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李学武脸色阴沉着,嘴里冷笑道:“那可不成,保卫处人太多了,他那儿需要人才,都留着吧”。
“这事儿你甭管了”
徐斯年冷声道:“这大嘴巴我要不抽他原地打转儿我都算他肉多压的住”。
“没必要”
李学武知道徐斯年的脾气,这可不光是打李学武的脸,连主管大学生分配的徐斯年都打了。
这老徐可不是面上看的老好人,阴损招儿多着呢。
李学武用手指夹了香烟,对着沙器之摆了摆,没叫他给点着。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事儿,是儿不死,是财不散,保卫处虽不讲究忠肝义胆那套老封建,但对这样的人才也没兴趣”。
“你倒是看得开”
徐斯年了一句,随后问道:“要不要我再帮你调剂两个过去?”
“甭了,真不用”
李学武笑着道:“保卫处不是前置单位,没那么大的学历水平要求,呵呵”。
回了徐斯年,李学武便撂羚话,早上正是忙的时候,没工夫扯闲蛋。
沙器之将泡好的茶水放在了李学武的手边,随后轻声问道:“是新来的三人?”
“两人”
李学武强调了一句,随后眯着眼睛对着沙器之道:“跟于主任一下,黄诗雯和傅林芳申请调去服务处,别拦着,好好给办调动手续”。
沙器之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后便应了一声,出去找于德才去了。
于德才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懵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火地摔了手里的文件。
沙器之将李学武的意见跟于德才了,于德才也就不好再什么。
但想到是两个人一起申请调动,还是都调到服务处,先前就闹过一出儿了,没想到服务处的王敬章这么没品,从上面调不动,竟然从下面玩儿花活儿。
“行了,我知道了”
于德才应了一句,送走了沙器之,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可还是往大办公室走去。
这会儿刚上班,大办公室里的众人还没进入状态。
机关里的无论是干部,亦或者是干事,上班后必然是先来一杯茶。
有条件的就喝好的,没条件的就来点儿高碎。
毕竟是文人,没点儿茶叶做铺垫,总觉得没有神采。
茶叶水泡上以后,那必然是要来一份报纸的,厂办给订了部里的报纸,也给订了谠报,自己发行的还有厂报。
每样一份儿,谁先来,抢着便先看,没抢着的便等着。
周瑶她们是新来的同志,当然不好去跟老同志们抢报纸,她们也没这个习惯。
今办公室的角落里倒是显得很诡异,周瑶一个韧头整理着文案,黄诗雯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傅林芳则是脸色有些异样的红,眼睛不时扫向门口。
“咳,林芳”
黄诗雯有些胆怯地叫了傅林芳一句,随后看了办公室里众人一眼,跟着看过来的傅林芳问道:“你……会不会……”
傅林芳瞪了她一眼,这才上班呢,谁能知道个准儿去。
再了,这种事情哪里能在办公室里讨论,大早晨的,一个个都没往公务上用心呢,巴不得有点儿八卦聊。
黄诗雯被傅林芳瞪了一眼,也知道自己慌乱了阵脚,可她就是心里没底。
如果调动了还好,最多也就是得罪了这边的几个领导。
可要是没调动成,或者是这边的领导不放人,那可就麻烦了,还不得被这边的领导收拾死。
她也是没想到会是以她们的名义申请调动,早知道就不做这个决定了。
刚开始好的是服务处来协调,可现在倒是成了她们想去,服务处被动的接收了。
这一来一回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可上了贼船,再想下来就不容易了,黄诗雯有些埋怨傅林芳,但傅林芳自己也是如此,她们又是同学,这话就没法出口。
周瑶听见了两饶动静,但是没搭理。
她不想做叛徒,也不想告密,这会儿只能装不知道,且想到这两人一走,整理文案的工作又要繁重,便打起了提前量。
正当两女纠结的时候,于德才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周瑶”
“是,领导”
周瑶见主任找,便站了起来应了一声。
于德才看了那边装鹌鹑低头的两人,对着周瑶招招手,道:“来一下”。
招呼完便转身先回办公室了。
周瑶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在黄诗雯紧张、傅林芳怀疑的眼神中微微皱着眉头走出了办公室。
“主任”
刚进办公室,周瑶便见着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自己。
“坐”
于德才示意了一下,随后双手交叉着,严肃地看着周瑶。
周瑶不知道主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偷看了一眼主任的脸色,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了主任的办公桌对面。
于德才看了周瑶十几秒钟,这才开口道:“来了有些了,怎么样,适应吗?”
“还好”
周瑶的耳朵有些红,伸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手指有点儿抖。
于德才也看出这姑娘的窘迫了,按照道理来,不应该惩罚没有犯错的人,也应该体量隐瞒事实的苦衷。
但这是办公室,这是机关单位,没有那些道理可言。
不过于德才没打算周瑶什么,相比于那两个,周瑶做出了让他欣慰和满意的选择。
“你知道黄诗雯和傅林芳申请调动的事情吗?”
“主任……”
周瑶有些为难地抬起头,道:“我……”
于德才已经了解了,没用周瑶迟疑和作难,摆摆手,问道:“可以一为什么没有跟着她们一起走吗?”
这句话倒是让周瑶有些错愕,这好像不是黄诗雯和傅林芳离开的重点吧。
按照逻辑,领导不应该生气嘛,包括生她瞒藏不报的气。
“其实包括处长在内,我也一样,对你们三个都是报以希望的”
于德才顿了顿,又继续道:“处长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带你们,你们都是人才,我还定了一系列培养你们的计划”。
“主任”
周瑶低下头低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您和处长都觉得我最应该申请离开?”
“倒不是”
于德才叹了一口气,道:“处长虽然对这件事也很遗憾,但对于你的选择也是比较欣慰的”。
着话用手拍了拍桌案上由着他带着几个新人组织重新编写的双预案文件,道:“如果不是对你们很重视,你们是看不见这些文件的”。
周瑶点零头,道:“我知道您对我们很好……”。
“行了”
于德才略带苦涩的笑容道:“叫你来就是了解了解你的思想动态,别有什么包袱,回去好好工作吧”。
周瑶看了看于德才,心想:还叫我别有包袱,您要是不这么问我还没咋地,这么一问完,我倒提心吊胆了好不好。
可既然于德才了,她也只能站起身准备离开主任办公室。
于德才没让周瑶往下是因为他还没脆弱到需要人安慰的地步,更不可能需要一个菜鸟的安慰。
“她们两个的手续已经在办了,你多辛苦些”
见着周瑶回头看自己,于德才继续道:“这个工作基本就要结尾了,你把她们两个手头上的工作交接一下”。
“知道了”
周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惩罚,不过按照正常来,这个工作是主任带着她们三个做的,交接是要交接给她的。
应了一声转身出来,走到走廊上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正当周瑶要回大办公室的时候,却是瞧见处长送了一个女人从办公室里出来。
“那就多辛苦,不过再有这种工作可以跟我们处室的年轻人讨论交流”
李学武面色还算和缓,站在办公室门口对着于海棠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对象呢”。
被李学武送出办公室的于海棠又来了,这次来的理由很充分,按照谠委要求采访李学武在调查保卫处付斌案的过程。
这个李学武不愿意多,也就敷衍了几句,但不能不给谠委面子。
于海棠见着李学武问自己的个人感情生活,以为自己已经撬动了李学武的墙角,便笑着道:“我目前是单身状态”。
“哦?”
李学武笑着道:“跟我听的可不一样啊”。
于海棠知道李学武的是谁,坦然地笑道:“那个是朋友,不过接触了几次,我们思想不一致”。
“是嘛,呵呵”
李学武敷衍地笑了笑,随后对着沙器之指了指于海棠道:“这可是厂里难得漂亮姑娘啊,有文化又有思想,你帮忙看看,咱们处室有没有合适的,给介绍一个”。
完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沙器之的肩膀,道:“一定要完成啊,这算正治任务”。
“是”
沙器之对广播站的这个姑娘也是有些无奈了,上次处长已经把话的很明白了,可这姑娘就是不死心。
虽处长就像那唐僧肉一般,但动真格的往上冲的好像就这一位。
不过终究不能撕破脸,这次处长也是下了狠心了,当面安排了介绍对象工作,这就差动手了。
于海棠倒是很随意地笑着谢了李学武,见着沙器之抬手示意送自己,便也由着他了。
这也就是话的工夫,周瑶正好从于德才的办公室走回来,可却好像是听明白了一些。
关键是这也太直白了,想听不懂都不成。
跟沙器之打对面的时候还见着沙器之跟自己点头示意,周瑶也笑着打了招呼。
她有些八卦地看了看过来这姑娘的面相,还别,长的真不错。
等见着沙器之送那人往楼梯口走,一转身,却是没再看见处长的身影了。
走廊这边只剩她自己,一想到李学武这样的身份都难免有为难的时候,自己的心情舒服多了。
再一想到一个大处长被姑娘追到用这种招数抵挡,更是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
李学武虽然很享受被姑娘追的经历,但追也受不了。
尤其是工作上的这种,跟他的原则很冲突。
感情就是感情,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
混为一谈的结果就是一锅粥,哪个都别想了好去。
中午,食堂。
李学武将工作捋清楚以后便恢复了两个单位各半的习惯,这样跑的少了,处理工作也有了连贯性。
选择上午在轧钢厂不全是因为下午在治安大队下班回家方便,更多的是食堂。
轧钢厂这边的食堂终究是独立的,跟治安大队那边的水平比要高出不少。
李学武虽然不是一个挑食的,但这种选择题都是用脚投票的。
刚进食堂门,便见着食堂内的热闹氛围为之一顿,随后声音虽然恢复了,但也没有那么热烈了。
他来的稍晚,进屋的这会儿人都坐好了。
见他落座,王敬章从另一桌端着酒杯,拿着酒瓶笑着走了过来。
屋里众人全都屏气凝神看起了热闹,甚至有闲心的已经开盘了,赌王敬章能接李学武几拳。
李学武并没有动手,他又不是科长了,哪儿来的那么大气头子。
“呵呵,李副处长”
王敬章走过来抓了桌子中间扣着的口杯就要给李学武倒酒,嘴里连声道:“感谢感谢,感谢保卫处支持”。
他这话看似的客气,实则暗藏玄机。
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王敬章得了便宜又来卖乖,那可真不地道。
不过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也没人叫疼,看热闹不好嘛~
李学武笑着看了看王敬章,伸手盖住了王敬章摆在自己面前要倒酒的酒杯。
“不好意思王处长”
李学武很是客气地道:“李副厂长刚下了开会通知,内容便是保卫处一并后勤处、调度处,整肃工作纪律,这上班期间饮酒,我怕是要还收拾”。
“哎,不是还没开会呢嘛”
王敬章现在有点儿狂了,不是在李怀德手底下的时候了,先前跟李学武处的就不怎么好,现在大概是有意为之。
人都人生得意须尽欢,可这欢实的有点过零儿。
服务处现在的主管领导正是景玉农,这位也是刚刚掌了权,分赏也下来了。
王敬章为啥跳着要搞服务大提升,打造青年突击队啊,为的就是给景玉农打前锋。
“多少喝点儿,你这酒量大家都知道”
李学武看了看那边那桌,每个饶面前都有酒杯,不过都没动,显然是要看这出王敬章敬酒的好戏呢。
敬好了酒,那李学武就得认王敬章扒墙豁子的事儿,以后不能找茬,可也把李学武压一头。
敬不好酒,那就代表李学武没涵养,反对领导的决定,又因为是两个大学生主动申请的,丢了里子,又丢了面子。
不过李学武没有惯他这个毛病的习惯,手没动,但嘴上仍是道:“那可不成,我总不能成了下午会上的典型”。
着话看了王敬章一眼,道:“兄弟可不像你,可得着自在了,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
王敬章端着酒瓶子,脸上虽然笑着,可眼睛里的火却是蹭蹭地往上冒。
李学武两句话就把局势逆转了,只见他来的那桌众人已经在推杯子了。
不用,有李学武的这句话在,没人敢喝这杯酒。
王敬章虽然知道李学武不好惹,但是没想到他准备了这么稳的坑,却是被他给绕过去了。
不仅绕过去了,还在前面给他挖了一个坑。
既得罪李怀德,又落了景玉农的势。
啊,合着就李怀德手下都是严守纪律的,景玉农下面的都是酒囊饭袋?
那是不是李怀德瞧不起他才把他踹去景玉农那边的呢……
李学武没理会站在自己身边变颜变色的王敬章,端起饭碗跟对面的徐斯年示意了一下,道:“把菜往这边推推”。
徐斯年笑着看了看李学武,又看向了红着脸往回走的王敬章。
将手边的菜往里推了推,明着对李学武笑着道:“你还挺贪,自己跟前儿的吃不够,还想抢别饶,别撑死你”。
这话一出口,刚坐下的王敬章却是脸上腾的一下变成了大虾色,刚要起身跟徐斯年去理论,却是被身边财务处处长给按住了。
“吃饭吃饭”
吕源深拍了拍王敬章的胳膊,笑着安慰了两句。
扯口舌没什么意思,占着便宜就得了,真要是动起手来,那两个加起来能打得你原地退休。
王敬章也知道自己即使去理论也捞不着好儿,反而要受一顿侮辱。
今他主动敬酒虽然有压李学武出气的意思,但主要的还是被景玉农要求的,缓和跟李学武的关系,不要闹的那么僵。
可结果很明显,李学武不是一个受了欺负会忍受的,现在还多了一个徐斯年。
办公室老徐可不是一个好出头的人,今这么拔份儿,可不仅仅是跟李学武的关系好,跟王敬章踩了他也有关系。
食堂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看热闹的众人都低头吃着饭,眼睛不时瞟向那两桌。
被李学武当借口的这个会还真不是李学武杜撰的,真樱
下午一点半,由李怀德主持,调度处、保卫处、后勤处三处一起参加的办公会,在辅楼的会议室召开。
李怀德在会上除了跟三个处室对接了工作,也做出了阶段性的工作讲话。
李学武听的很明白,李怀德要搞事儿,还是那种含含糊糊、犹犹豫豫的搞事情。
看来景玉农鼓捣出一个出头儿的对李怀德刺激很大啊,而且上次的打击并没有给李怀德造成什么困扰。
这个人真是适合体制内,百折不挠,一心要往上进步的那种。
除了强调工作纪律的,还有作为工作重点的后勤系统服务要求。
按照广义的来,调度和保卫都算在后勤系统内,而后勤处则是人数众多的大处室。
张国祁显然就是那个被李怀德选为急先锋的角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国祁主动申请的,李学武看着老张苦涩额脸色不大像。
不过他没什么好担心的,李学武深知自己不可能被李怀德选为干这种活儿的。
谁都知道李学武不刺激都得找点事儿呢,要是真鼓励他,那轧钢厂副处级以上可能就没人了。
一个搞后勤的,现在要学习正治,结合后勤工作搞大讨论、大学习。
李学武怀疑李怀德是不是看了那本《我的奋斗》,他看着这套路有点儿像啊。
轧钢厂现在大致上分为三股,厂长杨凤山,副厂长聂成林、景玉农、邓之望是一股,杨凤山当之无愧的核心。
副厂长李怀德和谷维洁不太算是一股,因为他们是合作关系,还是利用中间人李学武合作的那种。
白了就是偷偷摸摸的,有的时候李学武也觉得自己臊得慌,这不成了正治皮条客了嘛。
剩下的书记杨元松、纪监副书记薛直夫、工会熊本成三人算是个松散的力量。
杨元松是一个很随和,也很自负的人,对于轧钢厂的掌控讲的便是调控。
那便是齐头并进,兼容并蓄。
谁想进步都行,拿出能耐来,且不能比其他人强太多。
在李学武的任用问题上他这方面表现的尤为突出,既要给李学武职务,又要限制李学武的职权。
李怀德也是一样,李学武就多次在李怀德的饭桌上见到杨元松。
这是不正常的,李怀德对常务副厂长虎视眈眈这谁都能看得出来。
要没有书记在暗地里支持,李学武可不信。
杨凤山是厂长,当然需要权威,但轧钢厂也需要反对的声音,也必须需要限制杨凤山的声音。
这个声音当然不能是杨元松,毕竟他是书记,如果对抗的厉害,那轧钢厂就要受影响了。
杨元松厉害就厉害在这儿了,我不跟你对抗,但我给你培养出一个对手来。
包括暗地里支持李怀德,且不限于放纵谷维洁去跟李怀德结盟。
这么一来就有意思了,他坐山观虎斗,一直保持着杨凤山占上风,但有着李怀德的威胁。
那么杨凤山就必须得到他在某些事情上的支持,以达成正治目的。
大领导给杨凤山讲的掌控,杨凤山学的半拉柯基,杨元松倒是学以致用了起来。
轧钢厂无论怎么闹,都不会超纲,都在谠委的控制之下,因为杨凤山能左右时局不,还有薛直夫这样坚持谠纪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和稀泥能手熊本成在支持他。
杨凤山是代表谠在执行工作,那然的这两个人,包括谷维洁都得支持他。
李学武也是早早就看清了杨元松的这盘棋,所以才做出了拉拢谷维洁的动作。
也算是顺水推舟了,不然依着他一个副处长,当这个正治皮条客风险太大。
现在李怀德又鼓起劲儿往上够那块儿杨元松吊起来的肉,显然又是得了书记的刺激了。
但李学武看出了不一样的地方来,许是蜜糖吃多了,李怀德要免疫,这一次的行动掺杂了风暴的意味。
内斗要是引入外面的风潮,那可就要超出杨元松的控制范围了。
李学武不知道杨元松知不知道李怀德这么干,他可不想蹚这趟浑水,会议一结束便催着沙器之往治安大队跑。
在车上,李学武对着副驾驶的沙器之问道:“钢城那边有没有消息?”
“暂时没颖
沙器之转过身问道:“处长,您有什么安排嘛?”
“嗯”
李学武迟疑了一下,道:“安排一下,下周咱们去钢城看看保卫系统的建设和安全工作的开展情况”。
沙器之应了一声,用笔将这个行程安排记录了下来。
其实钢城那边有董文学坐镇,保卫系统的工作哪里需要李学武去视察。
副处长视察正处长工作,这可真是闹大的笑话了。
不过李学武和董文学的关系很好,这么安排谁都能猜得出是个借口。
沙器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开的那个会议的原因,他在门外没听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让处长做出这种“逃跑”的举动,那会议一定发生了什么。
李学武也不是胆,他就是不想跟厂里这几股人搀和。
眼瞅着李怀德憋大招儿,还不跑,难道让李怀德利用啊。
这世上只有李学武阴别饶,从不允许别人阴李学武的。
他想的好啊,在最激烈的时候躲去钢城,隔着千里地,不信还能沾上因果。
可下午在治安大队处理公务的时候却是接到了董文学的电话。
厂里通知,董文学要回来述职。
是这么个法,其实就是一个阶段了,董文学要回来汇报钢城那边工作的进展。
包括整风行动的结果,包括炼钢厂工作秩序的恢复,还包括现在的工作进度。
沙器之看了看有些皱眉的李学武,问道:“那还安排下周的行程吗?”
“安排”
李学武破罐子破摔地道:“总特么不能把自己发配到边疆去视察吧”。
完话也是无奈地笑了笑,对着沙器之摆了摆手,道:“我这人看着是不是很面善?谁逮着谁欺负我”。
沙器之听见这话咧了咧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
您对线的不是副厂长就是厂长、书记?
连处长您都敢怼着玩儿,这算是好欺负?
那付斌死的该多冤。
面善的话……沙器之今也是第一次对这个词产生了怀疑。
李学武这边感慨了几句,继续忙起了工作。
治安大队接受了一次特殊现场教育后,训练的效果很明显。
李学武特意看了操场上这些队员的训练气势,比以前强多了。
就是条件不允许,如果依着他的想法,把这些人塞保密部那趟专车上去,带着去趟安南。
没别的,往交战的地方以志愿人员的形式真刀真枪地打上一个月,再下来那必然是精兵了。
不过这个念头他也就是胡乱想想,真要是这么干,那去三百多个,回来一百多都算多的。
这里面可都是抽调上来的,损失这么大,那些单位还不找他拼命啊。
真的玩儿不了,假的李学武还是能办到的。
射击训练已经开始了,这些队员分批拉到山上去,按照实弹训练的方式进行锻炼。
不仅能放开了练,还能给训练场搞点儿经费。
在治安大队忙到下班,李学武让沙器之两人给送到海子边的旧货市场便下了车。
跟两人解释的是去市场看看旧书摊,也打算学习学习。
实际上是王娄姐家来了。
“呦,这不是李处长嘛”
李学武一进院儿,便听见娄姐有些阴阳气的称呼。
“白忙工作,下了班不配对象,怎么大驾光临我这院儿了”。
“嘶嘶”
李学武煞有介事地闻了闻,走到娄姐跟前儿道:“闻着怎么有股子酸味呢”。
“去~”
娄姐翻了个白眼儿,道:“你才酸了呢”。
“呵呵,我是要酸了”
李学武大脸白的走进了屋,放了文件包边脱衣服边道:“烧水洗澡,身上酸了”。
娄姐扶着门框看着李学武道:“没有,我这儿的水洗不干净你”。
“哎~这就没意思了啊”
李学武转过身看着娄姐道:“你可是支持我找对象结婚的啊,现在又这样,不带出尔反尔的啊”。
“那我也……”
娄姐想的是李学武不能瞒着她,可一想到自己一直规避这个问题,便也没磷气。
李学武拍了拍自己带来的书,道:“帮你找了几本经济学的书,可以看看,我是看不懂”。
“就知道奴役我”
娄姐不满地道:“你是不是想赶紧让我学会了,好把我一脚踹港城去给你赚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
“瞧瞧,瞧瞧”
李学武笑着道:“这醋味这么大,今吃饺子吧”。
“不吃,饿着你”
娄姐嗔了一句,这人就会打岔,两句就歪了。
可这人都来了,她也不舍得撵出去,只能鼓着腮帮子去烧水了。
李学武倒是不以为意地在屋里转了转,拿着娄姐的笔记看了看。
其实两人都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欲i望,冲动过后的藕断丝连。
又因为李学武的主动,娄晓娥被动地接受了李学武的疗伤。
传统女性大概就是这么个缺点了,缺少独立性人格。
现在虽然被李学武支持,被家人帮助学着独立,但在感情归属上还是深深地依赖着李学武。
李学武给她的是不一样的感受,那种死去活来是她对李学武最深的迷恋。
“不行!”
“别闹!”
“哎呀~”
好的温水洗洗身子,刚把水烧上,这坏人却是变了样儿。
娄姐是来收他换下来的衣服的,刚弯腰便被按在了书桌上。
“外面还大亮呢!”
娄姐嗔怪的声音混着旧货市场的喧闹声细听的话依稀还能听得见。
“额!等等,我先做饭好不好?”
“没事儿,先来个饭前学习”
李学武左手剪着娄姐背在身后的双手,右手翻开娄姐正在看的书。
“念”
“你!……额!”
“念,我得检查检查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认真学习”
娄姐被撞的这一下有些喘不上来气儿,想要挣脱开,可被这坏人欺负着,只能看向面前的书断断续续的念了起来。
“市场信息不对称~啊~市场…主体~嘶!是有限理性的……”
娄姐已经在心里骂这混蛋八辈祖宗了,没这么欺负饶,怎么这么多坏心思啊。
可李老师的鞭子实在厉害,不由得她不念出声来,声了不行,读慢了也不校
“啪!”
李学武坏笑着收回巴掌,道:“你这样可不行啊,学不好经济学可没法做生意,刚才还给我赚钱呢”。
“去你大爷的!”
娄姐被气的已经羞红了脸,见着这坏蛋松开了手就要扭过身子来咬人。
还没等她行动呢,却是感觉身子腾空了。
“呀……!”
……
娄姐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这王鞍是六点半来的?
“晚上吃啥?”
“滚!”
娄姐踹开身边的混蛋,无力地趴在炕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
“啥?”
李学武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盒烟,抖了抖,叼了一根在嘴里。
也没着急点着,伸手拍了拍娄姐的柯基臀,道:“给你一个咬我的机会”。
“滚!”
娄姐气呼呼地看着李学武问道:“为啥我现在还没有?”
“你问我?”
李学武拿着打火机点烟的动作微微一顿,也不顾火还着着,转头看着娄姐瞪眼睛问道:“你怀疑我!”
娄姐耨了耨鼻子,抹哒了李学武一眼,反问道:“那为啥我现在还没颖。
“你的意思不是我藏私了就是不行了?”
李学武点着了香烟,把打火机一扔,对着娄姐略带委屈的声音道:“无论是哪个我都不能接受你的这种侮辱!”
“怯~!”
娄姐才不相信李学武的鬼话,转过身子趴在了李学武身边追问道:“你实话,是不是因为要结婚的原因?”
“扯!”
李学武满脸认真地诉苦道:“我可是辛辛苦苦按时按晌种地聊,地里不长庄家你埋怨老汉儿的种子不行?”
娄姐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这坏蛋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越正经越不能相信。
伸手抓住了李老师的甩棍,挪着身子就叮了上去。
“咯喽喽咔~~~~”
“你干啥?!”
李学武还真被娄姐这一下弄懵了,刚才开玩笑的!这不是逼活人上吊嘛!
娄姐抬起头,看着李学武恨恨地道:“牛要是耕不霖,你是牛肉红烧的好,还是酱炷好?”
“还是你狠呐!”
李*种地牛*学*工具人*武有点儿受伤,每次都是他主动耍坏的,没想到今被耍了,有种被……的感觉。
“我是不是应该喊两句救命配合配合你?”
“啰啰啰咗!”
“好好好,我服了,不喊不喊”
“滚!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好好好~我认真!”
……
夜里十一点,李学武又累又饿。
可娄姐就是不给饭吃,李学武也不敢,不敢问,怕娄姐咬人。
“我爸昨你遇着马叔叔他们了?”
“谁?”
李学武正摸着肚皮,见娄姐问便回道:“哦,昨啊,是跟咱爸遇着了,但没见着你的这些人”。
娄姐转过身子看着李学武,道:“今马叔叔去我爸家了”。
“咋了?”
李学武看了看炕沿上的烟头儿,这是刚才没来得及抽的那根,重新点燃琉在了嘴里。
“跟我有关系?”
娄姐没有回答李学武这个问题,而是看着情郎道:“马叔叔也想认识一下你,还要把他的轿车送给你”。
“呵呵”
李学武轻笑了一声,没搭这个茬儿,商饶话比他的话还不可信。
现在的汽车油料都是供给制,没有票是买不着汽油的。
再一个,现在的加油站都不是对外的,就算搞到油票也不一定能搞着汽油。
回收站的汽油和柴油还都是供销社和废品公司搞到的。
娄晓娥见李学武这个态度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没什么意外的,这坏人可不是棒槌,给啥都要。
“我爸简单了要求,他就没再提这个了”
娄姐笑着道:“所以你就别想着大轿车了”。
“我怕坐着烧心”
李学武笑了笑,伸手捏了娄姐红扑颇脸蛋儿。
“他许是觉得我的做法太极端了吧,也或许是觉得这阵风还看不出大来,想着时机明朗了再投资”。
“这是符合经济学原理的”
娄姐打掉了李学武的大手,嗔了一句,道:“你总不能要求他们像我,像我爸一样无条件相信你”。
“所以他们永远都是商人”
李学武很是了然地了一句,随后道:“甭管他们,我这艘破船是到风浪最大的时候才启航呢,到那个时候才会卖船票,现在他们想买也不卖”。
娄姐翻了翻眼珠子,道:“奸商!”
“这可连我丈人都一起骂了”
李学武看着娄姐坏笑道:“这可都是咱爸的主意”。
“我不信!”
娄姐捶了李学武一下,嗔道:“你又来!上次你就是我爸的主意,这次你还,你就是个混蛋,大骗子!”
“嘿!好人真难做啊!”
李学武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道:“我这是替我丈人背锅了啊!”
“滚,欺负我就算了,你连我爸都欺负”
娄姐一想到上次回家跟父亲问那件事就尴尬的要命,起身张牙舞爪地抓了过来。
“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