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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中年女子眉眼温柔,给人一种浅浅淡淡的疏离感。

可是你却又清楚的知道,她这个疏离不是针对你。

而是她本身所表现出来的一种特质。

或者说,她是对所有人,甚至是这个世界,皆如此!

她看着陈墨言站出来,打量她两眼,朝着她露出一抹清清浅浅的笑,“我是孙慧的妈妈……”她一句话看到陈墨言的脸色变了,赶紧加上一句,“你别误会,我,我就是想和你道个谢,谢谢你把她的护身符还给她,谢谢你啊。”她看着陈墨言,神色温柔,“那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可却是她打小戴着的,这要是真的没了,我肯定心里头空落落的……还有,我那个女儿性子被我们娇惯坏了,要是她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呀。”

知女莫若母。

自家那丫头东西丢了,又着急又怕自己这个当妈的生气。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道谢也不会是真心的。

所以,她来这一趟是真的想向陈墨言道谢的。

不过,看着眼前陈墨言的样子,孙慧妈妈觉得自己这一趟好像来错了?

要是按着她的性子,定然是道谢后就离开的。

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陈墨言,竟然没有主动离去,“你是清华的学生吗,瞧着你和我家慧慧差不多大的样子,你好厉害啊,我可以叫你一声墨言吗,墨言,你是学什么的啊?”这些话和问题说出来,别说陈墨言,就是说话的孙慧妈妈自己都有点懵:她今天怎么和个外人说那么多的话?

“您怎么叫都好,名字不过就是一个称呼。”

陈墨言也没想到孙慧妈妈这样的和蔼,一身的气质很是通透。

让人瞧着很舒服。

这不禁让她想到了一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女。

可这话放在孙慧母女身上的话。

好像是,失效?

心里头有些失笑,陈墨言面上却是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什么来:

不管如何这可是孙慧的妈妈。

当妈的不向着女儿。

难道还偏着她吗?

她眉眼弯下来,“阿姨,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进去啦。”

“啊啊,好,你进去吧,学习别太辛苦了,要记得好好保重身体呀。”

陈墨言虽然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样关心自己的话。

不过,她也同样笑着点头,“好的,谢谢阿姨您的关心,阿姨再见。”

“嗯嗯,好,你快进去吧。”

孙慧妈妈站在原地,直到陈墨言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校园内。

她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收回眼眸。

只是下一刻她自己就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自己怎么好像有点奇怪?

估计,是她好久没怎么出来。

看到这个丫头觉得讨喜吧?

她眼底滑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转身想要回家时。

整个人猛不丁的僵住:

她又把回家的路给忘记了!

不过孙慧妈妈也没有着急,从口袋里头掏出一张小纸条,她拿着上面的地址一路问回去。

等回到孙家的时侯。

孙爸爸正在楼下花坛处急的团团转。

想去找人吧。

可又不知道这人去了哪。

不找?

他自己急的嘴都要起泡了,真是的,怎么就出去了呢?

又转了好几圈。

一抬头,他看到不远处的身影,双眼一亮,“你这是去哪了,怎么一声不吭就出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是要急坏了。去哪了,路上没什么事儿吧?”一边说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迎过去,伸手扶住她,眼神就落到了她手里头的纸条上,孙慧爸爸的眼中闪过一抹怪异,不过下一刻他却是不动声色的转开了话题,“出去了这么久,累坏了吧,走,我刚好给你煮了碗粥,咱们先回家再说。”

“嗯,你这一说我还真的有点饿了,你煮的什么粥啊,我只喝小米粥的。”

“当然是你最爱喝的小米粥,快上去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一男一女。

如同天下最寻常的夫妻,彼此相依、相扶着走入楼梯。

……

学校。

宿舍内。

刘素抱着陈墨言不放手。

“陈墨言,我总算是又追上你了。”

说这话的时侯刘素那小牙咬的,噶崩响啊。

她这一路追啊追。

这丫头那脚步跑的,嗖嗖的,兔子一样。

她快要累死了好不好?

还好,她总算是追了过来!

“我很想咬你一口你知不知道?”

陈墨言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咬吧咬吧,只要你舍得。”说着话还主动把手臂伸了过去。

“走开。明知道我不会咬,鄙视你。”

两个人一通的说笑,最后陈墨言把方小满和孙丽给刘素介绍了一通,彼此打了招呼,眼看着就到了吃午饭的时侯,陈墨言直接招呼着三女去外头吃午饭,等到下午回来,知道两女回宿舍有事,她便让方小满和孙丽两个先回去,自己则随着刘素去了她的宿舍帮忙。

等到收拾好,她又带着刘素去买了些随身用的生活用品。

一天转眼过去。

第二天刚好是周一。

刘素这一批的新生直接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军训当中。

要说最高兴的,应该是方小满了。

每当出出入入,瞅着操场上那些被训的和个孙子似的大一新生,她想起自己去年那一周被操练的情形,心里头就有一种总算是报仇了的感觉,看着那些女孩子在太阳底下站军姿,她是忍不住插了腰哈哈大笑。

“你得了吧,收着点呀,小心引起公愤!”

孙丽瞧着她这嚣张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提醒她。

生怕这丫头稍一不慎成了整个大一生的公敌。

热闹而新鲜,紧张而快节奏的军训生活攸忽而逝。

学校操场上没了那么一道道独特的风景。

方小满等人走在操场上,偶尔看过去的时侯竟然还觉得有些不能适应!

转眼间,刘素进入大学已经半年时间。

期末考试结束。

孙丽和方小满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和陈墨言告辞。

至于刘素。

则是选择留了下来,这个年不回去了。

她看着陈墨言笑的没心没肺的,“我可是早就和我妈说了不回的,所以,这个年呀,我就跟定你了,你就是想甩都甩不开的啊。”想想乔艳那个丫头竟然比她还要早的在这里过了一个年,那丫的还在信里头和她得瑟,刘素就想把乔艳给一巴掌拍走,现在,她终于能和那个丫头炫耀了。

不不,她不用专门说什么的呀。

那丫头想到自己考入了清华,和言言一个学校。

估计早就气的肚子鼓鼓的了啊。

想想这个情景。

嗯,挺让人高兴的呀。

“行,你不用说我也不会丢下你的,今天才腊月十八,你想好怎么过了没有?”

对于刘素这几个朋友。

陈墨言是真心的接纳,关心,甚至是把她们当成了自己家人一般的存在。

她身边能相处这么好的统共就这么几个人。

每一个她都珍惜。

“没有,你要是问我,我肯定会觉得哪里都想去转转,看看的。所以,我还是听你的吧。”

刘素一摊手,瞧着陈墨言傻乐。

陈墨言想了想便先领着她好好的逛了两天。

虽然以前也逛过。

但那都是周末或者是学习的闲暇时间。

如今放假,她便带着刘素去了些较远的地方,爬了一回山。

想到去年的春节是在田叔家过的。

前几天他还在问自己什么时侯过去,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陈墨言便在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买了不少的食材和吃食年货,和刘素两人提着直奔去了田子航的四合院。

田子航不在。

刘素看着熟练的拿了钥匙开门的陈墨言,挑高了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田叔吗?”

“是啊,田叔人很好的,你别担心他会对你有意见。而且,”陈墨言看着刘素叹了口气,“田叔他这么些年来一直孤身一个人,过年的时侯家里头多个人多些人气,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想,田叔心里头也会高兴些的。”

刘素本来就相信陈墨言。

这会儿听她一说,自然是再不会多想的。

两个人直接进了家,陈墨言并没有去田子航的房间,把买来的东西先放进厨房,然后她带着刘素去了自己的房间,这也是田子航的意思,在那次田素和她同住了一个晚上之后,田子航便直接把这间屋子做为了陈墨言居住的房间,然后他又另外收拾出了一个客房。

要是陈墨言带了女孩子过来呢。

关系好的自然是就和她一块挤挤,住一个屋儿了。

可要是关系没那么好的。

或者是姓顾的那个小子来了啥的。

统统都撵到最边上的房间去!

陈墨言虽然不会常来,但一个月里头也会有那么住那么一两个晚上。

或者是周末。

或者是她去店里头转圈啥的。

时间上赶不及的时侯就转个弯跑到了这里来。

推开房门。

被子什么都是才凉洗晒过的,陈墨言看向刘素,“累不累?累的话你先歇会,我去收拾一下那些东西,顺便煮点饭……”她们出来的时侯是早上,这会儿都中午一点了,要不是担心田子航一个人在家午饭没什么吃的,陈墨言估计就会拽着刘素在外头吃了午饭再来了,不过这会儿看到田子航没在家。

陈墨言也不可能让两个人饿着肚子。

还有厨房里头买过来的那些肉什么的,都得处理一下。

用盐腌起来啥的。

不然哪怕是冬天也放不了多久的。

刘素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知道她一个人坐着也无聊,陈墨言便和她两个人进了厨房。

看着这一地的东西,陈墨言也没和刘素客气,直接指挥着她上手,“赶紧的,先挪个地方,咱们弄点吃的出来。”她一边说一边找了个盆洗净,擦干,一边倒了些面粉一边抬头看刘素,“烙几个鸡蛋饼好不好?”

“行,不过我可不会呀。”

鸡蛋饼费油,又费白面,鸡蛋。

这在农村可都是些比较好的吃食。

虽然她们家里头在村子里生活还算好,可也没有让她拿这些东西练手的份儿。

用她妈的话那就是,你一边歇着去,别浪费!

陈墨言看着她笑,“不用你动手,不过你可也不能闲着,烧火啊。”她把面糊搅好,磕了两个鸡蛋,把切好的小葱倒进去,那边刘素已经生起了火,虽然不是自己家的灶堂,但都是烧火嘛,在她折腾了几回之后便慢慢的熟练起来,锅子烧热,放了几滴油,陈墨言开始摊饼。

本来是想着摊个四五张。

够她们两个人吃就好了。

然后再用着油锅炒个青菜,打一个疙瘩汤可不就是美美的午饭?

不过中间的时侯田子航竟然带着冯老教授一块回来了。

得知他们两个也没吃午饭。

陈墨言自然是二话不说又多少了两个菜。

一盆鸡蛋饼吃完。

四个菜也吃的都剩了盘子底儿。

每人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疙瘩汤。

冯老教授吃的是直咂嘴,直接伸手给了田子航一个板栗,“我说臭小子,难怪你最近胖了不少,这都是言丫头的功劳吧?这丫头可是我的小徒弟,被你拉过来当煮饭干活的,你都不和我这当师傅的说一声?”

主要是,这丫头煮的饭菜好吃呀。

自己那个小院是学校配的。

虽然也有餐具什么的。

但他多数是吃食堂。

陈墨言过去的时侯顶多就是煮碗粥给他!

本来冯老教授觉得挺满足的:

要知道他活到这个年头,带的学生可不少。

之前也收了几个弟子的。

可从来没有哪个给他下过厨啊。

没想到临老临老,收个小徒弟,还能吃到自家小徒弟煮的东西。

嗯,挺好的。

可是这会儿一比较,得,他那里就一碗粥。

这臭小子这里倒是好,天天三碗一汤的,整的比饭馆子里头都丰富。

老小老小。

冯老教授也免不了这个心性,当下看着田子航就黑脸了,“晚上啊,就今天晚上。”顿了下,他直接推田子航,“你现在就去买菜,晚上我要吃好的,言丫头你别管呀,咱们就让你田叔去买菜,你和这个小丫头在家里头好好歇着,回来让他把菜什么的都择好切好,到时侯你只管着动手炒就好了,反正你田叔那手艺呀,你师傅我可是吃不下的。”

陈墨言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师傅,您就是想留下来吃几顿都行,我之前中午过来的时侯可是买了不少的菜,您想吃什么和我说一声,我看看有没有,要是没有的咱们再让田叔去买,不然买重了,放坏了可不就是浪费了?”

“嗯,你说的倒也对,田小子,你知道我的口味,自己去里头瞧瞧去。”

“要是菜不合我的口味,瞧我怎么收拾你。”

冯老教授一脸的笑意,开心。

田子航则是垮下一张脸,“得得,您在这里坐着,我马上就去,保准晚上的菜都是您爱吃的,啊?”

等到田子航走后,陈墨言扭头看到冯老教授脸上闪过的笑意。

她不禁翻了个白眼,“师傅,您又欺负田叔。”

“他这里呀,太缺人气了,其实,闹闹他,更好。”

对于冯老教授的话,陈墨言想了想便表示理解:

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连年节都如是。

可不就是缺人气儿烟火气儿吗?

想想最早出现在自己跟前的田子航,那会他脸上虽然带着笑。

可整个人却是把这个世界都排斥在外头的。

现在呢,虽然骨子里头还是那个田子航。

但是,最起码的,现在的田子航,在自己等这些人面前,多了几分人间气儿的。

晚饭是陈墨言刘素还有田子航三个人合作。

端上饭桌的菜都是冯老教授爱吃的,陈墨言把中午买的白馍热了热,煮了锅玉米糊糊。

没想到冯老教授自己就喝了两碗玉米糊。

眼看着他还要让田子航再去装,陈墨言直接便制止了,“师傅,这可是晚上,您不能吃的太多,还有呀,要是您真的想喝玉米糊,我明天早上再给您煮就是。”眼看着冯老教授要着急,陈墨言果断的转开话题,“您不是说要吃鱼吗,这鱼我可是按着您说的清蒸呢,又撒了些豆鼓,刚才出锅时闻着可香了,师傅您尝尝?”

“是啊冯老,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可一个人包了啊。”

田子航在旁边打趣。

冯老教授白他一眼,“谁说我不吃的,这可是我徒弟烧给我吃的,你给我一边去。”

然后,这一老一中年的,直接在饭桌上出演了一场抢菜记。

陈墨言还好。

之前在小院里头见过他们两个逗嘴的样子。

倒是把旁边的刘素看的,直眨眼。

忍不住把头凑到陈墨言跟前,“他们,向来都是这样的吗?”

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清华的名誉教授。

一个可是全国,甚至是国际上都有地位的名教授呀。

哪一个出去不是受到外人学生的敬仰?

谁知道,私底下,他们,就是这样子的吗?

刘素表示,自己有点暂时接受不了。

陈墨言哈哈大笑,“别吃惊,习惯了就好。”

晚饭过后。

陈墨言果断的拽着冯老教授在院了里走了小半个小时。

然后又亲自去客房收拾了床铺,安置冯老教授睡下后她才出来。

院子里。

幽幽的月色下。

田子航仰头望着廖廖几颗星子高挂的夜空发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扭头,朝着陈墨言看了一眼,突然开口道,“言丫头,你生日是哪一天?”

说起来也是他的疏忽。

相识这么几年了,他把陈墨言当成了自己的子侄般对待。

竟然忘记问她的生日。

陈墨言的脚步顿了下,一脸平静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之前的时侯,她过的生日是陈妈妈陈爸爸和她说的那一天,也就是真正的陈墨言出生的那天,可是现在,她都不是陈家的女儿了,还会是那一天的生日吗?摇摇头,她又自语般的开口道,“没有人告诉我生日是哪天的……”

身旁。

田子航听着这似是呢喃般的自语,心里头猛的一痛。

他扭头,看着陈墨言径自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女儿是哪一天出生的。所以,我也不记得我女儿的生日呢。”话罢,他心头跟着又是一痛,他的孩子呀,他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甚至,他连那个孩子出生在哪一天也不知道,这样子的他,怎么配当那个孩子的爹?

或者,就是因为这样。

所以老天爷才把那个孩子给收走。

让他这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个孩子,不知道她他的生死?

要是老天爷真的是用这个来惩罚他。

田子航觉得自己也的确是受到惩罚了,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走出那件事情。

妻子,孩子。

将会是他一辈子的梦魇。

是他身上枷锁的一重又一重。

可他,甘之若怡!

月色下。

田子航站在那里一身的萧索,一身的绝望。

这一刻,陈墨言突然有些理解以前的田子航为什么会没有半点人烟气儿了。

哀莫大于心死吧?

一个人的心都死了,麻木了。

没心了。

他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情绪?

突然的,她上前两步,伸手,用力的抱住了田子航,“田叔,您不是一个人,您还有师傅,您还有我,有我这个女儿呢,以后我和您一起过,您就是我的父亲,等您老了,我孝顺您!”

田子航怔了下。

继尔,他眼底悲色稍褪,一抹欢喜水般悄悄升起来。

半响,他抬手。

轻轻的在陈墨言后背上拍了两下。

“好,以后,你就是田叔的女儿,咱们父女两个一块过,等田叔老了,等着你孝顺我。”

不远处的客房内。

冯老教授并没有睡着。

站在窗口,把外头两人的话一一听在耳中。

看着院中的陈墨言和田子航,冯老教授忍不住胸膛里头涌出笑意。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臭小子走出那段往事。

虽然没有完全走出。

但现在这个样子,足够了!

一个年就这样简单又温馨的过去。

新的一年来临。

陈墨言已经是大三中的一员。

眼看着再过几个月就要升大四,实习什么的她暂时是不用,但论文却是一定要的啊。

而且,冯老教授可是交待了,要是不能发表,他就不给她毕业。

这让陈墨言苦了脸。

抗议几次无效之后,她只能乖乖的照做。

就在她准备头悬梁锥刺股的熬夜通宵磨论文时。

赵西突然过来和她说,加工厂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