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祺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要……做什么？”
“把衣裳脱了，有件事我想确认下。”茹小囡认真道。
于静祺犹豫不决。
茹小囡咯咯笑起来，“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占你便宜。”
于静祺没接话，隐隐的。从牢房墙壁后传来“咚”的闷声。
于静祺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墙壁，然后慢慢伸手解了腰带。
茹小囡在对面椅子上坐着，认真的看着于静祺，连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真的是个大胆的丫头呢。
于静祺微微苦笑，解了外袍，又扯了里面的中衣，衣裳滑下来，落在腰间。
茹小囡双手结印，嘴里嘀咕着什么。然后越过桌子，纤细的指尖触在他的身上，慢慢游走，好像在画着什么。
于静祺连大气也不敢喘，这种从未有过的怪异的感觉让人心慌，这是他以前从没有体会过的。
茹小囡不多时收了手。坐回原处眉头处结着个疙瘩，“果然是这样。”
“什么？”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茹小囡指了指。
于静祺低头，惊见自己的皮肤表面出现在了个黑色的花纹，有些像蛇，盘恒在他的整个胸口。
“这……这是什么？”于静祺伸手擦拭，但是那图案根本擦不掉，好像长在他皮肤上面似的。
“妄言，妄信，妄为。”茹小囡喃喃道，“你一定喝过黑符水，有人在你身上下了咒，所以你会轻信对方所说的一切。做出轻率的行为。”
于静祺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我猜……一定是清都先生给你喝过这种东西吧。”茹小囡一语点破。
于静祺身子瘫软在椅子上。
她说的没错，当初清都先生确实给他喝过这种黑符化成的水，只不过当时他一心为了得到所谓的力量。想用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想反而成了对方眼中的鱼儿。
慢慢将他钓起，看他在钩上挣扎，咽下最后一口气。
“来人，准备碗清水来。”茹小囡对牢门外喊道，“顺便让青墨颜过来一下。”
她话音刚落，青墨颜就出现在牢房外。
于静祺看到青墨颜时眼睛里下意识的带了敌意。
青墨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用身子挡在了他跟茹小囡之间。
“于静祺的身上被清都先生下了咒，所以他才会总觉得宫里有人要害他，使用咒杀术也是因为他被身上的咒控制了，意识不清。”她简单的将妄言咒解释了一番，青墨颜认真的听着。
“如果是这样。他同样也是受伤者。”茹小囡天真道，“皇帝应该不会治他的罪吧？”
青墨颜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但凡敢向皇帝举刀的人，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是死罪。
狱卒取来清水。茹小囡把清水放在桌上，然后从腰间取出一纸符契，卷起手指就往嘴里塞。
青墨颜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做什么？”
“需要一点我的血。”
青墨颜转头吩咐外面。“去寻医官长恨要根银针来。”
狱卒小跑着应声去了。
“不用这么麻烦吧。”虽然咬手指很疼，不过这种方法最快，阴阳师在施法时如果置身险地。可没那功夫还要先找银针来放血。
狱卒用最快的速度将银针取来了。
青墨颜将针扔进酒杯里，然后滴了些酒水在上面。
“手。”青墨颜拿起针。
茹小囡无可奈何的伸手过去。
青墨颜下针极快，她甚至连疼的感觉都没有。就见指腹上冒出了血珠子。
她用手指上的血在符契上画了个奇怪的图案，然后将符夹在食指与中指间。
“解！”
符契应声自燃。
茹小囡将化成一团火苗的符契丢进了清水碗内。
“好啦，让于静祺把它喝下去。”茹小囡将碗递过去。
青墨颜却先于静祺一步把碗接住了。同时捉住她的手将她被针刺破的那根手指含进了嘴里。
茹小囡瞬间石化。
少卿大人，这里可是大理寺监狱啊，您不好这么随时随地的秀恩爱。
于静祺脸色就像失血过多似的，惨白一片。
青墨颜用舌头细细舔舐着她的指腹，痒痒的触感令茹小囡想要发笑，正要往回抽手。青墨颜却松了口，把她的手指吐了出来。
他转身将碗放在于静祺面前，“喝了。”
于静祺盯着那碗，半天没说话。
“喝了它你身体里的咒就会被赶出来了。”茹小囡急道，她从青墨颜身后伸出头来，想要去看于静祺，但是青墨颜却直接张开衣袖把她的脸盖住了。
“做什么！”茹小囡扑腾的像尾小鱼。
“他没穿衣裳，男女授受不亲。”青墨颜语气生硬的说教。
这时候想起授受不亲来了，少卿。你的言行严重不符啊！
于静祺深吸了口气，慢慢把碗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放下碗。他回瞪着青墨颜。
牢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突然于静祺的身体开始颤抖，他胸口处的黑色纹路就像活了似的，徐徐游走。顺着他的脖子往上爬。
茹小囡猛地扯开青墨颜的衣袖，提醒道，“注意，他身体里的咒要出来了！”
“出来了会怎么样？”青墨颜微微蹙眉。
对于这种东西，他们都会觉得神乎其神，完全不能按常理来判断。
“它会逃走。要在它逃走之前杀死它。”
青墨颜随手抽出佩剑，牢房外的几个狱卒也全都紧张起来，顾先生果断的躲到最远处。他不过是个录事，又是个不会武的，这种时候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黑色的纹路爬上了于静祺的脖子。最后全都汇于他的面部，于静祺面颊肌肉不断的痉挛，看上去极为骇人。
“要出来了。”茹小囡提醒道。
于静祺身体猛地一晃，弯腰吐出来。
一条黑色的虫子从他的嘴里爬出来，落到了牢房内的地面上。
青墨颜一剑砍过去。
虫子嗖地一下窜了起来，他只砍中了尾部。
断掉尾部的黑色虫子扭动着身体向牢房外逃窜。
外面的狱卒吓的手忙脚乱，砍了好几次却无人伤到虫子。
“快点，它要逃了！”茹小囡急的抓住青墨颜的袖子。
青墨颜赶到牢房外面的时候，黑虫顺着狱卒们的脚下钻了过去，直扑躲在远处的顾先生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