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还没有到庄子近前,就见到整个庄子灯火通明的,等他再近一些的时候,院子里忙碌的身影让他心里咯噔一下,翻身下马,纵身上树,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等他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形的时候,忍不住皱眉,他来的是不是太巧了?
在门外的乔谦修有些不安的来回踱步,抬头见萧石和乔振邦也过来了,微微皱眉:“父亲,你们两位就回去歇着吧。”
乔振邦脸色微变没说话,萧石却瞪了姑爷一眼:“回去?能踏实吗?去搬了椅子过来。”
这几天,萧石和乔振邦竟投脾气的很,平日里看姑爷和亲家公有些生分,总是是不是的敲打敲打姑爷,毕竟是一家人,怎么能父子见面连句话都懒得说?
见亲家公对自己儿子直瞪眼睛,乔振邦心中一叹,他的儿子竟跟岳丈更像父子,而他,自作孽啊。
乔铃儿抱着小被子小衣服从屋里出来,送到了门口就被萧小玉拦住了:“未出阁的姑娘见不得这事儿,回去照看着小的吧。”
“我担心嫂嫂。”乔铃儿探头往屋里看,被萧小玉捏了脸蛋。
嘟着嘴儿转身:“佳月姐姐不也在吗?为什么我就见不得?”
可是这会儿没人顾得上她,她也只能去哄着屋里两个小的,萧小玉和玉容的孩子都不大,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
乔谦修六神无主,在旁边房间里算账的张清平和谷雨也过来了,两个人自己搬来了椅子挨着萧石和乔振邦坐下,这样子惹得在树上的楚瑜又是一阵无语,他如果带着佳月回去了叶城,佳月临盆的时候怕是没有这么多亲人在身边啊,想想都觉得心里酸酸的,女人生孩子他可是见过的,会流很多血,不用想也一定很受罪,他甚至想着实在不行到时候把所有人都得接过去,免得佳月心里难过。
“娘,好疼啊。”萧佳人的手被玉容握着,杨氏正在给她擦汗,实在忍不住了,带着哭腔说了句。
门外,乔谦修抬手就去推门,想要进去,被谷雨一把拉住了:“你进去干啥?过来这边等着!”
“没听到你姐说疼?”乔谦修这几天和谷雨算是怼上了,两个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要脸红脖子粗的。
谷雨哼了一声:“我娘说了,男人见不得这事儿,后边等着。”
张清平怕两个人再吵起来,过来拉着乔谦修:“别着急,我都经两次了,这事儿咱们也帮不上忙,别添乱就行。”
乔谦修被拉到了离门远一些的地方,急的直搓手,恨不得把耳朵和眼睛都扔到屋子里去,想看看萧佳人怎么样了。
“疼也得憋着劲儿,不疼了就吃点儿东西,玉容,去煮几个糖水鸡蛋来。”杨氏吩咐了一声,玉容立刻出去了。
“少夫人啊,如果疼就抓着我的手。”玉瑶握着萧佳人的手,轻轻的揉着萧佳人的肚子,这样才能促使胎儿往下走。
萧佳人闭着眼睛,忍得辛苦,牙齿都咬得咯嘣响,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选择剖腹产了,这种疼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住的。
阵痛间隙,她端着糖水鸡蛋大口大口的吃,还没等吃完了,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她端着碗的手哆嗦的不成样子,萧小玉急忙接过去,玉瑶和杨氏扶着萧佳人躺下。
如此折腾了好几次,肚子疼的是一阵接着一阵了,佳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姐,宫口开了,你别着急啊,一会儿让你用力再用力。”
萧佳人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她这会儿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像上辈子的妈妈那样,因为疼,疼死了。
“佳月,我来。”玉容心疼小姑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做这事儿,过来接手。
萧佳月起身,她虽然也给玉容接过生,但那时候也只是打下手的,有二娘和三娘在,自己端端水啥的就可以了,这会儿却不行。
起身出去的时候,靠在墙上缓了口气,这才去灶房点了小炉子给萧佳人熬补气汤,又找来了人参,切成薄片。
突然,一生痛呼传来,萧佳月整个人就一哆嗦,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的楚
瑜,眼睛都直了:“你怎么来了?”
“收了你的银子,我当然要来。”楚瑜看着脸都吓白了的萧佳月,过来拿出帕子给她擦汗:“不要着急,我这就去找接生婆来。”
“不行。”萧佳月拉住了他:“我们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行踪,惹来了摄政王的人,就完了。”
“我就……。”
“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我姐,她很疼。”萧佳月急匆匆的端着人参片进屋去了,留下了话没说完的楚瑜。
他想告诉萧佳月,自己就是那个让她害怕的摄政王,并且,自己根本就不会害他们。
可,人都跑没影了。
转身走出来,迎面就见乔谦修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微微挑眉。
“你到底是来了。”乔谦修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目光如狼的盯着楚瑜。
楚瑜清了清嗓子:“我不是为了乔夫人来的。”
这话是解释,可是乔谦修听到耳里格外刺耳,伸出手如鹰爪一般抓过来,像是发泄似的,招招凌厉。
楚瑜一直往后躲闪,扫了一眼谷雨的方向,发现几个男人都站起来了,并排站着当在门口,忍不住想骂人的他一纵身退了出去。
结果,乔谦修就像是疯了一般追上来,甚至拔出来了腰上缠着的软剑,软剑嗡鸣,如同灵蛇一般奔着要害就下来了。
楚瑜闪身堪堪躲开,往前送了两步近了乔谦修的身,抬起手一掌拍了出去。
乔谦修侧身,一翻手腕,软剑冲着楚瑜的上三路就平推过来了。
楚瑜一个倒仰躲过去:“乔谦修!我喜欢的是佳月!”
“你给我闭嘴!”乔谦修哪里肯听,这个时候他恨不得杀了楚瑜才解恨,自己为了楚家江山去寻宝藏,带着圣门的人,结果萧佳人成了压在皇宫里的筹码,为了楚家江山要对上楚瑜这个造反的王爷,想想都恨得牙根痒痒。
最终,更是不得已退走到这个地方藏身,临盆之际楚瑜竟然又出现了,他没保护好萧佳人,心中早就愧疚到了极点,此时的佳人在为他受苦,他所有的心疼在见到楚瑜的时候,就化作了愤怒。
楚瑜发现乔谦修像是疯了似的,也就不客气了,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
就在这个时候,萧佳人高亢的一声痛呼传来,乔谦修身子一顿,楚瑜一掌砸在了他的肩膀上,软剑落地。
乔谦修转身就往回跑,楚瑜也跟着往回跑,两个人几乎同时翻过了高墙,站在院子里。
偏头看到楚瑜,乔谦修眼底都红了:“你找死!”
“我找佳月!”楚瑜也没客气,两个人都往门口去。
“大姐!”佳月急切的声音传出来,楚瑜就要冲进去,乔谦修上去一脚就像是市井糙汉子打架一般,哪里还有套路可言?
楚瑜抓着乔谦修的腿往旁边一推。
门打开了,佳月急匆匆的出来,看到门口的两个人愣住了。
“佳月。”
“你姐怎么样了?”
楚瑜和乔谦修几乎同时开口。
佳月气得小脸鼓鼓的:“都滚远点儿!这会儿没工夫理你们!”
跑去灶房端来了补气汤,进屋去了。
乔谦修看到了一盆血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楚瑜啐了一口,把人扛起来走到萧石跟前,扔在地上。
乔振邦急忙起身:“摄……。”见楚瑜眼神阴冷的看着自己,立刻收了下面的话,弯腰看昏过去的乔谦修。
楚瑜冲着萧石颔首,转过头:“谷雨,借一步说话。”
“嗯。”谷雨表情凝重的跟着楚瑜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停下脚步:“要说什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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