刚刚那句“素素”,刘兰应该能察觉出来其中的微妙之处。
“你先说害不害怕被误会吧?”
“怕,不怕,不,还是有点怕。”
“那没招,她已经误会了。”
“……”
小姨摸摸婉儿的小脸,“干啥整一副哭丧脸啊,误会就误会呗,咱俩不是也没什么吗,再说,你也拿不出想有点什么的胆子,这点恐怕妈都看出来了。”顿了顿,“你就不能把打江上游那个劲拿出来么?”
“我尽量。”扑到婉儿和兰儿身边,我抓抓她们的脚丫:“来,跟爸爸一起感谢素素阿姨,感谢她帮我们打扫房间。”
小姨蹬我一脚,不满地说:“喂,你这好像是在变相地给我降辈分啊,到底安得什么心?”
“你事事都能想得那么清楚,至于我安什么心,你会不知道?”
“少扯淡,我可没打扫你的房间,充其量洗了两件衣服,剩下的你伟都抢着干了。”小姨一边踢我一边讲,该说不说这个辈分降得她有些猝不及防。
我借机抓下她的手:“嚯,洗那么多,没伤着手吧?”
小姨蹬我肩膀一脚,“再这么死乞白赖的,我就让你伤身。”
“你肯定不舍得。”
“切,没那回事!”小姨又连蹬两脚,“还有,我很严肃地给你提个醒,换下的袜子别攒堆儿,天,简直要熏死人。”
“我没攒过啊。”
“还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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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抱起枕头冲过来“揍”我,逗得婉儿和兰儿笑哈哈,最后她更不客气,隔着枕头坐到我身上,还“霸气”地问婉儿和兰儿她威不威武,结果回应她的只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