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7月15日19:50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作为苏俄中央委员会主席,我对约瑟夫在错误的道路上滑落到现在这个底部,负有领导责任,但是我要强调的一点是,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同志犯的是党内的自由主义、山头主义和地方分散主意的错误,约瑟夫同志并不是混进党内的敌人,他依然是我们的同志!”
苏俄中央委员主席乌里扬诺夫看着约瑟夫的眼神既责备又难过,当初约瑟夫自告奋勇去察里津收拾烂摊子的一幕似乎在自己的眼前再度浮现,三次保卫察里津战役的胜利当然不能只算约瑟夫一个人的功劳。
无论是托洛茨基还是斯维尔德洛夫都曾没日没夜的坐着铁甲列车奔波在南线和东线的战场上,但是不了可否认,约瑟夫的个人**和野心都不是一般的强,而自己为了制衡苏俄红军缔造者托洛茨基越来越高的威望,在某些时候违心的纵容了约瑟夫的错误。
这就使得约瑟夫越来越目中无人,自我膨胀到看不起所有人,甚至膨胀到敢以地方实力挑战莫斯科中央权威的程度,今天如果不煞住这股子歪风,日后我们的苏俄红军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类似约瑟夫一样的党内新军阀,这对我们的事业而言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必须对苏俄红军和苏维埃拥有100%的领导权,这一点毋庸置疑,绝不允许任何个人和地方对此进行挑战,事实上,乌里扬诺夫之所以最近和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的合作步入了十月革命后的第二个蜜月期。
就在于双方从约瑟夫事件中悚然而惊,看到了党内地方山头主义的苗子会在日后给全党和苏俄红军带来多大的危害,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奋斗和牺牲,布尔什维克党和他的中央委员会应该也必须领导一切,这一点是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这两位大佬达成的共识,而并不仅仅为了团结起来用最小的代价解决约瑟夫的问题。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虽然我是彼得堡契卡主席,但我同时首先是个老布尔什维克,我很高兴听到您依然称呼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为我们的同志,我有一个建议,契卡是用来对方敌人和隐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的组织和工具。”
“不怕您和捷尔任斯基笑话,契卡现在承担的使命和我们这支队伍本身的素质还有巨大的差距,或者说,有些我们的人素质比较低,我建议,既然约瑟夫确信无疑的依然是我们的同志,那他犯的错误就不能当作敌我矛盾来对待,而审查他的错误,应该交给党的组织部门,而不是契卡这样的专政工具!”
苏俄中央委员、彼得堡契卡主席、彼得格勒军区军事委员乌里茨基大着胆子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在1918年这个阶段,苏俄中央内部的民主集中制作风还是想当扎实,中央委员们都是老布尔什维克出身,他们信任和爱戴诸如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这样优秀的布尔什维克领袖,但并不是说就唯唯诺诺不敢发表自己的观点。
尤其是,乌里茨基和他的搭档、彼得堡苏维埃主席克列斯廷斯基,都是以中央委员的身份被莫斯科派到下面去领导一个地方的党政军主抓全局。和约瑟夫、布勃诺夫之前的工作岗位有相当的可比性。
在克列斯廷斯基和乌里茨基看来,可不能因为约瑟夫犯了个人英雄主义、分散主义和地方主义的错误,就让莫斯科把下一次的矛头指到彼得堡来了,要说统管一个地方的领导人,谁没有点山头主义的家长作风?莫斯科真要抓小辫子自己这边未必就能清者自清。
将心比心,这会儿莫斯科如果说为了和平,必须把彼得堡和波罗的海沿岸都割让给敌人,那克列斯廷斯基和乌里茨基咋听之下也绝不肯答应,开玩笑,为了保卫彼得堡这样的革命圣地牺牲了多少布尔什维克战士,这就要拱手交出去,这绝对不行!
当然,换了是察里津和南方面军挨这刀子,克列斯廷斯基和乌里茨基虽然免不了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但对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这一文一武两个领袖的信任,让他们义无反顾的支持中央收拾约瑟夫的行动。
何况,布哈林、捷尔任斯基、斯维尔德洛夫、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五大金刚级的实力派都支持乌、托这两个领袖,真要替别人做螳臂当车的破事,那这俩人也是不肯干滴。
乌里茨基的提议获得了不少中央委员的赞同,刚才大家表决的时候那是义无反顾争先恐后,谁都怕让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同志误会自己和约瑟夫穿一条裤子,这会儿话里话外乌里扬诺夫说约瑟夫依然是同志而不是敌人,乌里茨基这个契卡的地区领导人又主动提出不应该让契卡来审查约瑟夫。
这下子会议室里凝重的气氛顿时松快了不少,这边斯塔索娃夹着香烟,深深的看了几眼约瑟夫,转过头来建议道,
“各位中央委员,既然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也认为约瑟夫依然还是我们的同志,是同志就不怕犯错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思考,约瑟夫同志一定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从错误中走出来,重新为党和我们的事业发挥作用!”
“我同意叶莲娜·德米特里耶夫娜同志的建议,约瑟夫虽然犯了错误,却依然是我们的同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您看这样如何,约瑟夫同志先在莫斯科住下,他的问题具体可以有组织部门进一步审查,让斯维尔德洛夫同志从中央组织局派人,安全警卫、生活待遇和配给标准可以继续参照中央委员的标准执行”
说话的是托洛茨基,这厮虽然用不着收买人心或者试图降服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约瑟夫,但是为了避免苏俄红军的分裂,在处理约瑟夫的问题上慎重和人性化是必须的,这一点之前他和乌里扬诺夫也取得了共识。
最起码,南方面军12万主力部队还等着莫斯科考虑怎么安抚,而驻扎在莫斯科大学附近兵营里的约瑟夫带来的那个卫队师,没约瑟夫自己出面写个字条什么的,酿成内讧那可就叫外人看苏俄红军的笑话了。
当然,此刻就想让约瑟夫彻底低头,那他就不是大家熟悉的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了,这位具有钢铁意志的格鲁吉亚小个子,等闲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这一点苏俄中央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边乌里扬诺夫见中央委员们纷纷开口求情,连托洛茨基也按照实现跟自己沟通过的,约瑟夫虽然被撤职,可是待遇不能就降了,所谓问题交给斯维尔德洛夫的组织部门审查,无非是象征性的有个托词罢了。
根据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俩人定的调子,约瑟夫的错误是明摆着的,个人主义凌驾于集体之上,挟察里津地方和南方面军之威伸手要权要官要地位要职务,典型的山头主义分散主义作风,不过,也至此而已。
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并没有给约瑟夫带上分裂苏俄红军的帽子,这一点约瑟夫在冷静下来之后也看得明白,带上这个帽子的话,再想要当同志可就难了,苏俄中央历来对部队中的叛乱是零容忍的态度。
事实上,由于苏维埃初期的成分中各派势力都有,而苏俄红军组建时更是各种各样的势力都跻身在内,所以自从3月之后全面内战爆发开始,苏俄红军中原来出身白卫军的将领们带着队伍叛变的情形是此起彼伏司空见惯。
基本上叛乱的苏俄红军将领,基本上没有任何机会走回头路,只能在布尔什维克的对立面一条道走到黑,当然,这些前沙俄将领一般也很少会再走回头路,在立宪会议被驱散之后,除了布尔什维克以外的左派势力除了选择内战别无他法,宪政的民主变成了布尔什维克的专政,这叫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人如何接受得了?
冷静下来的约瑟夫冷眼旁观的看着托洛茨基和乌里扬诺夫先后表态,显然,自己不仅继续被当作同志,还依然保有中央委员的安全警卫和生活待遇,也能及时的看到中央的各种文件,当然,100%的人身自由那是别想了,所谓组织部门的审查,多数会以生活条件优裕的变相软禁作为底线,也罢,且走着瞧。
失去了党内外所有职务的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当然不再是苏俄中央委员的身份,因此便也无法在继续参加苏俄中央委员会的会议,在斯维尔德洛夫的安排下,克林姆宫卫队的副卫队长瓦西里亲自进来把约瑟夫请了出去另行安置,当然,有限的自由会有,想要单独行动或者见什么人,甚至离开莫斯科,那铁定不行。
约瑟夫离场后的苏俄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进行的相当顺畅,首先,大家接受了和乌法联军谈和的主张,在凭借苏俄红军现有的力量无法守住伏尔加河的情况下,和乌法联军停战划界,不但能使乌法联军不再成为自己当面的敌人。
同时,还客观上使得联军放弃了对高尔察克和他的全俄临时政府这个白卫军政权的支持,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当然,你可以说是因为乌法联军乌法控制高尔察克而起了内讧,但高尔察克再厉害,又如何和乌法联军的凶悍相比。
如果说萨拉托夫库尔斯克以及察里津的割让让在座的中央委员们心有戚戚的话,那么乌法联军将放弃公开支持高尔察克政权,特别是绝对不支持高尔察克在伏尔加河以西的任何军事行动,并且,对伏尔加河卡马拉河以北的高尔察克实际控制区域,不承担任何义务。
这样的交换条件,让在座的苏俄中央委员们都觉得,聪明如约瑟夫之前居然没能想明白和联军媾和其中的利弊,这简直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厮利令智昏,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挑战莫斯科中央。
7月15日夜间的这次苏俄中央委员会紧急会议最后通过了以下决议:
1、成立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原下诺夫哥罗德军区的东方面军、北高加索军区的南方面军,和各自的军区一起并入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以斯维尔德洛夫为新成立的军区军事委员会主席和方面军司令员,以加米涅夫为军区革命军事委员会军事委员和方面军前敌军事委员会委员。
2、解除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军事委员职务,一并解除苏维埃人民委员会中的民族人民委员职务,由组织部门对其所犯的错误进行审查,在审查作出新的结论期间,保留苏俄中央委员相关的政策待遇。
3、通过了苏俄中央委员会和乌法联军达成的停战划界协议,双方以伏尔加河为界停战互相承认,苏俄割让萨拉托夫库尔斯克以南以及察里津,并承认伏尔加联邦自治政府对上述地区的主权,当然,伏尔加联邦自治政府承诺不支持不参与高尔察克政权在伏尔加河以西的任何军事行动。
4、苏俄中央委员会增补副外交人民委员越飞为苏俄中央委员,并任命布勃诺夫接替约瑟夫留下的民族人民委员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