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理解朕的良苦用心!你真是让朕失望透顶!走吧,回你的南阳去吧。”
刘宏再次叹息一声,随后看向一旁的张让。
“传旨,削去张温的一切官职和爵位,贬为庶人,永不复用!”
刘宏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坚定,不容他人质疑。
张温全身不停的抖动,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削去官职和爵位,贬为庶人,张温都可以接受,大不了重头再来!只是这个永不复用,彻底断送了他的仕途!
张温求助的看向张让,希望张让能够在这种危难的时候拉他一把。
张温和张让是同乡,张温也多次贿赂张让。这也让二人相交匪浅!
不过张让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让不能开口也无法开口,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刘宏能左右的。
张温能活着,在张让看来都是刘宏开了天恩!多少公卿大臣想置他于死地!
“张。。。伯慎,走吧,不要再为难陛下了。”
张让知道张温心有不甘,他能做的也只有劝慰了。
刘宏背对张温,抬起了右手向他挥了挥。
“走吧,走吧。”
张温泣不成声,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向刘宏告别。
“张温多谢陛下,望陛下多多保重。”
“伯慎,走吧。”
张让扶起了张温,拉着他走了出去。
张温走了,被刘宏彻底废掉,不过刘宏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外戚和世族现在已经敢公然的向帝党出手了,随着张温的离去,本就艰难的帝党更是雪上加霜!
刘璋,这个宗亲加上女婿,竟然成了刘宏最大的依仗。
“刘璋,前往不要让朕失望啊!”
刘宏时常有一种错觉,他感觉有一种无形的推力,在让他不得不更加倚重刘璋。
刘璋自然不知道皇宫这些事,第二天一早,他就带上卫觊和他的五百铁骑前往杨县。
对于徐晃,刘璋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函谷关的惊变,让他不得不改变最初的计划。
依仗雄关固守,已经彻底变成了奢望!以后当道固守才是最为重要的。
当道当道,让刘璋不禁想起了诸葛亮和马谡。就是因为一个当道下寨,让马谡身败名裂,最终身死!
街亭刘璋没有去过,不评价马谡的才能,不过当道下寨肯定不是一般人就能胜任的。至少马谡就不行。
马谡再蠢,再废物,也曾经熟读兵书,是被诸葛亮看重的有才之士。
这种人才都不行,更不用想一切乱七八糟的将领。
不过所有人不行,徐晃一定行!徐晃可是用几万新兵战胜过威震华夏的关羽,虽然是在徐晃成名很久以后!
就凭借长驱直入这个词,刘璋就对徐晃深信不疑!相信多出这十余年的磨练,徐晃将更加不可阻挡!
经过将近一天的赶路,刘璋一行人终于到了杨县。在卫觊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徐晃家中。
徐晃家住在城外的村落里,数百铁骑的到来让这个村子陷入恐慌之中!好在百姓也能认出这些是官军不是强盗,不然早就轰然而逃了。
“后将军,到了,这就是徐晃家。”
“就这儿?”
刘璋顺着卫觊指的方向看去,一脸的震惊之色。
眼前的这个房子简直太简陋了,或者说这能称作房子吗?
刘璋甚至都能用肉眼看到破损之处,这种房子到了雨季,岂不是成了水帘洞?
卫觊非常明白刘璋的震惊,因为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个神情。
锦衣玉食的他们,能想到百姓的疾苦,却体会不到到底生活的有多么艰难。
“后将军,徐晃家境贫寒,父亲早亡。只有他的母亲将他拉扯长大。后来因为意外,徐晃的母亲双腿具断,让他们家更是艰难万分!徐晃在杨县做文吏,只有微薄的收入,不仅要负担母子二人的生活,更是需要用药来维持他残疾的母亲。”
刘璋听后十分动容,就这么艰难的条件下,徐晃没有投靠自己,就怕死后无人瞻仰老母。
“徐晃在县中为吏,是举孝廉了吗?”
卫觊轻声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像徐晃这种平民百姓,哪里会有举孝廉的机会!若没有后将军赏识,他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小吏。”
卫觊虽然言语轻佻,可说都都是事实。像这种贫苦百姓,若没有特别大的机遇,到死也只能为了温饱奋斗。
没想到卫觊这番话引起了典韦的共鸣,想到了自己以前的苦日子。
“主公,这姓卫的说的不错!以前俺在几吾城的时候,一个人种了多少地?可到头来被层层剥削,最后连温饱都成问题!”
刘璋没有说话,这种现象就是一种常态,不是他能左右的,甚至往后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百姓都还在为温饱发愁。
刘璋能做的,就是让更多的人能吃饱,能处在安稳的社会环境下。刘璋没有那种让所有人都能逃离苦难幼稚想法,他只想一些符合实际的,让更多的人,尽全力让更多的人过得好一些。
“走吧,我们进去拜访一下老夫人。”
刘璋走上前去,亲自敲了一下房门。从太史慈的母亲刘璋就能大致想到徐晃的母亲,能教育出这种优秀人才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咚咚咚。。。
刘璋数次敲门,里面才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是谁?”
“老夫人,我是后将军刘璋,特意来找徐晃。”
刘璋直接自报了家门,在他看来,能否说服徐晃,全在他母亲身上。
“谁!”
徐母声音颤抖,后将军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与高不可攀!
“在下后将军刘璋!”
“啊,后将军?我行动不便,后将军请进吧!”
虽然徐母的声音微弱,但刘璋还是能明显听出声音中的紧张之色。
刘璋整理了一下衣冠,随后便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环境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相比土房破旧的外表,屋内竟然更加让人震惊!
这个屋子甚至都没有坐的地方,只有一个土床,徐母斜倚在墙边。
本该黑暗的屋内,竟然异常明亮,正当刘璋感到惊讶时,一束阳光射到他的脸上,顿时让他明白了原有!
房子破损太严重了,屋顶只是用杂草盖住,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漏洞!
刘璋不禁想起了后世杜甫的一首诗!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