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鹤冷冷地看着台下的搏斗,但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向韩漠望过来,在他的内心深处,充斥着一股兴奋之感,一旦自己的如意算盘成功,那么自己最强悍的情敌将被自己铲除,那个时候,秀公主的兴趣将只会在自己的身上,到时候自己加把劲,不怕得不到绝世尤物秀公主,非但得了秀公主的身子,最为重要的是,秀公主一旦回到自己的怀抱,自己的前途将是一片坦荡。
他可不惧怕韩家,只要韩家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会冒着与萧家和秀公主撕破脸的危险来对付自己。
证据,不错……不能给韩家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
慕容鹤虽然性情暴躁,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要做的不着痕迹,就要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连续两个时辰,他耐着性子抽调了各队兵士,互相博弈,胜者自然是记录在册,失败的,少不得也记了下来,放军饷的时候,那是要扣除饷银的。
所以这被选上的军士,是福是祸,那全凭自己的本事,本事足够的话,那是记功,本事不够,那就罚银,机遇和代价是相同的。
……
大半日的比拼过后,慕容鹤终于来到韩漠的身前,淡淡道:“韩护军尉,你新入豹突营,更是圣上钦点,本将也不能不给你机会,这数千弟兄都在这里,你也该露上一手,好让众兄弟都知道,我们豹突营是来了一位了不起的将领。”
韩漠心知慕容鹤是准备对付自己了,不过这慕容鹤确实有主持兵演的权力,自然不会针锋相对,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慕容大人如此提携,韩漠真是感激不尽啊!”
慕容鹤冷冷一笑,道:“韩护军尉没有入营之前,我便听很多人说起你。韩护军尉在渤州郡建了大功,更是力斩渤州郡第一猛将叶天猛,那当真是如雷贯耳的声明。本将是个讲究的人,你那等本事,若是随意选择对手,反倒是看轻了你……!”他转视旁边的窦善,问道:“窦大人,依你之见,我们豹突营中,谁的本事可与韩护军尉一战?”
窦善干干一笑,道:“这个……唔……这个韩护军尉是头一次参加兵演……那个……嘿嘿,先让他熟悉一下,下次再战吧……不过……不过一切还是听凭慕容大人的安排……!”他是打太极的高手,诺诺一大堆,却似乎什么都没说。
慕容鹤淡淡道:“窦大人这话却是差了。就如我所说,不给韩护军尉面子,也要给韩家的面子。韩护军尉声名远震,渤州郡立功,破西门家与黑旗奸计,那是了不起的人物,这要不让兄弟们见识一下韩护军尉的本事,那岂不是怠慢了薛护军尉?”
韩漠笑眯眯地瞧着慕容鹤,面若春风。
窦善心中并不情愿卷到这两个大号人物的争斗之中,但是身在其位,想摆脱也难,呵呵干笑着,道:“韩护军尉的本事,在军中……嘿嘿,倒也难逢敌手……唔,不过……慕容大人的本事,那却是我军中最强的……!”
慕容鹤冷冷一笑,道:“窦大人过奖了,却不知窦大人以为施护军尉如何?施护军尉的刀功,那在咱们豹突营可是屈一指的,由施护军尉来领教韩护军尉的本事,倒也不会辱没韩护军尉。窦大人,你看呢?”
“这……施护军尉的刀法自然是出神入化,一切全凭慕容大人下令!”窦善呵呵笑道。
“既然连窦大人都觉得施护军尉最合适,那么本将下令,韩漠与施连云校场比艺!”慕容鹤立刻道:“韩漠,你切莫留手啊,满营的官兵都是要看你的风采。”
窦善闻言,心中忍不住嘟囔:“我何时说过施连云最合适?你这是断章取义。”不过这话他自然是不会从口中说出来的。
韩漠一听慕容鹤询问窦善何人合适,就知道他是在掩人耳目,其实早就想好施连云出场。
闻听要与施连云校场对垒,他顿时也大概明白了慕容鹤的阴谋,那是要借一把刀来对付自己了。
韦离的消息,“宝刀有毒”,也就是说,施连云要用那把带毒的刀来对付自己,莫非这慕容鹤还真是想借这次机会毒死自己?
这小子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韩漠现在最感兴趣的,却是施连云,这位护军尉是否知道自己腰间的宝刀有毒?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慕容鹤杀人的一把刀?
……
站在校场中,韩漠望着对面的施连云。
慕容鹤既然以兵演主持的身份令自己出战,韩漠自然不能违抗军令,拒绝出战,虽然他明知这是陷阱,但还是很悠然地站在施连云的面前。
施连云看起来淡定自若,抱了抱拳:“韩护军尉,请多指教!”
韩漠也抱了抱拳,问道:“施护军尉,你是要以腰间的宝刀与我对战吗?”
施连云一愣,随即点点头,淡然道:“不错,施某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只有在刀术上浸淫多年,或能与韩护军尉一较高低!”
韩漠淡淡一笑,道:“施护军尉刀术惊人,韩某也是听过的,今日出阵,能够请教施护军尉的刀术,韩漠也算是三生有幸,只是……施护军尉能不能换一把刀?”
他话声一落,施连云只是微微一怔,而不远处的慕容鹤神情顿变,眼中划过怪异之色,两只拳头情不自禁地握起来。
施连云淡淡问道:“为何要换刀?”
韩漠呵呵笑道:“倒也不是其它,只是瞧着施护军尉的宝刀太过名贵,到时候打起来,怕是伤了这样宝贝的兵器,所以……嘿嘿,不过是怜惜它而已。”
施连云轻轻一笑,道:“韩护军尉多虑了。再名贵的刀,如果不能挥它的价值,也与废铜烂铁无疑,它能与韩护军尉一战,也才能显出它的宝贵来,而且……施某从没有临阵换刀的习惯,若真是被韩护军尉所损伤,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施连云这样一说,不远处的慕容鹤才松了口气,本来已经变色的脸庞恢复了镇定。
“说的好!”韩漠哈哈笑起来。
施连云反问道:“却不知韩护军尉使用什么兵器?我听人说,当初在渤州郡,韩护军尉是凭借一根铜棍击败叶天猛,如此看来,韩护军尉的棍术定然高明,却不知施某是否有幸领教?”
韩漠摆手道:“那都是风言,我的本事并不高明!”他背负双手,缓步走向施连云,全场将士见韩漠毫无斗意,反而信步走向施连云,如同漫步一般,都是面面相觑。
须知一般而言,这选出对手,双方相对,即使不是充满敌意,那也是战意盎然,却无韩漠这般悠闲的情况出现。
慕容鹤似乎也忍不住,沉声喝道:“韩漠,还不选择兵器,这校场演武,岂是儿戏?”
韩漠大声道:“慕容大人的军令,末将自当奉命,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对施护军尉说说而已。”并不多言,径自走到施连云面前。
施连云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韩漠要搞什么鬼,却也是凝神戒备。
“你想杀我?”韩漠贴近施连云,用很低的声音问道。
施连云一震,转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韩漠,也以极低的声音道:“韩护军尉只怕是误会了……你我只是校场比武而已!”
韩漠笑着,笑得很诡异,那眸子里闪着奇怪的光,低声道:“既然不想杀我,为何要以有毒的宝刀与我对战?”
“什么?”施连云失声道。
他这一失声,韩漠立时明白,施连云绝对是不知道这把宝刀有毒,如此看来,施连云是被慕容鹤当枪使了。
“不用怀疑!”韩漠低声道:“你这把刀……有毒!”
施连云神情古怪,凝视韩漠那张清秀的脸庞,那一双星辰般的眸子满是肯定之色,没有半丝撒谎的迹象,不知为何,施连云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很是刺痛。
他向慕容鹤望去,却见到慕容鹤也正望着自己,二人目光接触,那慕容鹤竟是点点头。
施连云闭上眼睛,呆呆地站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如果刀上真有毒,施连云也能想到这是慕容鹤在利用他,他甚至能够想到,自己这一战后,只要伤了韩漠,或者说只要慕容鹤感觉到韩漠察觉出异状,那么慕容鹤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当做替罪羊,慕容鹤也显然不会介意杀人灭口。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利用甚至是出卖,施连云感觉自己的心在紧缩着。
将士们都在面面相觑,他们不清楚其中的关窍,一时并不明白,为何韩漠与施连云没有动手的迹象。
“你现在可以换刀。”韩漠轻声道:“我保证不会追究!”
施连云终于睁开眼睛,似乎下了某种决定,淡淡道:“韩护军尉说笑了,施某临阵不换刀的规矩不变,慕容大人有令,你我校场对决,除非你自动退出,否则……我必以此刀与你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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