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祺,这力量并不属于你。”清脆的童音,书楼内浴血的众人不禁抬头循声望去。
自书楼外现身出一个头戴斗笠面遮着轻纱的女子,她一手抱着茹小囡,一手自然下垂,一把极细的长剑自袖内伸出。
楼上的于静祺见了面露惊骇之色。“你……你是怎么从壁障里出来的。”
“只要我的力量大过设置壁障的人就行了。”茹小囡自豪道,她灵巧的从女子的怀中跳到地上,毫不犹豫的向着青墨颜扑过去。
“对不起,青墨颜,我来晚了。”
青墨颜俯身抱起她。
楼外夜风卷起,将她身上的麝香香气吹的飘散开来。
青墨颜悬着的那颗心却一直没有落下来,就算是抱着她,他也没能安定下来。
这样的场景……有些不真实。
茹小囡并没有注意到某个主人内心的不安,她抬头看向楼顶。
“于静祺,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这种邪法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你的咒杀完成后,你自己会成为最后的祭品。”
听了这话,于静祺吃了一惊,皱起了眉头。“你在胡说什么,这力量是属于我的,不然我怎么可以支配它。”
“你的咒术是谁教你的?”茹小囡问。
于静祺嘴唇翕动几下,“没人教我,是我自己学会的。”
茹小囡忽地笑出声来,“于静祺,你才是最傻的傻瓜,并不是那力量选择了你,而是你被那力量利用了。”
于静祺用一种近乎于狰狞的表情瞪着茹小囡,之前的那种从容不迫,全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青墨颜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寻找着什么。
“清都先生哪里去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清都先生一直没有跟他们进来。
按说于静祺是清都先生最得意的学生,还是他亲自去求的少卿,让他们来阻止于静祺。而他本人却不露面。
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吧。
青墨颜正要吩咐人去把清都找来,头顶传来于静祺冷冷的声音:“没想到最深藏不露的人竟然是你,茹小囡,你装傻扮乖这么久,想来在青墨颜身边忍的很辛苦吧。”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迎面破风而来,于静祺忙后退几步,长剑紧贴着他的衣角掠过,将他的衣角破开了道口子。
于静祺低头看过去,只见青墨颜空着的手还保持着抛掷利剑的姿势。
“小王爷,遗憾的是你从来都不了解她,所以你也无权在这里唧唧碴碴。等到了大理寺的大牢里,我会很耐心的听你说话。”
茹小囡愣了愣。
就算于静祺把事情闹到这份上,她也没想过青墨颜会真的把对方捉进大牢里。
于静祺可是皇族的身份,四皇子的宝贝儿子,皇帝真的能允许他这么做吗。
“真不愧是大理寺少卿,气势惊人。”于静祺轻轻击掌。讽刺道,“可惜的是,咒杀之术已经完成,不论你们是否将其打断,它已经完成了,而你们这些人。全都会成为咒术的祭祀品,根本用不着担心宫里的事。”
青墨颜眸子眯了眯,现在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于静祺捉住。
而最适合的人选就是千殇了。
千殇是人偶,根本不受法阵的影响,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受了茹小囡的召唤,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召了她出来。
“茹小囡,你能逃出我设置的壁障很了不起,但是留在青墨颜身边你只有死路一条,到我这里来吧。”于静祺向她伸出了手,发出邀请。
听了这话众人大惊失色,青墨颜果断向千殇下令。“抓住他。”
千殇见茹小囡没有反对,于是微屈膝盖,下一秒,整个人就像箭一般直冲出去,一下子竟然跃上了三层楼那么高。
于静祺站在书楼的最上一层,见状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没用的。任何祭品都无法靠近我……啊!”话音未落,千殇已然出现在他身后,袖中细剑伸出,抵在他的脖子上面,另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再次纵身跃起,直接跳回了地面。
整个过程于弹指间完成,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于静祺面色如土,盯着千殇说不出话来。
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竟这么简单就被人破了?
“于静祺,你真的错了。”茹小囡用一种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咒杀结束后。我们这些人献上的只是鲜血,而真正要献上性命的人,是你。”
于静祺瞪着眼睛看着她跟青墨颜。“反正胜利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有理。”
“你学会这种咒术有多久了,一年、二年?还是只有几个月?我猜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时间。”茹小囡说话的语气虽然还带着些稚气,但是在这个时候。再也无人敢轻视她半分。
玄玉等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虽然满身是血,却并没有伤及性命。
“就连之前在饭堂被咒杀重伤的那个人也没有死,你以为那只意外或是初试咒杀的小小尝试?”
于静祺说不出话来。
“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还有全身脱力的感觉。”
于静祺嘴唇动了动。他很想辩驳,但更多的是对于茹小囡戳穿他现状后的恼怒。
“你想说,那只是力量使用过度的反应,是吧?白痴,笨蛋!你知不知道这种高等咒杀术是不能随便使用的,它是要以吸收施术者的性命做为代价的。”
茹小囡越说越激动,“于静祺,我要是你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亏你还是小王爷,狗屁,长这么大连做人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懂,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得到多少,你就要失去多少,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现在把咒术逆转,到时最多受到反噬,重伤却不会致死。”
于静祺的脸色越来越差,要不是千殇抓着他,他几乎要滑到地上去了。
没错,他现在感觉很不好,身体里的力量正不断流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疯狂的吸取他的生命力。
于静祺的鬓角渐渐现出了银色的光泽。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于静祺的一头墨发正逐渐化为银白。
“于静祺,快些,不然就来不及了!”茹小囡急的大吼。
再也没有什么惩罚比这种现象更加令他心惊了。
“不……不是的,这是我自己的力量!”于静祺悲惨地大叫着,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茹小囡的话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这不是你的力量,你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是谁教会了你这种咒术?
“是……是清都先生教我的咒术……”于静祺冰冷的双唇轻启,绝望地吐出一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