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聿跟在顾沉身后进入电梯，怎么也想不明白顾沉所说这几句话的意思。
功过相抵？
何为功过相抵？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疯子？”顾沉紧抿着唇，湛蓝异瞳冷若寒冰，深似大海。
上一世，他跟顾肆寒分管顾氏，但一山容不下二虎，即便他们是亲兄弟，两人仍然在诸多事情上存有歧义。
顾肆寒见不惯他在商战中用的那些手段，称其为阴招烂招，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而他见不惯顾肆寒的故作坦荡，只当他假装清高，不是个合格的商人。
两人矛盾频发，直到顾肆寒甚至彻底夺走他在顾氏的一切权利，把他当做一个透明人处理。
外界总拿顾家的两个少爷做比较，跟顾肆寒比起来，他就是大家口中的废物！
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顾沉坐在顾氏二把手的位置上，实际上是个傀儡……
他忍无可忍，心灰意冷退出顾氏，全心全意成立自己的公司，或许他真的是个心狠手辣的商人，新公司自成立以后势如破竹。
可没想到顾肆寒丝毫不恋旧情，对他的公司进行无声的打压，还美其名曰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在顾肆寒的阻碍下，他的失败是显而易见的。
他怒急攻心，彻底跟顾肆寒撕破脸，心中愤恨的火焰也燃到了极点。
最后他剑走偏锋，跟薄怗暗中勾结……
或许真的是上天眷顾他，叶南倾的出现让他找到了攻破顾肆寒的契机。
他紧抓叶南倾这个软肋，在程方奕跟叶安雅背后推波助澜，掌控全局。
最后如他所愿，叶南倾在程方奕的诱导下，潜心留在顾肆寒身边掏空了顾氏。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对程方奕和叶安雅两人的纵容导致他们得意忘形，擅作主张！
叶安雅爱而不得最后竟然设计要了顾肆寒的命，后面赶到的程方奕竟然将他的吩咐置之度外，擅自枪杀了叶南倾！
而他赶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可控制地爱上了叶南倾。
他原本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地，等他重组顾氏，将顾氏改头换面变成独属于他顾沉的顾氏以后就向她表达爱意，跟她过完这平稳安逸的一生。
最后他确实重组了顾氏，蛰伏的这些年暗中布的局收网以后也将其余三大家族一扫而尽。
可谁知道，他那些想说的话都还未说出口，等来了这样一个结局。
——
“怎么样？头还疼不疼？”叶南倾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目光落在顾肆寒包裹着纱布的脑袋上。
顾肆寒将目光从平板上移开，轻声道：“不疼。”
叶南倾三两步走过去，急急地从他手中抽走了平板，“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处理工作？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公司离了你到底能不能转。”
顾肆寒不由得失笑，“倾倾，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处理一些工作上的邮件还是没问题的。”
“你别说了。”叶南倾坐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这几天你就安心休息吧。”
“你别说了。”叶南倾坐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肆寒，你要学会……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以及，爱惜自己的生命。
她不自觉就想到上一世他死在她跟前的画面，心乱成了一团，眼底氤氲出泪意。
“倾倾，你怎么了？”顾肆寒盯着她的眼睛，看清她眼底悲伤情绪，整个人都慌了，“是我让你不开心了？”
听到他这句话，叶南倾更加心酸，“不是你的问题。”
一直都是她的问题。
是她没好好爱他。
顾肆寒显然不相信她的话，紧紧握着她的手，心如擂鼓，“倾倾，如果我做错了事情惹你生气你要告诉我，我都可以改。”
“你不想我在这个时候工作，我就不工作。”他轻轻地伸出手拂去她眼角的泪花，“但是你千万不要哭。”
下一秒，他余光瞥见她左手小臂上一道微红的擦伤，眸色沉了沉，“你也受伤了？”
叶南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注意到这个微不足道的伤口。
“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
顾肆寒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拉过去，轻轻碰了碰伤口的位置，温柔道：“疼不疼？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不疼，你不说我都注意不到。”
顾肆寒却很内疚，自责得不行，“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还做得不够周到。”
叶南倾安慰他道：“肆寒，你不必对这件事情过分自责，你不可能滴水不漏地保护一个人，何况还是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因为你的及时出现，我已经幸运的避免了很大的伤害。”
“可我既然选择爱你，就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任。”
说完，顾肆寒翻出手机拨出裴南湛的电话，要让他拿一些擦伤药来。
但是电话无人接听。
“不用打给他了。”叶南倾轻轻按住他的手，眼神温柔，“裴南湛不是就在这家医院吗？我去找他拿就是了。”
“我陪你去。”
“不用。”叶南倾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从病床上爬起来的动作，“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息。”
顾肆寒凝视着叶南倾一瞬，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他这个样子让叶南倾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在他的脸颊印上一个动情的吻。
她吻得很轻，一触即离，抬起身就要走。
顾肆寒一把将她拉回来，眼神灼灼地望着她，“只是这样吗？”
叶南倾看了看四周，放低了声音，“那你还要怎么样？”
这里可是医院。
顾肆寒想搂着她的腰把她抱过来，却被叶南倾及时察觉躲开了。
她后退两步，看了一眼他脑上的伤，笑得无奈，“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受到太大的情绪波动，可能会引起头晕的症状。”
她想了想，补充一句：“所以你什么都不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