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匈奴王庭单于大帐。
经过数个时辰的讨论,仍旧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案。
其实,也没有进行什么有建设性的讨论。
这几个时辰,大部分都是在数落去卑。
毕竟如果不是他手欠亲手杀了两个,强上了两个,绑了一个,又岂会有这么多麻烦。
眼下,也有一个唯一的好消息。
就是去卑没有对最后一个人怎么样,仅仅是言语和动作上冒犯了一些。
现在呼厨泉最担心的,便是卫觊说话不算数。
毕竟关押着的人,可是在不停的说要让去卑血债血偿。
谁能保证,刘璋一定不会被影响,进而报复呢?
卫觊就算用性命担保也无济于事。
刘璋想做什么,卫觊拦得住吗?
到时候还不是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并且,刘豹也兑现了他的诺言。
整个王庭四周,到处都是左贤王的士兵。
想要悄无声息的送走一个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讨论来讨论去,好像出了叫出来,别无他法了。
“父亲,实在不想就宰了她,将尸体给剁碎了!”
“我就不信,找不到任何证据,刘璋还能如何!”
被辱骂的狗血淋头的去卑,终于怒吼着喊出了自己的想法。
眼下他都不想怎么样,只想亲自将其剁碎了,方可泄心头之恨!
“愚蠢!”
王晨毫不客气,一声怒斥脱口而出。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刘豹既然一开始就要人,说明他一定掌握了你抓人的证据!”
“今天你敢胡来,明天谁也救不了你!”
去卑刚想怒斥反驳,便先一步迎来了呼厨泉的怒骂。
“你这个蠢货,到处惹祸不说,到了现在还在这出馊主意!”
“你要是想死自己去死,别拉着本单于!”
匈奴人就是这样,真到了危机时刻,儿子并不是不可以牺牲。
毕竟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命没了可就是什么都没了!
“我。。。哎!”
去卑没想到呼厨泉会说出这种话,心中更加憋屈。
只能不断发出叹息。
不知是对父子处境的失望,还是悔恨自己当初俘虏了五个人。
呼厨泉没再理会去卑,还是将希望放在了王晨身上。
“先生,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快拿个主意吧!”
“刘豹这个贼子对我们深恶痛疾,如今有刘璋撑腰,怕是真敢动手!”
“到时候,本单于如何无所谓,但唯恐害了王先生的性命啊!”
王晨双眼微眯,一丝不悦涌上心头。
呼厨泉看似为王晨着想,实际上是在威胁王晨。
告诉他,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用心还如此歹毒?
王晨对于呼厨泉,几乎是失望透顶了。
不过,还有更无奈的。
王晨还不能一走了之。
可以抛弃匈奴,与之彻底决裂。
但是,必须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后。
因此,就是心中有千般万般不愿,王晨也得耐住性子。
当然,王晨可以适当的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
“单于言重了,在下烂命一条,不值一提!哪里能和单于相比?”
“若是真的交恶秦王,也是被家族送于刘璋赔罪的下场,断无活路一说,”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呼厨泉犹如吃了屎一样难受。
王晨如此明显的告诉他不怕死,还威胁个什么劲呢?
呼厨泉连忙将嘴巴闭的死死的,再不敢胡言乱语。
一时间,单于帅帐陷入了寂静之中。
三人眼神空洞,谁也不理谁,都在发着各自的呆。
足足半个时辰,除了略带情绪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声响。
最终,还是士兵送来食物,才打破了帐内的尴尬。
“王先生,既然大家都是命悬一线,那更应该摒弃一切,一致对外!”
“我父亲不希望部族遭逢大难,更不希望王先生有任何闪失!”
去卑似乎恢复了智商,主动开口劝和。
王晨微微颔首,选择了接下去卑给的台阶。
“右贤王所言极是!”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我等?”
“不过,眼下想要活着,可不那么容易,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话题再度回到了原点。
一个万全之策,让呼厨泉拿着烤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如果真有这么个计策,还用得着呆坐数个时辰吗?
“哎!”
去卑再度重叹一声。
“刘豹这个该死的东西,他根本不配身为冒顿单于的后裔!”
“为了个人私欲,竟然投靠刘璋,安全不顾及部族安危。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直接宰了他!”
这一次,呼厨泉和王晨没有再反对这个说辞。
可惜,哪有这么多如果?
如果有如果的话,去卑不去招惹刘璋的女人,岂不是更好?
片刻之后,呼厨泉放下了手中的肉食,无奈的说出了最后的办法。
“实在不行,只能将人交出去。”
“卑儿,你去好生给人家赔罪,哪怕是磕头认错,也要忍下这口气!”
“只要得到了她的谅解,想来没有性命之虞。。。”
去卑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父亲,让那个贱人宽恕我,不亚于让刘豹低头认罪!”
“我敢保证,她一旦回到刘璋身边,必定想尽办法让刘璋发兵攻打我们!”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将她剁碎了喂狗!”
“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来一个死无对证,到时候和刘璋拼了!”
话音一落,立刻得到了王晨的反对。
“拼了?你拿什么拼?你凭什么和刘璋拼?”
“你知不知道,如今的秦国有多么强大?实话告诉你,不久前,一万秦军深入西域,屠戮西域诸国士兵四十余万!”
“当初河东一役,刘璋根本没有动用精锐力量,结果你们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