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得庆祝!得好好庆祝一下!”胡保福拿了钱跑的飞快,生怕胡悠悠反悔。
看到自己弟弟钻进人群,胡保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提醒自己闺女:“悠悠,你小叔这个人花钱有点没数……”
爹是在告诉自己不要给小叔钱买东西吗?胡悠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胡保田以为她不信,涨红了脸:“你看你奶让咱们来买东西,都把钱给我拿着。”
“那是因为爹你人老实又好使唤!”胡悠悠直接指出了最关键的点。
“也不、不光是因为这个。”胡保田最笨的辩解了一句,可内心深处却又觉得女儿说的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胡悠悠也不多说,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招呼小面摊的老板娘:“大婶儿,给我们来三碗面。”
“好嘞!”老板娘爽快的应道。
“爹,你也赶紧坐下歇歇吧!”胡悠悠拍了拍旁边的木凳,看着胡保田手里的大包小包,“奶都让你买啥了?”
胡保田把东西放在一边,坐下来老实的答道:“买了点米和面,还有些布料啥的。”
“布料?”胡悠悠心里一动,心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该买一些布料回去做衣服。
昨天她看到小南的裤子短了一截,都露脚脖子了,这到了冬天哪儿还能再穿?
她这么一问,胡保田却会错了意,解释道:“你奶说来年你小姑要嫁人了,给你小姑做几套新衣裳穿。”
“我小姑要嫁人?小姑连亲事都没定呢!”胡悠悠好笑的问,“难道奶忘了咱们家确实有个年前就被她迫不及待嫁出去的孙女?”
“悠悠,这……你奶也是心疼你小姑……”胡保田怕她心里不舒服,连忙劝道。
胡悠悠看胡保田着急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爹,我不眼红。我也有爹和娘疼啊!而且,我赚钱了,我可以自己买布料做衣服!”
女儿懂事的样子让胡保田鼻子一酸,心里第一次有点埋怨娘偏心妹妹,却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公的念头。
“对了,爹,一会儿吃完饭,我还得去买些糖。奶奶说我做栗子用了糖,必须给她把罐子装满。”胡悠悠撅噘嘴,抱怨道,“明明家里的糖罐里只有一点点底儿了。”
“糖那么贵,要装满罐子至少得三十文钱。”胡保田皱眉。
胡悠悠叹口气:“我今天卖栗子的钱不够呢!看来要多卖几天才能把糖罐子装满。”
“我去跟你奶说……”
“爹,不用了。”胡悠悠连忙阻止,摇了摇头,“反正家里也要用糖,我慢慢存钱就是。”
就爹这不善言辞的嘴,就算去说了也只会招来胡老太太的毒骂。
而且,一罐子糖的钱不但能买个安静,还能继续以此为由租用炉灶,在胡悠悠看来十分划算。
不一会儿,胡保福捧着肉包子回来了。
只不过,肉包子的数量并不是六个,而是五个。
胡保田愣了一下,连忙打圆场:“我吃一碗面就够了。”
“二哥,你不吃啊?那你那两个肉包子我帮你吃了啊!”胡保福大喜,伸手就要拿手包子,却被胡悠悠一巴掌把手拍开。
胡悠悠拿起两个包子放到胡保田面前:“一人两个!我说了,这是庆祝我赚的第一笔钱!爹,你要是不吃,女儿的财运就没了!”
“还有这个说法?”胡保田一愣。
胡保福摸了摸脑袋:“既然三丫头这么说了,二哥你就吃吧!刚才我太饿了,没忍住在路上吃了一个,等会吃面的时候再吃一个就够了!”
原来他确实买了六个肉包子,而不是偷偷昧下三文钱去干别的。
胡保田松了一口气,同时为自己误会小弟有些不好意思。
“小叔,我能赚第一笔钱,就能赚第二笔第三笔。”胡悠悠露出微笑,看着胡保福,“以后你帮我的忙,还怕没肉包子吃吗?”
“对啊!我跟着三丫头,以后肯定能享福!”胡保福裂开嘴笑,带着一丝傻气。
胡悠悠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满意。
虽然懒惰贪吃,但至少小叔的人品还是可以的。
这样,以后她发家致富了,也不介意拉小叔一把。
面摊的老板动作很麻利,三碗面很快就端上来了。
满满一大碗面,分量十分足,面汤冒着热气,面上洒着葱花。
以胡悠悠美食家的眼光来看,这样的面自然算不上美味,可是人肚子饿的时候却是吃什么都香的。
呼噜呼噜,一大碗面下肚,让胡悠悠瞬间觉得肚子里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只不过以她的饭量,一碗面就足够填满她的胃,哪里还能吃的下肉包子。
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胡悠悠这才发现胡保田竟然一个肉包子都没舍得吃。
“爹,你吃啊!”胡悠悠催促。
胡保田憨憨笑了笑:“我吃这一碗面就够了,这两个包子带回家去。”
“爹,你不用留。我已经吃饱了,这两个包子,我带回去给娘和小南吃。”胡悠悠用从了一块帕子将装着肉包子的油纸包了起来保温,然后放进竹筐里。
胡保田犹豫了一下,说道:“悠悠,你爷和你奶……”
他话还没说完,胡悠悠的脸便沉下来了。
“爹,这是我特意买来庆祝生意开张的包子。我刚才都说了,爹要是不吃,我以后就没财运了。”胡悠悠看着胡保田,一个字一个字的反问,“爹是希望以后女儿赚不到钱吗?”
“不是不是。我……”胡保田满脸为难,“我就是想着你爷和你奶还没吃过这肉包子,所以……”
爷爷和奶奶会缺这两个肉包子吃?每逢佳节,娘做好的肉菜不都被他们吃了吗?二房的人何时吃到过一块肉?
胡悠悠都快被胡保田气笑了,觉得这种根深蒂固扎根在他脑袋里的愚孝好可怕。
“爹,奶奶今天让你买的布料,里面可有我们二房的份儿?”胡悠悠看着胡保田,双眸波澜不惊。
越是生气,胡悠悠表现的就越是平静。可着平静之下,却是不停翻滚的愤怒与咆哮。
只是,她的教养和原则不允许她对着这样一个真心疼爱妻儿的长辈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