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看错？”
听到王奇的话，司机的神情更加急切了。
他手舞足蹈的形容道：“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然后，然后被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姑娘，一铁锹给砸倒在了地上！”
司机对小僵还是很在意的。
毕竟先前他看到车祸鬼时，就见到了这姑娘摆弄车祸鬼的场景。
当时小僵还威胁他来着……
司机一边说话，还伸手想要去指认小僵。
可忽然他表情一呆。
刚才还站在尸体边的那姑娘哪去了？
展厅另一边，两名法医守在钱悦尸体旁边，周围还有几名警察，听到这里的动静都正看过来。
可原本拎着铁锹的少女，却不见踪影了。
“俺就在这里。”
小僵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了起来。
司机扭头看过去，长相可爱，梳着两个马尾辫的少女，就站在他们旁边不远处。
她继续说道：“你咋瞎说咧？俺哪里也没去啊。”
说完还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你指定是看错了。
司机：“……”
“小僵姑娘刚才的确一直在我身边……”老冯开口证明。
刚才这个有点古怪的女孩，凑到他身边，拉了拉他衣服，拿出一个手指长的玉如意物件，问他：“你帮忙寻摸一下，这玩意的艺术成分高不？”
老冯本身是艺术领域的专家，专职是画作鉴赏，但对玉器本身也懂一些，便将玉如意拿在手中看了看。
这玉如意看起来是蓝田玉的。
并非古董，但做工精细，价值也算不菲。
听到老冯的评价，小僵立刻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脖子上取下十字吊坠，把这玉如意系到了吊坠上。
当时老冯就有点懵逼了，这是什么穿戴方法？
玉如意跟十字架放一块……就不怕俩神仙打架？
接下来也就十来秒钟，司机就开始喊诈尸了。
这十来秒他视线虽然没有放在小僵身上，但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点时间内，跑去一铁锹砸倒僵尸，再悄无声息的回到他身边吧？
她是鬼吗？
听到老冯解释，司机神情迟疑，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他语气已经有些不确定道：“我，我真的看到了……”
王奇却瞟了司机一眼，若有所思。
今晚这场画展，从停电开始，这男人一直有点跳啊。
世界是不可能有鬼的，但这男人似乎心中有鬼。
这时王奇扫了一眼直播间，看到洛天青发出来的弹幕。
“刚才这个男人肯定没看错，早说了小僵不是人，她肯定用超快的移动速度，神不知鬼不觉地拍晕了诈尸的尸体，又回到了原地！”
洛天青毫无疑问说的是再真不过的真话了。
可这真话听起来就挺假的。
再加上洛天青自带的“说话不可信”buff。
看到她的发言，直播间观众顿时反驳、调侃起来。
“这说法也太搞笑了。”
“小僵用超快移动速度拍晕尸体，又回来……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们小僵是闪电侠吗？还超快的移动速度……”
“太可乐了。”
“天青鬼友，以后直播没你我们不看！”
看到这些弹幕，洛天青似乎气急败坏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直播间：“是是，我们相信你，小僵其实有闪现，十几秒内拍晕僵尸又闪现了回来，神出鬼没。”
无神论小奇的黑粉联盟内。
群友们都开始劝洛天青了：天青道友快收了神通吧！
本来直播间观众半信半疑的。
你这么一搅合，大家都完全不信诈尸了……
你真不是王奇安插到我们群里的卧底？
洛天青一边跟直播间对掐，一边在黑粉群发言：“不行，小奇太可恶了，我绝对不能看到这些人被蒙骗！”
这就是她一个黑粉的自我修养！
群友：“……”
宾夕艺术之家的展厅内。
这时小高带着赵剑走了过来。
赵剑先前被鬼上身，被钱悦喷了一身恶心脓液，现在已经清洗干净。
那些脓液腐蚀的是灵体，没有对赵剑本身造成太大的影响。
所以他现在本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依然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一身松垮垮的西装。
特派员伪装的警察，立刻开始对赵剑进行盘问。
王奇也连忙好奇地凑了过去。
“我，我晕过去后，就被送到了办公室，之后一直躺在沙发上……”赵剑解释道。
看了走过来的王奇一眼，眼神有些躲闪地转移开了。
一起跟过来的大壮和小帅也在旁边道：“是我们把他带到办公室的……”
他们将赵剑送到办公室后，就关门离开了。
结果正好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停电了。
那之后他们两个遇到了小高，就陪小高去查找停电原因。
解决问题后这才一起回到了展厅这里。
“在画展开始的这段时间，没有其他人进出艺术之家。”一名警察说道。
展厅内安装有监控摄像，但停电后这些摄像头都停止了工作。
不过警察通过外面街区的监控，确认了这个信息。
“是吗，那有机会动手的人，就已经很明显了。”王奇看了赵剑一眼说道。
“我，我晕倒后，一直在办公室休息，刚才才醒过来！”赵剑有些惊慌的急忙辩解，“而且，而且钱悦明明是被吊死在展厅的，我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哦？”
王奇眼睛却是一亮，扭头问大壮、小帅：“赵剑醒过来后，你们跟他说过展厅内的情况吗？
大壮、小帅听到问话，连忙看向小高。
得到小高示意后，大壮忙道：“没有，他醒过来后，我们就把他带到了这里来。”
“既然这样……”
王奇目光又看向赵剑：“你是怎么知道钱老板是被吊死在展厅内的？”
现在钱悦已经被放在了展厅地板上，没有人和他说的话，他怎么知道的这个信息？
赵剑眼睛顿时睁大，神情更加慌张了。
他连忙解释：“我，我是到这里后，自己判断出来的……”
可他这解释并没能服众，现场众人都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更是直接指出，赵剑明显是问题，这破绽也太明显了……
小高悄悄冲赵剑点了点头。
演的不错！
赵剑的这些话和反应，都是小高先前告诉他的。
故意让他的话里出现漏洞，让大家将怀疑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家人们，对今晚的这起谋杀案，我心里已经有些眉目了。”
王奇这时调转自拍杆摄像头，笑着对观众们道。
只见名侦探小奇，扫视了一圈周围众人，接着便说道：“其实谋杀案的手法，用的很拙劣，但凶手本身也没有策划什么精巧的杀人手法，他的目的，是要将谋杀伪装成女鬼复仇……”
从今晚直播开始，凶手连同他的同伙，就在不断营造恐怖灵异的氛围。
就是想要让人相信这死亡油画展是有鬼的。
说话间，王奇眼神忍不住瞥了一眼正神情慌张的司机，以及护士女孩、女老师。
他继续说道：“除了动手的凶手外，凶手还有同伙隐藏在参展的客人中，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停电后大喊有鬼，让大家陷入恐慌。”
司机身体顿时颤抖起来了——停电后最先大喊有鬼的就是他，恢复光亮后，声称看到钱悦被鬼吊死的也是他。
王奇这话显然就是指的他……
同时护士女孩、女老师在停电后的反应，也有点耐人寻味！
而老冯忽然想到，停电后他也喊过有鬼……
他立刻就想跟王奇辩解，可突然老冯又一愣。
不对啊，他当时是真的看到鬼了，还被小僵姑娘威胁了……
王奇目光又扫了一眼直播间，他呵呵笑了笑：“家人们，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直播跟以前有点不对？”
被王奇这么一提醒，大家纷纷反应过来。
“没错，今晚好多黑子！”
“不断有人刷真的有鬼。”
“这些人难道也是同谋？”
“很有可能，他们是配合凶手，制造鬼怪作祟的假象……”
“我还发弹幕感叹，哪来了这么多黑粉！”
而看到直播间的弹幕，王奇的黑粉群内，众群友：“？？？”
我们怎么就成同伙了？
王奇看酝酿的差不多了，眼睛就落到了赵剑的身上。
“你先前给小僵画画的时候，突然晕倒，这当然也是假的。”他接着说。
我们小僵这么可爱这么萌的正常女孩子。
怎么可能有什么死亡气息！
净瞎说！
而赵剑给小僵画画时，装作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假装晕倒。
一方面是继续营造画展有灵异的氛围。
另外一方面，也是要趁机离开画展，施展他接下来的计划。
“杀死钱悦的凶手，其实就是……”
说到这里，王奇顿了顿。
如果放到了动漫中，这时候激昂的bgm应当已经响起了。
真相只有一个——
王奇伸手指向赵剑。
他正要继续说话，赵剑抢先就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凶手……是我杀死了钱悦！”
王奇：“……耶？”
这凶手的承受能力比死神小学生里的凶手还不如啊……
“呵，我不该提议，让钱悦找你来直播的。”
赵剑原本惶恐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仿佛彻底认命了。
“我开设死亡画展，伪装成死亡画家，还有画展上发生的一幕幕，正如你所说，就是要制造灵异氛围，让大家相信，钱悦是被厉鬼复仇害死的。”
“找你这科普主播，也是为了增加可信度！”
“我自信的以为，如果在这场直播中你也被吓到了，那大家肯定都会相信真的有厉鬼复仇……”
赵剑有些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愧是你，无神论小奇，完全不为所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