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躺在地上的孔恶咬了咬牙,面色一片灰败。
那只仓鼠没下杀手,他本来还挺庆幸。
眼睁睁看着她变成面容清秀的少女时,他就更高兴了。
万恶那啥为首,他当然不会拒绝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那姑娘把他绑了起来,一路拖到了这里。
在他心里刚升起不祥预感的时候,王锦将一切都摆在了桌面上。
比如医生的计划,再比如自己打算私吞不化骨。
这样一来,陆之首会把孔恶当成敌人,医生也不会再接受他。
他彻底没了立足之地。
正因为不赦之人的特殊性,不管是医生还是陆之首,都会选择杀掉他,再去接触新的极恶之人。
哪怕会花点时间,也比留个叛徒在身边要好。
这一刻,孔恶知道自己的命保不住了。
唯一的出路…
“王锦!您是叫王锦是吧?”
“我承认,当初的半截缸是我扔到您小区的,可那都是医生下的命令。”
孔恶拼命吐掉塞进嘴里的泥土,努力向那个年轻人脚下挣扎。
气息因为刚才的伤势变得若有若无,手脚也不听使唤。
可他依旧努力跪在王锦脚边,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您看,他们俩都不会再接受我了,我没有其他出路了。”
“我在您手下绝对忠心耿耿,任劳任怨。”
“您就把我当成奴隶,留条命就行。”
男人拼命挣扎着,用被捆住的身体给王锦磕着头,直到满脸是血也没停下。
“唉。”
年轻人叹了口气,示意对方停住动作。
孔恶能做出这种事,王锦并不奇怪。
这确实是活下来的唯一出路了。
“我见过你这张脸。”
王锦轻轻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却依旧愿意为一个陌生学生挺身而出的好人。”
“别再用这张脸说那种话了。”
“好的,好的。”
孔恶如蒙大赦,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您不喜欢的话,可以剥掉我这张脸。”
他俯身在王锦脚边,像是最忠心的奴隶。
“你说的没错,医生和陆之首都会要你的命,能接纳你的只有我这一方。”
年轻人轻声说着,语气却越来越冷。
“可惜…哪怕是为了自己,你也会毫不犹豫地背叛我。”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想让你活着,为什么还把这一切说出来?”
“你…你…”
孔恶瞪大双眼,表情定格在极致的恐惧上。
他缓缓低下头,看向洞穿了自己胸膛的铁爪。
那满脸纯善的年轻人,就这样无视了自己的哀求,毫不犹豫地出了手。
恶蜕能力发动,浓郁的黑气将孔恶包裹在内。
可已经没有扶命散那种东西了。
等待着孔恶的,只有漫长的痛苦,还有终将到来的死亡。
“杀人诛心,我的一个小习惯。”
王锦咧了咧嘴,继续看向医生和陆之首。
“小友,老夫心服口服。”
老者拱了拱手,脸上那讨好的笑容消失不见。
他已经恢复了不少,有了拼死一搏的资本。
王锦最不应该的就是拖延时间,给自己恢复实力的机会。
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年轻人应该更清楚才对。
仅存的良知让陆之首犹豫着,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可这些良知撑不了太久了,他已经将手探入口袋,似乎想取两件宝贝。
至于医生…
他压根就没有良知这种东西。
“你很聪明,聪明到不可思议。”
男人轻笑着开口,声音中透着一如既往的自信。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医生的语气猛然加重了几分,随即晃动肩膀。
浓郁的血气逸散,新生的肉芽从断口处争先恐后地涌出。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调动气血,试图恢复手臂。
而现在,时间终于到了。
医生并不关心孔恶的死活,也不关心陆之首的态度。
他只想干掉王锦。
两只尚未长出皮肤的手臂轻轻挥舞,从口袋中摸出手术刀。
不管是灰点灯,还是那位姑娘,都已经精疲力竭。
能挡住医生的只有白九。
他愿意放手一搏。
“哦?”
年轻人挑了挑眉毛,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们是觉得自己留下的后手都被我找出来,事情就结束了?”
啪!
王锦双掌合拢,第三次拍手。
“你们还没看过我的后手呢。”
“嘤嘤!”
远处传来了兴奋的叫声,小黑开心地奔来。
在他身后,是十几道年龄性别各不相同的身影。
白衣居多,也有几道身穿灰袍的瘦削身影。
甚至还有个脸上带着青鳞的姑娘。
佘音。
她身后是几道看不清面目的人影,身上的衣服却相当统一。
白九找来的野仙,还有佘家。
“我这个后手怎么样?”
年轻人咧了咧嘴,满脸兴奋地开口问道。
“好啊!好!”
陆之首将口袋整个翻了过来,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摆在了身前。
“小友,两次救命之恩老朽绝不会忘,下次见面我定会让你三分。”
“我就不多留了,咱们有缘再见。”
老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随即转过身,撒腿就跑。
完全没了刚才那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诶!”
白九下意识想追,却被石白白拦住了。
那小胖子示意了一下,白九转头看去。
王锦正表情不善地盯着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医生有自己的骄傲,他做不到像陆之首那样,怂的干脆,跑得彻底。
这就导致他跑的慢了一步,只能跟王锦大眼瞪小眼。
“留点什么,我就让你走。”
年轻人咬了咬牙,似乎很不想这么做。
“哼。”
医生咬了咬牙,身形开始模糊。
“妈的!得罪了我哥们儿还想走?”
白九怒骂一声,猛地倒退两步,身形后仰如弓。
下一秒,他将手中的尖刺狠狠投掷而出。
白芒乍现,如同一道雷霆。
闷哼声响起,鲜血喷洒而出。
“可惜了…”
王锦眯了眯眼睛,看向地上带着血迹的尖刺说道。
白九的尖刺很锋利,可是太锋利了。
医生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甚至都没防御。
于是这次攻击就这么穿体而过,扎在了地上。
“没事,我扎的他下三路,确实解恨。”
穿着白马褂的男人咧了咧嘴,对着王锦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