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焕然回家后,一脑袋扎在客厅的沙发上,立刻沉沉睡着了。
昨晚大伙儿顾着高兴,一个个都晚睡。
几个老人更是高兴得睡不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先后睡去,故此清晨时分园子静悄悄的,谁都没醒来。
直到七点多的时候,薛凌和程天源醒来,才发现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大儿子。
程天源瞥了一眼,转身去看三位老人。
薛凌比较细心,发现儿子竟不是穿着睡衣,而是出外的衣裳。
想着昨晚他和老三料理好新郎官后就各自回房间歇息,怎么会睡在这里,甚至连衣服都没换,暗自觉得疑惑,便按了通讯器问门前的保安室。
很快地,她获知了昨晚的事情。
“昨天晚上是谁陪着然然去警察局的?
还在值班不?”
“太太,是我和小黄。”
阿超答:“四点的时候他换班了,我是八点换班。”
薛凌吩咐:“阿超,麻烦你来凉亭这边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片刻后,阿超快步奔过来,将昨晚事情的始末一一讲给薛凌听。
薛凌微愣,眉头转而紧紧皱起。
“行了,我已经知道了。
一会儿你换班去吧,辛苦你们了。”
阿超答好,退下去。
薛凌绕回大客厅,打开电热壶煮水。
耳旁有了声响,程焕然迷糊转醒,嘀咕:“……妈,早!”
薛凌坐到他的对面,蹙眉问:“昨晚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儿啊,你怎么打算?”
程焕然清醒了些许,揉了揉眼睛,抓了抓额前的发丝。
“妈,我已经决定不追究了。”
薛凌眸光复杂看着他,最终低低开口:“行吧,这毕竟是你自个的事,你不想追究就别追究了。”
“唉!”
程焕然歉意低声:“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薛凌摇头:“我倒不怎么担心,毕竟我们家的安保措施一直都非常到位。
之前小乔的爸爸跟我说她的性格有些偏激,可能会做出一些报复性的事情来,当时我还不怎么相信。
如今看来,果然是知女莫若父。
只是,他应该也没料到小乔会这么快就行动,而且还搞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估计是吧。”
程焕然苦笑:“她藏得太深……如果不是昨晚警方证据确凿迅速找出对方的定位,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
薛凌睨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跟她认识那么多年了,你现在还说这种话,你不觉得你很失败吗?
一个人隐藏得再深,不可能日常生活中毫无痕迹可循。
亏你还是高知识分子,观察力就这种水平?
嗯?”
“妈……”程焕然惭愧低声:“关于这个,我必须承认我有些失败。”
薛凌见他认错十分及时,无奈叹了叹气。
“罢了,一会儿洗漱吃完早饭,马上去医院辞职,别留在那边了。
医院一千多名员工,不差你程焕然一人。
没了你,医院照常运转得好好的。”
程焕然委屈巴巴:“妈,我知道了。”
这时,外侧走进来一个挺拔俊美的身影——正是陈新之。
他礼貌颔首:“太太,早上好。”
薛凌微微一笑,温声:“铁头来了。
是来铲人起床的吧?
快去吧,不铲她起来的话,估计晚些时候得迟到。”
陈新之点点头,转身去喊小情人起床。
一会儿后,他走了回来。
薛凌招呼喊:“过来喝点儿温水!很快就能吃早餐了。”
“好。”
陈新之坐了过来。
程焕然刚好洗漱换好衣服过来,也凑过来喝水。
“铁头哥,一会儿你帮忙送老三和老四去学校吧。”
陈新之温声:“老三昨晚说他今天早上可以不回学校,打算吃完午饭再过去。”
“不会吧?”
程焕然好笑调侃:“臭小子又偷懒了?”
陈新之答:“他说老师要求的素描画他都已经完成了,去了也没事干,好像想要在家里做一些网站的漫画更新,下午再悠哉回学校。”
“哦哦。”
程焕然忍不住苦笑:“艺术专业的学生就是轻松,随随便便画一幅画,就够应付老师一周以上。
哪像我读医学院那会儿,天天功课爆满,事情多如牛毛,连周末都没得休息。”
陈新之微笑淡声:“选择不同,专业不同,沿途的风景自然不同。
老三虽然功课简单,可他也没虚度时间,该学习便学习,该画画就动手。
他年纪轻轻在国内的漫画界已经小有名气,也是他初中高中拼命挤时间奋斗来了,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也是。”
程焕然附和点头:“老三他们上高中那会儿比我们压力还要大,不过他一直坚持画漫画,再困再累都咬牙坚持。
能为了理想而奋斗的人,都是值得赞扬的。”
薛凌解释说他今天就要去辞职,接下来要去药业集团的研发部上班。
“今天早上辞职。
休息一阵子后,再去研发部那边投简历。”
陈新之挑了挑眉,问:“辞职?
不至于吧?
太太,咱们家的保安措施不至于让你没信心到这个地步吧?”
“不是。”
程焕然摸了摸鼻子,低笑:“我之前也有去那边工作的计划。
妈希望我从基层做起,慢慢提拔我接管药业集团。”
陈新之“哦”一声,道:“等时机不如趁机,蛮好的。
不过,然然你真的不打算追究了?
你就不怕她会不死心卷土重来?”
“应该不会吧?”
程焕然语气迟疑:“我都要辞职了,不至于揪着我不放吧?”
陈新之淡声:“做错事本就该受到惩罚。
即便是犯罪未遂,警方也应该刑拘几天或口头教育吧?
难不成你提的分手,你就理当被揍被坑?
道理不是这么讲的。
即便你不追究,你的态度也该表达出来吧。
不追究不代表放弃追究的权利,现在不追究不代表以后不追究,毕竟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不是那么好赖的。”
程焕然蹙起眉头,陷入为难的思索中。
一旁的薛凌眸光微动,附和点头。
“我赞同铁头的说法。
我们可以不追究,更不会以牙还牙,但我们的态度必须明确表明。
你不想再见到小乔也行,那你便约一下乔爸爸,跟他解释这件事,并表明你的态度。
这毕竟是你的事,我不好插手太多。
我来开口的话,话恐怕会说太重。
乔爸爸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还是你去好些,相信他会处理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