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处理不好。”楚心之没去看章氏夫妇的表情,抿唇说,“就是觉得跟不讲理的人说不通。”
章响:“……”
章夫人:“……”
楚心之看了眼默默,继续说,“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走吧。”
“盛总!”章响一听说两人要走,慌慌张张地拦在两人面前,“盛总,这件事实在是误会。两个孩子之间的小矛盾,我夫人早先没弄明白,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她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盛北弦抬眸,目光冷沉地看着章响。
章响一愣。
张了张嘴不敢说话。
他可不敢把他家娘们儿那些话重复一遍给盛总听。
章夫人一脸尴尬,搓着手说,“都是一时冲动说的话,眼下我也忘了。”她看向楚心之,“相信盛少夫人也忘了。”
楚心之瞥了下嘴,冷哼一声。
盛北弦语气冷冷说,“老婆打算怎么处理?”
楚心之:“很简单,让学校开除那孩子。”她不是针对那孩子,是想给楚默一个好的生活学习坏境。
章响冷汗涔涔,只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按盛少夫人说的办,我明天就为犬子办理退学手续。”
章夫人满腔怒气,想要发作,被章响推了一把,只得作罢。
章响趁着机会,忙掏出自己黑色烫金名片,递给盛北弦,“盛总,见面就是缘分,希望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
盛北弦低头看了一眼,神色冷淡。
章响尴尬地伸着手。
空气都静止流动了。
半晌,盛北弦伸手,两指夹住了名片。
章响憨笑,点点头,一脸激动。
盛北弦环着楚心之的腰,“现在回去?”
楚心之抿抿唇,回道,“嗯。”
她牵着默默,三人往外走。
章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办公室三人的背影。
盛总接受了他的名片,应该是不介意之前发生的事情吧?
章夫人委屈说,“真要让小磊转学?他才刚来圣育上学不到一年。”
章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呀你,我们章家的企业早晚败在你的手上!连盛家的少夫人都敢惹,你说说你,唉…。”
章夫人更委屈,小声说,“我哪儿知道那丫头片子是盛家的少夫人。”
——
下午六点。
盛北弦和楚心之,楚默三人回到老宅。
盛老爷子找韩家的老爷子下棋去了。
盛老太太趁他不在,手痒了,跟一帮老姐妹在茶厅里打麻将。
一走进客厅,就能听见搓麻将的声音。
客厅里,张晓抱着彦彦坐在沙发上,一脸紧张,用水杯里的水给彦彦洗小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楚心之把楚默的书包扔在沙发上,笑着说,“手又玩儿脏了?”
楚默抱着书包,冲楚心之笑了一下,指了指楼上。
楚心之摸了摸他的头发,“上去吧。”
楚默抱着书包上楼了。
“不是的,少夫人。”张晓紧张地说,“刚抱着二小小少爷在茶厅玩儿,他不知从哪儿摸来一粒药片,抓在手里玩儿半天了,我才发现……”
辛亏彦彦没塞进嘴里,不然……后果她真不敢想。
盛北弦眉心一拧,语气冷厉,“什么药片?!”
张晓被他声音吓了一跳,害怕得掉眼泪。
她也知道没看好二小小少爷是大罪。
盛北弦仍旧冷着脸,伸手把彦彦抱在怀里,查看了下他的小手,冷声说,“你确定他没吃?!”
张晓点点头。
她指了指茶几上的卫生纸团,“药片我从二小小少爷的手里拿下来了,用纸包着呢,看着完整,应该没吃。”
楚心之拿起卫生纸,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白色的药片。
像是胃药。
这种药家里很多,冯婉有胃病,很严重那种,需要长期吃药。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有轻微的胃病,有时会吃药。
估计哪个在茶厅吃药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彦彦顽皮好动,坐在地毯上玩儿的时候,捡到了就一直攥在手里。
张晓一时没发现很正常。
不过,挺惊吓的。
万一彦彦吃进嘴里,就出事了。
想起来楚心之有些后怕。
盛北弦抱着彦彦,摸了摸他的脸,语气严肃,“傻儿子!什么东西都能玩儿吗?!”
楚心之:“……”
他傻啦,彦彦能听懂他的话?
张晓吸了吸鼻子说,“对不起,大少爷,少夫人,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小小少爷。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出现。”
茶厅里,几位老太太打麻将散场了。
盛老太太送她们出门后,折回客厅。
大抵是赢了不少钱,满面笑容。
“这是怎么了?”盛老太太见盛北弦冷着脸,张晓红着眼圈流眼泪,楚心之也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盛北弦不说话。
楚心之拿着药丸说,“彦彦刚才玩儿的时候,手里攥了一颗药。”
“啊?”盛老太太惊讶。
两个小曾孙子是她的心头宝,发生这样的事,她自然紧张担心。
她看了眼楚心之手里的药,“这是胃药吧?哪个吃药的这么不小心,掉了也不知道捡起来。家里有小孩子呢。”
想了想,又板着脸念叨,“打扫的佣人也是,这么不尽心,药片掉地上都没发现?”
“还有张晓。”盛老太太看着满面泪痕的张晓,语气不满说,“你是从楚丫头怀孕时就过来照顾的,来盛家也大半年的时间了。看你做事谨慎小心,才让你照顾两位小小少爷。怎么他手里拿了东西,你都不知道!”
张晓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老夫人,是我疏忽,没照顾好小小少爷,是我的错。”
盛老太太摆手,声音缓和了些,“算了,你起来吧。责怪你是想让你以后更尽心。眼下两个小小少爷才这么丁点儿大,需要时时刻刻盯着。”
“老夫人,我知道了。”张晓紧抿着唇瓣说,“我以后一定更加尽心尽力照顾好小小少爷。”
原本她就已经做好了盛家开除她的准备。
孰料,老夫人、大少爷、少夫人也仅仅是责怪她。
她深知,他们的责怪是对的,是她没照看好小小少爷。
楚心之用纸巾重新包裹住药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还跪着干什么?”楚心之看着张晓,“起来吧。”
她相信张晓不是故意的。
否则,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隐瞒这件事。
她却选择说出来,即使知道会被开除,她还是说了。
张晓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嗯,谢谢少夫人。”
盛北弦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俩小子是他老婆拼了命生下来的,自然不能受到一点点伤害。
彦彦小手抠着爸爸的衬衫纽扣,边傻笑边流口水。
盛北弦:“傻儿子。”
楚心之拧了一把他的胳膊,“你才傻呢!我儿子才不傻。”
盛老太太本来板着脸,被她这么一句话逗乐了。
“没见过说自个儿子傻的爸爸。”盛老太太嗔怪地看了一眼盛北弦。
彦彦揪着盛北弦的衬衫往他怀里拱。
楚心之伸手要抱他,“估计饿了,我上楼喂他吃点儿。”
“不用。”盛北弦直接替彦彦做了决定,“他都快五个月大了,可以只吃奶粉了。”
楚心之:“……”
盛北弦两只手捧着彦彦的脸蛋儿,“乖儿子,想吃的奶粉的话就点点头。”
他扳着彦彦的小脑袋瓜子,往下按了按,像是彦彦点了点头。
“看到了没有。”盛北弦看着楚心之,“他想吃奶粉。”
楚心之:“……”
彦彦转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楚心之,要哭哭了,他不想吃奶粉。
盛北弦看向张晓,“愣着干什么?去冲奶粉。”
张晓愣了愣,转身去冲奶粉了。
——
晚上,八点。
家里人在餐厅吃饭。
盛老太太想起来下午的事,朝冯婉说,“下午彦彦在茶厅地毯上坐着玩儿的时候,捡到了一片胃药,差点喂嘴里吃了,以后你吃药的时候注意点,要是掉地上了就赶紧捡起来。”
冯婉愣了好一会儿,刚准备开口解释,盛老太太直接堵了她的话,“如果不想自己动手就让帮佣捡。”
家里除了她和老头子有胃病外,就冯婉一人有胃病。
她和老头子这段时间都没吃过胃药,肯定就是冯婉了。
盛老爷子放下了碗筷,神色严肃,“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任何与两位曾孙子有关的事,老爷子都格外重视。
盛老太太也放下了筷子,将下午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给老爷子听。
“我已经叮嘱过佣人了,让她们打扫的时候都注意一点。照顾孩子的林嫂,月嫂,张晓我也叮嘱过了。”
盛老爷子点了点头。
心有余悸。
他看向冯婉,厉声说,“以后吃药的时候在自己房间里吃!”
冯婉顿时感到委屈,小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爸妈也太大惊小怪了,这不是没出事吗?”
她上次吃药是掉过一两片,那都很久之前了。
家里佣人没打扫干净,关她什么事?
盛以辉拍拍她的肩膀,“爸妈说的对,小烁和彦彦还小,见着什么都爱往嘴里塞,你注意着点儿。”
盛北瑜也说,“是啊妈,这次没出事,不保证下次。注意点总没错。”
冯婉被一家人盯着,眼泪簌簌往下掉。
她又不是故意的,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