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朝鲜与阿拉斯加始终不具备血缘关系,这个亲子身份还是很勉强啊。”岑义显然已经有些糊涂了,不管哪个说法,其实叶枫都还没解决岑义的难题,朝鲜到底该不该展,该如何展?
叶枫马上笑道:“谁说没血缘关系,你不会给他换血么其实就算我们的行政省有几个一开就是具备血缘关系的?既然是当真正的亲子在养,那么,这个亲子就享有亲子的一切权利,比如自由的人口流动,比如正在实施的铁路网,这都是与全国行政省连通一起的,朝鲜要展,但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将其看成殖民地,而是要看成行政省,当有一天朝鲜大地上不再只有朝鲜人,当有朝一日,两千万朝鲜人有很多已经生活在别的行政省,当未来朝鲜不管是交通,经济,政治,文化,人口,人生观,价值观都与阿拉斯加密不可分,与其他兄弟省市密不可分时,他们还会考虑离开父母吗,还能够离开父母,离开兄弟姐妹吗?”
李成玉也似乎明白过来了:“说白了,让朝鲜人走出来,让其他人走进去,交通就像血管,当血管都流着同样的血时,这个亲子也就是货真价实的亲子了。亲子也有可能造反,但亲子造反,父母的威慑力总要更大一些。当然亲子养子都只是一个比喻,从事实来说,阿拉斯加这个父母不衰老,还有钱,有权时,亲子想要造反,不管是能力还是成功的可能性都会很小。若是父母自己不争气,失去财富,失去权利,失去威慑力的话,谁生的亲子都有可能选择要求分家,但总有一日,会有一个兄弟出来,将这个家再统一起来。”
叶枫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岑义道:“是的,所以严格来说,岑叔大力展朝鲜经济的思路没有错,但在思想上,在具体行动上应该有所区别,你要从现在开始将朝鲜完全当成行政省来看待,当然这一点国家也会做相应的支持,岑叔你自己要将自己看成是一个省长,一个比一般省市权利更大的省长。此外,你要做的就是要想办法让朝鲜人的血脉进行转变,养子亲子毕竟只是比喻,在政治上,这个血脉可不是完全不能转化的,就算不能转化,你不断稀释,不断的通过移民,通过增强经济联系慢慢的将朝鲜人的血管换上更多的阿拉斯加大家族的血脉,那么未来就算朝鲜人在开始还会自己把自己看成养子,但数十年上百年数百年后呢,他们的后代还有几个人会认为自己的血脉与阿拉斯加大家族不符。”
岑义这个时候自然已经完全明白了叶枫的意思,呵呵笑道:“这么说我心里有底了,一句话就是朝鲜的经济要展,但不能全部由朝鲜人来建设朝鲜,朝鲜人可以去别的省市参与建设,别的民族也可以到朝鲜来搞建设。”
叶枫微微点头笑道:“正是这个说法,只是岑叔你最好记住一点,朝鲜现在毕竟还是一个事实上的养子,所以移民也好,其他各方面也好,动作不能过激过急,温水煮青蛙才是正途。至于相关的政策问题,你就不需要找我了,方才李叔早给你打了包票,想要什么政策支持找他就是。”
岑义呵呵一笑,转头看向李成玉,李成玉作势苦起了一张脸道:“不用再看着我,我都应承了,好话不说二遍,钓鱼,钓鱼,你个小义,把我们这两条鱼钓起了,这真正的鱼可是一条都没钓到”
“关省长,你来了,总统正在等你。”当关永诚急匆匆的走进南洋宾馆时,叶文德的秘书韦召文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关永诚一边点头,笑道:“有劳韦主任久候了。”
韦召文是叶文德的秘书,但叶文德的随身秘书都是同时兼任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的。所以一般人称呼韦召文自然都会以主任相称。
“这是我应该做的。关省长太客气了。”韦召文微笑道,一边转身领着关永诚向着叶文德居住的宾馆一号别墅楼走去。
关永诚也算是老资格省长了,虽然不像伯纳德.摩尔和罗伯特.汉德森两位那样主政过四五个省市之多,但论担任省市最高行政长官的年限,与这两位相比也仅是少少的差距罢了。
关永诚开始曾担任过瓦尔迪兹市长(当时还没有分省设市,瓦尔迪兹是当时建国八市之一),后调任西马尼托马省省长,任职长达八年,攻加战役后,西马尼托马与当时加拿大控制的东马尼托巴合并,关永诚还担任过重新合并的马尼托巴省省长几个月时间,不过此后便调任南洋省长,在这个全国最南端的重要边疆省份任职至今,已经长达七年,在全国来说,像他这样连续在两个省市任职过一届的省市长屈指可数。
而在阿拉斯加来说,可以获得中央认可,在一个省连任过一届的话,起码就表示这个省市长的能力是很重中央重视的,其在任期间必然也取得过极为出色的成绩。
特别是像关永诚这样主持远离中央本土的边疆省份长达七年,更可以说明中央的态度。至少韦召文知道叶文德每次说起南洋,说起关永诚,都是满带笑意的。这次叶文德视察太平洋诸省市,南洋是最后一站,此前到的夏威夷直辖市,甚至台湾省,密克罗尼西亚市,召见省市长时,叶文德都没有安排韦召文这个大秘书亲自在大门口迎候,即便在台湾省,韦召文也是因为台湾省长柳向荣是叶文德的第二任秘书,是韦召文的前任,属于韦召文自等在宾馆大门口迎候,而非出自叶文德的交代。
关永诚看到韦召文亲自迎候,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脸上也是满带笑意,毕竟这就表明叶文德对自己还是很重视的。
“总统,关省长来了。”走进叶文德居住的一号楼,经过必要的卫士检察程序,关永诚才跟着韦召文到了书房。
叶文德似乎有些疲累,正在闭眼假寐,听到韦召文轻声呼唤,才睁开眼睛,仍是一脸倦容。
“坐吧永诚,召文,去给永诚泡杯咖啡,顺便给我也来杯浓茶。”
韦召文点头出去后,叶文德才侧过身子,似乎很随意的对着已经坐到沙上的关永诚笑道:“人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了,以前我便是晚上回到家里加班都从不用浓茶提神的。”
“总统日理万机,为国操劳,还请注意身体。”关永诚欠身关心的道。
叶文德摆摆手道:“尽量吧,坐在这个位置上,片刻也不敢放松啊。不光是我,便是你们这些省市长,不也每日辛劳,若是谁说省市长的位置轻松,我也肯定,那个省市长就是不称职的。”
叶文德语气很随意,但这句话的意思,却让关永诚警醒不已,他已经听说了总统在密克罗尼西亚好像了很大的火,密克罗尼西亚市的市长贝元鹏被总统训得不轻,看来此事是真了,他不相信,叶文德这句话只是随意说说。
“是啊,我们阿拉斯加现在国土面积巨大,但多半都是民族情况复杂,经济基础落后,或者政治环境比较敏感的地区,想要真正让阿拉斯加举国内外兼修,真正从根本上强大起来,任重而道远,谁也轻松不下来。”关永诚以极为正式的语气道。
叶文德脸上微泛笑意,点了点头,这时韦召文又走了进来,递了一杯咖啡给关永诚,再将一大杯浓茶放到了叶文德面前的书桌上。
韦召文放下浓茶之下,却没有出去,而是从里面将门关上了,还打开了纸和笔,端端正正的坐到了关永诚对面的沙上。
韦召文这个动作让关永诚感觉到了异样,也许总统的这次召见不是平常的工作汇报,问询情况这么简单。
叶文德这次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端起面前的浓茶喝了一大口,才慢慢放下杯子对着关永诚道:“这次我们不按规矩来,我问你答吧。”
“请总统指示。”关永诚马上站起了欠身道。
叶文德笑着伸手示意关永诚坐下来,沉吟片刻才道:“永诚,你在南洋呆了将近七年了,南洋省的展中央还是很满意的,其他几市似乎不尽如人意,你以你的眼光来看,太平洋诸省市的展最大的难处是什么?”
关永诚没有马上回答,总统第一个就问了这个问题,显然是对太平洋诸省的展并不太满意,至少不是很满意,但一个省展不好情有可愿,若都是这样,则肯定是有什么问题,而关永诚是目前太平洋省市中任职最久的了,关永诚说的话自然也更容易被叶文德采信。
“我认为最大的难处在于有…,第一点,自然是因为距离本土相对较远,在交通联系上,与国家的经济紧密程度上不能与本土省市相比。第二点就是太平洋诸省市几乎每个省市都有不少土着民族,且因为地理位置关系,这里的移民情况也更为复杂,虽然唐人是占多数,但其他各民族的移民也不少,且各种民族基本上都有,比本土更为复杂,这些民族与占主导的唐人几乎可成分庭抗礼之势。第…同样跟所处地理位置有关,太平洋诸省市周边都有外国势力存在,而做为海岛式省市,对于外国势力的进入渗透很难完全根除,这也是造成太平洋省市经常有一些小冲突,民族纠纷,贸易纠纷干扰的主要因素。”
叶文德一边倾听,一边轻轻的用手指在书桌上有规律的敲动着,等关永诚说完,叶文德先没有表态,而是看着关永诚道:“你认为密克罗尼西亚市与南洋省有何区别?”
关永诚一听此言却是愣了半晌,他摸不清叶文德的意思,难道总统有了裁撤密克罗尼西亚直辖市的打算?打算将它与南洋省合并?或者总统真的只是对贝元鹏很不满意,想听听自己的看法。
关永诚考虑了半天,犹豫了一下才道:“说区别其实并不大,都是海岛省市,与南洋省的民族,地理环境,气候自然条件都相差不大,真要说最大的区别,就是密克罗尼西亚市正位于本土,威夷夷,台湾,南洋,日本的正中,居于阿拉斯加太平洋版图的中心,甚至比南洋省的地理位置更为重要,而南洋相对来说,是直处边疆,与外国势力更为接近,也更难防范,另外就是密克罗尼西亚所属多为小岛,且距离都不近,各岛之间联系不便,而南洋省是由几个主要较大的岛屿构成,又多是同一版块的岛屿,距离并不远,在相互联系上比密克罗尼西亚更有利一些。”
“按你的说法,即便该市各岛间联系不太方便,但密克罗尼西亚应该还是太平洋诸省中最稳定的,他处于各省包围之中,外国势力的渗透应该更难。但是我在密克罗尼西亚,却听贝无鹏数次提及这种渗透开扰之说。”
关永诚这下真有些为难了,虽然贝元鹏到任密克罗尼西亚市长任后,颇有大干快上,赤膊上阵的架势,行事略有些张狂,但此人本事还是有的,在关永诚面前也一向还显得比较尊重,他到任后密克罗尼西亚市的经济展绝对度即使比不上古明泽,但相差也不是远,毕竟现在的密克罗尼西亚市非比以前,基数大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一个重大投资就能提升经济增长数据一大截。
若说贝元鹏与古明泽最大的差距就是他这种大干快上的作派,经济固然展迅,严格来说,在这种经济基数下能取得与古明泽时期相差不多的增长数据,甚至比古明泽显得更有本事些,但关键是他这种做法,抓大放小,掩盖了很多潜在的问题,初始问题不大,但到现在,贝元鹏任期数年之后了,这些矛盾却有些盖不住了。
叶文德为何火,据关永诚所知,就是因为叶文德在密克罗尼西亚市的时候,亲自接见了一个当地土着领袖,这名土着领袖向他反映了这些情况,密克罗尼西亚可利用土地面积并不大,适合建城,建工厂的地方也并不是无限制的,但贝元鹏为了展经济,展工商业,通过行政手段强制当地土着搬迁,引起了矛盾。但中央却一直没有听到过这种反应,若不是叶文德这次前来,说不定此事中央还会一无所知,很明显,叶文德怀疑贝元鹏此前故意向中央隐瞒了这些情况。
难道是贝元鹏向总统解释了此事的因由,莫非他将这些土着领袖所言指成了英法美渗透的的原因。
看到叶文德眼里精芒闪动,关永诚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此事他若回答不好,既有可能与贝元鹏交恶,也有可能引起叶文德的不满。
沉吟片刻关永诚咬了咬牙道:“密克罗尼西亚虽处于各省市包围之中,在日本战役结束后,除东部和西部外,其他几面都不与其他外国势力生交集,但这种正处于太平洋省市中枢的位置却也正是英法美等外国太平洋势力最为眼热的,同时在这里渗透若成功,就能成功的影响到我们这些四周省市之间的联系,对于南洋来说,与本土的联系也会更加艰难。”
“你的意思是说,贝元鹏这个说法还是大有可能的?”叶文德皱了皱眉道。
关永诚点了点头道:“是的,实际上不只密克罗尼西亚市,南洋,夏威夷,台湾都有这种情况,特别是日本战役之后,周边英法美势力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有愈演俞烈之势。”
叶文德闻言眉头越皱越紧,显然在思考关永诚此话的真实性,或者不应说是真实性,英法美实际上自从阿拉斯加出占太平洋大部分领土地后,就一直没有放松过在这里的活动,在南洋省、密克罗尼西亚东面是英法的美拉尼西亚殖民地,南洋南面还有澳大利亚,新西兰这样的英国狗腿子,夏威夷更是位于美国西海岸不远,而台湾省南面和密克罗尼西亚西面呢,是美国人控制的菲律宾,英法南洋殖民地,南洋西部是荷兰殖民地。
总之外国势力交缠一起,阿拉斯加在战场上无往不利,越来越强大,英法美暂时不想在军事上与阿拉斯加正面对抗,但又要削弱阿拉斯加实力,减缓阿拉斯加的展势力,对太平洋诸省市这样远离本土的地方搞渗透捣乱自然是一样好办法。
这种渗透干扰,叶文德自然能从中情局等情报,安全机构得到了解,但毕竟不如这些省市亲历者那么深的感受,真有贝元鹏和关永诚说的那么严重?
“既然形势如此严竣,为何此前你们没有任何人向中央报告此事?”
叶文德眼神极其锐利的盯着关永诚,让关永诚的心里都不由一紧,知情不报,特别是这种干系极大的情况,又报展非常严重的地步,还知而不报,这可是相当严重的失职,甚至是一种犯罪。
关永诚不经意的抹了一把额头才苦笑道:“这是我们的失职,实际上此前英法美的行动较为隐密,我们并没有多少现,再说这种情况从建省市以来,就存在过,所以以前也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但进入今年以来,这种势头才越来越大,我们没有及时汇报,是我们的失职。”
叶文德沉吟片刻才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们要明白一点,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以前我们阿拉斯加的实力还远不是现在可比,英法美也非现在欧战创伤后可比,为何那时这种情况反而不算最多,不算最严重,现在反而严重起来了,在我看来,最主要的就是以前的局面让你们有了放松麻痹之意,你们过分的重视经济展,而忽略了对社会稳定,对民生的关注,密克罗尼西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密克罗尼西亚这几年经济增都位列全国前列,到现在密克罗尼西亚以一市不过数千平方公里的地域,却成为太平洋诸省市中经济总量最大的省市,甚至还要过在日治时期就有具备一些经济基础的台湾省,更不是你治下的南洋可比,但现在看来,密克罗尼西亚市反而是太平洋诸省市中最不稳定,最没安全感,最不幸福的省市,这到底是失败还是成功?我想不管是对于贝元鹏个人还是国家而言,这都是失败的。”
叶文德是国家元,是国家真正的掌舵人,拥有崇高的威望,他现在对贝元鹏的否定就已经等于宣布了贝元鹏的命运,关永诚不免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在阿拉斯加,展经济建设是大势,是中心议题,从建国以来,展经济就是从国家到省市共同追求的目标。
但是现在使得密克罗尼西亚市经济大展,比古明泽时期还要出色的贝元鹏很可能反而被打入冷宫,这不禁让深受经济建设第一的思维影响的关永诚也感到了一丝迷茫,到底谁对谁错?难道展经济,大力展工商业,为国家创造大量财富反而是错误的?
不要小看了贝元鹏下台的影响力,贝元鹏是阿拉斯加的老移民了,也是资历很深的政务官员,当过河南省议员,德尔塔市市长,河南省副省长,1917年底古明泽调任当时河东新建的阿尔丹省长后贝元鹏从河南副省长任上被任命为密克罗尼西亚市长,至今四年有余,密克罗尼西亚的经济总量连续越数个省市,到现在已经排入全国最大城市榜第十五位,是经济实力最雄厚的太平洋城市,是太平洋诸市唯一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大城市,即使与面积数万数十万平方公里的行政省相比,密克罗尼西亚的经济总量也越南洋,台湾,千岛,库页,是当之无愧的太平洋经济最强省市。
为什么关永诚会认为贝元鹏任内的表现还过叶文德的第一任秘,古明泽在任时,密克罗尼西亚大部分还是落后的小岛,看不到什么城市的踪影,且当时该市新建,古明泽的身份又非同小可,当时密克罗尼西亚的展是得到了中央不少经济政策支持的,但那时阿拉斯加很多省市的经济基数也都不如现在大,密克罗尼西亚当时的展度虽然快,在太平洋诸省增年均第一但在全国排名中也只位于中下,而贝元鹏呢,他在任的时候,密克罗尼西来市增年均不到第一,但在全国他同样位居前列。就这是一个基数的差距了。像后世天朝那种经济规模,若哪个省市经济增可以连续几年达到2o%,简直就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奇迹,或者像后世的特区那样的特殊政策支持才有可能。
但在这个时空,在阿拉斯加,这种年均增达到或过2o%的可能性是很高的,特别是省市初建,基础薄弱时,一个大投资项目就足以拉高全省市经济增长数据好几个百分点。像去年以来,密克罗尼西亚市增仍然接近2o%,但在全国增排名中却落到了二十名开外了,为什么,因为亚洲众多基础相对薄弱的新建省市的年增多在2o%甚至3o%以上。
正是这些因素,使得关永诚一直以来都是比较佩服贝元鹏这个人的,关永诚本人也是比较偏重经济建设能力的行政长官,资历比贝元鹏还要高,在他眼中,贝元鹏在密克罗尼西亚所取得的成就应该在很值得赞赏的。
据闻上次换届时时,曾有人提议由贝元鹏接任安克雷奇市长甚至河南省长的,因为这两省市现在经济基数已经很大了,增长有些乏力了,有人认为贝元鹏的能力会对河南和安克雷奇市的后续经济展产生积极作用。
但最终这个提议被中央否决,倒不是那个时候就有中央巨头对贝元鹏不满,而是因为当时的贝元鹏拉任密克罗尼西亚市长也不过两年,不宜调整。此事最终作罢,但谁也没有想到,关永诚也没有想到,叶文德这次太平洋视察,居然很可能会成为贝元鹏的滑铁卢,贝元鹏得到的居然不是赞赏,而是责难,下台的几率可能已经达到了九成九。
简直就是风云突变的让人无所适从。
关永诚脑子里思绪翻腾,叶文德显然也现了关永诚的情绪变化,盯着关永诚道:“永诚,你是否觉得我对贝元鹏的评语有失偏颇?”
关永诚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点头道:“一直以来,展经济,加大工商业建设投入,加大经济展力度都是我们阿拉斯加各级政务官员的核心工作,如果国家要改变这种唯经济展论的做法,那么至少需要有一个平缓的过渡,否则已经有了近十二年这种展经济观念的政务官员及全国大量企业,商人都可能会无所适从。”
“这难道有冲突吗,唯经济展论,这是谁提出的?展经济与社会稳定,与国家安全有直接冲突吗,以前的边境省市,以前的太平洋诸省市在那种初建,各种局势纷繁错杂的情况下好像也没有生过严重的社会问题吧。以前的太平洋省市好像展度也不慢吧。还有我们的美洲领土,其实初建时情况都差不多,而现在呢,各省市经济达程度又是以前可比的?他们现在也并没有放慢展吧,但他们的社会问题很多吗,他们的内部不如以前稳定吗?”
关永诚被叶文德连续几个反问弄得有些哑口无言了,他很想说,这是因为太平洋诸省市特殊的情况决定的,是因为他正好处于外国势力错杂的太平洋而更容易生这种问题,但美洲省市最开始有多少同样也是处于边境,现在的东部省市,中南数省市不同样还是在美国边境。
“你也许会说,这是因为以前的矛盾并不明显,并不深,经过这么多年的展,许多以前掩盖的矛盾越积越多,才会开始出现暴的情况,也许你也会说,这是因为太平洋省市周边外国势力太多的缘故,甚至你们也可以说是民族构成太过复杂的缘故,但是,归根结底这些都是客观原因。”
叶文德语气非常肯定,关永诚想要出言反驳,但张了张嘴,却又觉得不好反驳,都经过了这么多年展,像河南,河北,安克雷奇,费城这些老牌省市,展的时间比太平洋哪个省市不长得多,太平洋省市最早的都是1914年才归入阿拉斯加,才开始进入经济展的快车道的。
若是因经济原因产生了很多掩盖矛盾,那那些老牌省市呢,他们经济远比太平洋省市强,他们展的度比太平洋省市只快不慢,比太平洋省市的展时间只长不短,为何这些省市却是一片平和稳定,独独太平洋省市出现这种问题,若说外国势力,阿拉斯加哪个省市没有经过边境省市,处于外国势力干扰下的经历,为何他们没有出现过如此多,如此严重的外国势力渗透干扰。若说民族构成,这更不用多说了,阿拉斯加这样的移民国家,就没有一个省市不是民族构成复杂的,现在亚洲绝大部分省市还是纯粹由俄罗斯少数族占大多数的省市呢,他们都好像还没有生过其他民族领袖向元告状说政府挤压了他们生存空间之类的社会问题吧。
反过来推论,那就只能证明一点,是太平洋省市本身出现了一些问题,关永诚这时自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却有些不太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他甚至会回想当初在西马尼托巴时任省长时的经历,但想来想去,感觉也差不多,在西马尼托巴时,关永诚的主要核心工作同样是展经济,正是因为他在西马尼托巴的出色经历,所以他才能被任命为远离本土,地处全国最南端,被外国势力环绕的南洋省长。
反而在南洋省长任上,他反时常感觉到有些束手束脚,他在南洋省的行事远不如当初在西马尼托巴时挥洒自如,简直步步如履薄冰,生怕一步不慎,导到这个远离本土,与本土联系不便,又处外国势力包夹下的国家在太平洋重要前沿根据地生重大变故,所以他在南洋省的工作实际上经济工作虽然还是核心,但社会稳定,治安等工作同样占了他很大的精力,这也是关永诚这个经济建设高手在南洋主政七年却从未在经济增上排入过全国上游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过密克罗尼西亚这个近邻的时候的原因。
有时候,他都羡慕过比他后三年来到南洋地区的贝元鹏,羡慕他能主政位于太平洋中枢,与外国势力逐渐接触较少的密克罗尼西亚市,在这样的地方看似仍然还是可能与外国势力生冲突,但比南洋,夏威夷,台湾这样三面甚至四面都被外国势力环绕的省市要好了太多,在这样的地方,行事才能更大胆,更挥洒自如一些。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对于贝元鹏来说是祸非福啊。总统的评价可是对贝元鹏没有半分好处,甚至叶文德的意思很清楚的指明了,贝元鹏将社会问题推到英法美外国势力渗透的原因上,不管真假,起码总统已经认定若贝元鹏自己建设密市的政策没问题,若不是因为他大干快上的唯经济展论而忽略内部稳定,忽略社会民生,英法美又怎么会有机会插手进来?
关永诚很肯定贝元鹏的仕途也许要就此中止了,贝元鹏唯一的希望也许就是密克罗尼西亚市议会了,若市议会否决贝元鹏调职,则贝元鹏还有留任的希望。只是在阿拉斯加,总统有一个最大的权利,就是调职,如果他把贝元鹏直接从市长任上调到其他部门,而不是免职的话,只要该市长不是任满不到两年的话是不需经过议会同意的,议会到时只能对新任命的市长进行投票表决。
贝元鹏呢,任期过四年,如果叶文德将他调到内阁某部任副部长或国有大企业的副董事长这类的话,是不用经过密克罗尼西亚市议会同意的,市议会到时只需对叶文德新任命的市长进行投票表决。这之后就好办了,到了内阁或国有企业,不管是任职一天还是一月,叶文德都有权直接免职。因为这种内阁或国有企业副职是不需要经过国会审议的,总统有权直接任免。若是贝元鹏在密克罗尼西亚市任职还不到两年的话,那么他还会有一点希望。现在估计只要叶文德下定决心,则贝元鹏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叶文德看到关永诚的神态,哪还不知道他在想法,对着关永诚道:“知道为何我刚才说中央对于你在南洋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吗,要知道,论经济展,南洋可是与密克罗尼西亚有不小差距。”
关永诚到这个时候才想起一开始叶文德的确这样说过,当时还以为是叶文德循例对地方行政长官的慰勉之辞,但现在看来,叶文德这句话居然还是真正的评语了,关永诚不由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样心中的疑惑也更深了,是了,为何会如此,南洋的经济展实际上与密克罗尼西亚相差真不小,南洋全省面积二十多万平方公里,是密克罗尼西亚的数十倍,不管是资源还是基础实际上都曾比密克罗尼西亚强上那么一点,但这么多年来,南洋的经济总量却已经不到小小的密市的三分之二,总人口也不过与密市相当,全省十数二十个大小城镇中都没有过二十万人的,多是万人上下的小镇,经济活跃度差了老远。
但为何总统反而对贝元鹏不满意,对自己却满意了,难道真的经济展缓慢才是正确的,不,这个话只能是玩笑,就算不搞唯经济展论,也不可能完全否决经济展,想来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稳定,南洋省是真正的三面环绕着外国势力,土着民族比密市更多更复杂,但南洋的社会稳定因为关永诚此前的步步小心,反而比密市要好得多。
“因为南洋的社会稳定程度要稍强于密克罗尼西亚?”关永诚试探着说道。
叶文德微一沉吟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不是绝对,若是绝对,那也是不对头的,经济展度快,政策方面不一定可以完全跟的上,出现矛盾摩擦,中央并非完全不理解,这在任何省市虽有轻重之分,但却是都有存在的。只能这么说,南洋的社会稳定程度较好,而且南洋在政策上在具体行动上兼顾了这方面的工作,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使得南洋有了一个长期的较为稳定的法律保障环境,未来的南洋他会比密克罗尼西亚更稳定。”
关永诚听了这句话似乎有些明白了,兼顾,法律保障,长期,未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叶文德这次不等关永诚自己回答了直接说道:“在阿拉斯加行政省市就是行政省市,并没有法定的什么边疆省还是内陆省区分,最开始这只是一种地理位置上的另一种直观说法,但为何现在这种说法会有成为一种普遍的说法,就是他其中隐含了一些道理和信息,边疆省与内陆省,或者说远离本土的海外省与本土省市之间都是有一定区别的,他所面临的对内对外局势随着这些年的展有了一些分化,而主要就体现在施政主针上要做出相应变化,边疆省对内对外局势复杂,所以在尽量保持经济高展的同时还要比一般省市更加注重在社会稳定在政治局势上的工作,就像南洋现在的做法一样,可能你会觉得牵扯太多,做起事来如履薄冰,但这正是因为你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你比贝元鹏对边疆省市的治理更加合理更为成功,而贝元鹏呢,太过激进,太过追求片面的成绩,甚至可以说他不是唯经济展论而是唯数据展论,注重数字上的成绩,所以在他的治下,不单是未注意社会稳定和政冶稳定,他的经济展在拔高了经济展数据的同时也进一步掩饰压制了无数的潜在矛盾,不只现在,这种做法可以还会危及到未来,使得未来他治理过的省市会出现比正常情况更多的社会和政治危机,影响整个国家的安危,所以在我看来,他这种激进片面的做法就是在内陆也是极不稳当的。更不要说密市这种边疆海外省市了。”
关永诚听了不由站起来,躬身道:“简单来说,就是海外或边疆省市在尽可能大力展经济,为民众创造幸福富裕的生活同时,也要以社会稳定,政治民生为前提,不得为了经济展而牺牲了这两个重要前提。感谢总统的教诲,如醐灌顶啊”
叶文德坦然接受了关永诚鞠躬礼,点了点头,然后似有所感的道:“其实也不只边疆省市和海外省市,就是内陆省市及本土省市,这个前提也未尝不能适用社会危机,政治危机在很多时候,可能就是在一片大好形势中的掩饰下不知不觉的埋下来了,有朝一日,积累到无法掩饰的时候,他就会爆,会比正常情况下的暴产生更大的破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