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现在没有时间争论这个问题,反正就是和中日两国政府谈出结果来,最好还要这个乌法联军的中国王肯执行才管用,我们派谁作为代表去谈判?到底是去乌法还是去喀山?谈判的底线是什么?”乌里扬诺夫挥舞着双手让了步。
“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还在柏林和鲁登道夫软磨硬泡的谈军火粮食支援问题,副外交人民委员越飞同志现在是外交部派驻柏林的代表,他们两个中随便调哪一个回来主持谈判工作如何?”托洛茨基建议道。
“不不不,托洛茨基同志,这都哪跟哪了,等他们从德国回来再赶去伏尔加河右岸,只怕联军早过河了,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直接从莫斯科派代表去东线谈判,斯德尔维约夫不是刚坐着火车抵达塞兹兰么,我看不用招他回来,直接让他和占领了对岸陶里亚蒂的联军联系要求谈判!”加米涅夫出了个主意。
“我看可以双管齐下,一边通过原来东方面军南集群的无线电呼号争取乌法联军的电台联系,要求谈判,当然地点可以由对方定,我们到时候派人去就行,只要对方答应谈判,就能为苏俄红军争取时间,至于最后能不能达成协议,还得看对方的要价和我们能出的筹码!”季诺维也夫建议道。
“捷尔任斯基,你去电讯室亲自办这件事,务必和乌法联军建立无线电联系,就说莫斯科寻求和协约国联军磋商谈判,事关重大,要求对方尽快回复!如果答应坐下来谈,我们要求谈判期间在伏尔加河右岸双方停止一切军事行动!”乌里扬诺夫小声和托洛茨基商量了几句,见这厮点头,便直接吩咐契卡领导人道。
捷尔任斯基闻言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这边布哈林嘟囔道,“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大发慈悲上面这完全是空中楼阁,就算我们让步承认高尔察克政权和双方以伏尔加河为界,高尔察克那厮能答应么?联军能完全控制高尔察克接受这个协议?”
而且季诺维也夫你不是也说了,联军出兵乌拉尔山脉以西的目的是要在东线对德奥同盟国作战,那他们就一定会要求跨过伏尔加河,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开门揖盗之后谁有本事可以独善其身?
而且联军一旦过河,高尔察克匪帮能不跟着过来?要依我看,这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没有调和和媾和的余地,我们现在一旦开了口子让步,很可能既没能阻止敌人的脚步,又动摇了内部的决心和意志,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政权都有从内部崩溃和被颠覆的危险!
同志们!中央委员们,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有时候偏激和光知道喊口号,可我觉得这回我真是觉得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同志作出的是错误的选择,我们和德奥谈判媾和这与虎谋皮的结果现在大家都已经看到了。
一旦我们和联军媾和的话,就算我们布尔什维克内部被说服了,德奥同盟国能答应么?他们在东边再度掀起滔天巨浪向我们进攻的话,谁来抵挡?我这不是危言耸听,是个人都知道协约国和同盟国打了这四年已经到了谁都输不起的程度!”布哈林越说语调越激动,而且。。振振有辞!
布哈林的话再一次引起了会议室内一众苏俄中央委员们的深思,必须得说,夹在同盟国德奥和协约国美英法中日中间的俄国日子当真不好过,依靠谁都是依靠帝国-主义,都逃不掉投降派和媾和的嫌疑。
并且,局势是如此的错综复杂,美国虽然参战,但德奥在从东线的俄国手里攥取了大量的土地、人口和资源的情况下,特别在和苏俄政权谈判停战使得德奥避免了两线作战之后,同盟国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的希望是大大增强了。
这也是苏俄政权一味要和德国停战的原因之一,虽然知道德国靠不住,但只要德国人停止向苏俄进攻,苏俄政权就能争取到时间缓过劲来,一旦政权从内部巩固住了,以俄国的疆域领土人口和资源实力来看,没有那个国家可以再让俄国母亲屈服。
“布哈林同志的意见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一旦和协约国谈判停战并且承认高尔察克政权的话,协约国不会停止向西进军的脚步,德奥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而且很可能到时候协约国会试图拉我们下水,重新展开对德国的战争!”乌里扬诺夫被布哈林说的有点醒过神来,语气沉重的道。
在座的苏俄中央委员们闻言都心情沉重,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德军可是在西线把美英法主力都揍的满地找牙的主,苏俄政权这时候绝对没有再和德国人叫板的底气,重新和德国开战现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和协约国联军和谈,除了德奥同盟国这边不好交代的话,高尔察克那个全俄临时政府也是个坎,资产阶级地主们和我们无产阶级政权怎么调和?就算我们承认伏尔加河以东归跟他们,高尔察克和追随他的那些白卫军将领、资本家、地主们能答应伏尔加河西岸就归我们么?这帮地主老爷的土地和宅子可都在河的这边居多!
那些高尔察克的追随者们无时不刻想着打回老家去,到时候就是高尔察克答应划界而治,南边的克拉斯诺夫和邓尼金们能答应么?而且萨拉托夫和察里津都横跨伏尔加河,尤其是察里津,对方要我们交出察里津这也能答应?”布哈林清醒的时候脑子还是很好使,这不又提出了和谈可能带来的后遗症。
“季诺维也夫,你不是说乌拉尔山脉以西是乌法联军的中国王说了算,没有协约国的支持,高尔察克的政权早就灰飞烟灭了,停战和谈这事,那个中国王到底能不能摆平高尔察克和他的政权?”乌里扬诺夫转过来把皮球又踢到季诺维也夫的脚下。
“这个问题无所谓,摆不平才好!”一直背着手在会议室里转圈的托洛茨基停下来,语出惊人的道。
“这话怎么讲?托洛茨基同志,说话不要说一半,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着,为什么摆不平最好?”乌里扬诺夫这会儿脑子里杂乱一片,几乎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愣愣的道。
“高尔察克匪帮的白卫军再精锐,顶多和我们苏俄红军打个势均力敌而已,只要乌法联军答应停战,我们就能腾出手来舔伤口,重建和补充东方面军和南方面军,要是高尔察克不接受联军的安排停战,那肯定就不能获得协约国和联军的支持,那我们正好把在联军身上吃的亏从高尔察克身上找回来!”托洛茨基冷冷的道。
“对!而且只要高尔察克匪帮和协约国联军起了内讧的话,没准不是他们打过来,就是我们打过去了!何乐而不为,他们越乱越好,越不能取得一致意见才好!”加米涅夫眼睛一亮在边上接口道。
“真能那么简单?乌法联军别这头答应我们停战,那边又说摆不平高尔察克的部队,接着就像在奥伦堡、乌拉尔和萨马拉一样,明明是联军主力部队,却挂着那个狗屁倒灶的什么哈萨克阿什拉自治共和国的旗帜突然出现在战场给我们致命一击?”
乌里扬诺夫这时候可镇有点心神不定,在他看来,乌法的联军是苏俄红军面对过的最狡猾的敌人,凡是可得多留一点心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