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多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晚回去的路上就拨通了陈新之的手机。
陈新之说他仍在公司加班,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郑多多沉着脸,问:“这么晚还加班?
晚上睡哪儿?
四合院那边?
还是公司?”
陈新之是何其聪明的人,一下子猜到他语气不对劲的原因。
“睡新公寓那边。
怎么?
老三告诉你的?”
郑多多无奈“哎!”
一声,责备道:“你说你平时多么冷静的一个人,怎么只要摊上小欣的事,你就能脑袋发热,思维跟着冲动走,什么都不管不顾?
啊?”
陈新之轻咳一声,暗自有些尴尬。
“学校宿舍的环境太复杂吵闹,加上暖气系统不稳定,她在那边住得不舒服。
我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了新公寓,晚上下班就去陪她。”
“老弟啊!”
郑多多苦笑:“这不是小问题,好不?
你说你怎么就糊涂了呀?
你时不时歇在馨园那边,偶尔偷偷溜去小欣的房间,所有人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但你这么做就错了,你这是在挑战凌姐和阿源哥的底线啊!”
陈新之淡声道:“不至于吧?
我和小欣结婚是迟早的事——”“但你们还没结婚!”
郑多多激动道:“关键是小欣的年纪还太小,而且她是女孩子,你懂吗?
!薛扬他是男孩子,而且他已经毕业在创业!他这次未婚先上车后补票,凌姐看在新儿媳妇的份上没怎么责怪他,但那是给了潇潇面子。
当初消息炸开的时候,凌姐压根没轻饶他,偷偷削了他好几把!阿源哥也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他们还得暂时担起长辈的责任,麻利提亲结婚,将此事顺溜盖过去。
但你的情况压根不一样!小欣是女孩子,而且现在还在上大一,离毕业还有十万八千里远!你现在就拉着人家一块儿在学校外头同居!你这不讨打吗?
!”
陈新之听完,冷静想了想。
“要不,回头我主动跟太太和先生坦白,跟他们解释解释吧。”
郑多多立刻反对:“别了!你还是让小欣回学校住,模糊掩盖过去吧。”
有些事情即便知道了,还是不好摊开来讲,不然会非常尴尬。
按薛凌和程天源的性子,他们不会喜欢跟未来女婿讨论这样的话题。
陈新之放在文件上的手顿了顿,低声:“她在宿舍住得不舒服,为何还要她住回去?
我是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他们是我的长辈,也是小欣的父母亲,不是生意场上的那些人,我该尊重并坦荡面对。
一便是一,二便是二。
模糊掩饰过去,反而显得我心虚——”“你还能不心虚?
!”
郑多多激动打断他,大声:“人家的小姑娘花儿一般的年龄,你就将她给摘了去!可你跟她一没订婚,二没结婚,你好意思就这样子拉着她在校外同居吗?
!凌姐和阿源哥虽然开明,但思想仍是很传统,他们比咱们足足大了一辈的年纪。
你知道不?
!”
两人交往虽然已经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但小欣毕竟年纪太小,也还没毕业,他这样子悄咪||咪将人拉去同居——女方家长就算再开明,也会觉得不妥当。
手机另一头的陈新之不自在轻咳,压低嗓音:“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了。”
郑多多仍有些生气,轻哼嘲讽:“你小子倒好,一边享受温柔乡去了。
你有没有替小欣想过?
现在社会再开放,学校和教学环境仍会偏保守些。
学校附近到处都是学生,万一小欣被传不好听的话,对她的名誉会有损伤。
她毕竟是女孩子,你得多替她想想,别一味儿想着宠她疼她。
有时候过度宠着她护着她并不是什么好事。
对凌姐和阿源哥来讲,他们更喜欢孩子在普通的环境中长大,不是你这样子千恩百宠。”
“嗯。”
陈新之听明白了,低声:“你说得对。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够妥帖,欠缺考虑。”
郑多多知晓他是一个高傲的人,能迅速认错已经非常不容易,并没有抓住他的错处狠狠磋磨。
“那你怎么打算?
别想着要怎么坦荡解释,也别想着继续偷偷摸摸混到凌姐他们发现为止。”
陈新之很快冷静下来,道:“眼下已经是学期末了,这几天小欣她都在复习考试。
公寓那边一日三餐有钟点工负责,卫生也有家政公司的工人负责。
我晚上不过去陪她,免得打扰她学习。
考试结束后放假,她能回馨园住着,根本不用再担心供暖的问题。
明年开学的时候已经是开春,学校的供暖系统应该能升级修理好,到时她仍能回宿舍住。
至于这边的公寓……既然买了,就暂时留着。
如果宿舍太吵闹,她随时都能过来住。
这边的安保系统很好,刷卡进户,她住这边我也不用担心。”
“嗯嗯。”
郑多多听完表示很满意:“行,那就这么安排吧。
如果凌姐和阿源哥问起,就说小欣嫌弃宿舍环境太吵影响复习考试,暂时住一阵子就会搬回去。”
“好。”
陈新之温声:“谢谢提醒。”
郑多多轻笑:“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
陈新之背靠在办公椅上,微笑问:“你呢?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前天中午我碰巧经过商城那边,陪妈一起吃了午饭。
妈让我帮忙催一催你,说她等着带孙子。
希望咱们能错开来,别到时让她忙不过来。”
郑多多哈哈大笑,很快换上一副哀怨的神色。
“她总说她还要进修学习,不着急结婚。
我巴巴等着她明年考研失败,然后趁她伤心难过之际拽她上民政局,争取明年年底能让咱妈抱上大孙子。”
陈新之“嗯”一声,道:“加油。”
郑多多苦笑哈哈,咕哝:“别人总羡慕咱们哥俩能老牛吃嫩草,可谁又能理解等着嫩草长大的过程多煎熬多憋屈!忒惨!”
陈新之揶揄:“你顶多再等多几个月,我则是好几年。
这么一比,你的心应该会好受些。”
“算了算了,别比了。”
郑多多偷笑:“什么都好比,最不能比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