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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艾雯儿也后悔了,感觉刚刚的那句话挺暧.昧的,明明各自心知肚明,男女朋友关系在案子结束后,就已经结束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家人之前知道我们的关系,现在都没给他们一个交代——”,紧张地说道,说完,吐了吐舌头,暗暗地呼气。

那边的方岩听到她的话,唇角的笑意收敛,“你没和唐司漠在一起?”,平静而试探性地问,情绪居然变得紧张起来。

“唐司漠?师父,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好马不吃回头草!”,艾雯儿有些激动地回答,尤其加重了后一句。

无论唐司漠还是苏冬城,她艾雯儿绝不吃回头草!

无论,苏冬城当年的苦衷是什么!

唐司漠听到她的话,拳头攥紧,紧咬着后牙,表情隐约,两腮隆起锐利的线条,转首,看着坐在走道上的顾凉辰。

没错,她才是他该喜欢的人!

艾雯儿算什么女人!

迈开步子,毅然走向了顾凉辰的方向。

艾雯儿打完电话回来时,见唐司漠坐在她身边,递了手帕纸给她,“别难过,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节哀顺变吧……”,唐司漠柔声哄道。

艾雯儿悄悄地走过去,站在顾凉辰的一侧。

她在低声抽噎,接过唐司漠递来的面纸,擦了擦脸,心口绞着,心疼纪爷爷,这位可敬的老人。她也已经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不然,早已嚎啕大哭。

“辰辰……别难过……爷爷本来想,想自杀的……给阿景治眼睛……这下,一举两得……别难过……爷爷老了……没用了……”,老人家倒在她怀里,说的话,至今绞着她的心,一下一下,鞭笞着。

原来,前几天收到医院的通知,说是有捐献者了,说是一名被判死刑的囚犯捐的,他们兴冲冲地准备手术,现在才知道,那捐献者其实是爷爷。

如果没发生这个意外,老人家会自杀……

可是,爷爷,您这样,让我们情何以堪?!

她仰着头,靠着墙壁,吸着鼻子,紧锁着眉头,想起纪景年昨晚知道真相后的疯狂,刚刚极不情愿做手术的样子,被医生护士打了镇定,才平静……

就算将来复明,他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吧。

爷爷啊,这样的老人家,让他们情何以堪?顾凉辰内心抽搐着,闭着眼,泪水又汩汩流出,不一会儿,手术室门开了,有人被推出来。

艾雯儿看了眼那盖着白布的人,心口在叹息,看了眼走道尽头,不见苏冬城,回神时,平车已经被推走了。

听说,当初不是苏冬城主动和纪芯柔……是纪芯柔主动的……

酒后糊涂也好,情难自禁也罢,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了。

手术室里,医生已成功将供体的眼角膜从眼珠上玻璃,那如同隐形眼镜般的两片薄薄的物体,就是眼角膜,没了它,眼睛将什么都看不见。

纪景年自身那原本坏死的角膜已经被剪下,主刀医生正将植片放在移植*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缝合……

顾凉辰一点不担心这个手术,相信爷爷的角膜在他的双眼里,一定会成功生存下去,为他带来光明的。

还是心疼爷爷,这位可敬可爱的老人,他为子孙付出地太多,考虑地也太周到。

根据他的遗言,他的遗体不火化,身体的脏器,凡是能有医用价值的,都捐掉,遗体捐赠给医学院做研究。

这样的老人,教她怎能不敬佩?

不一会儿,从公安局回来的艾香和叔叔婶婶过来,艾香老泪纵横,低低地抽噎。据说,来援救纪敏洪的同伙都被抓住。

全家人皆对他恨之入骨,尤其艾香。

几个小时后,纪景年的手术结束,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但并不是说手术已经成功了,这还得看三天后,纪景年是否能重见光明。

还未醒麻醉的纪景年躺在平车上,双眼包着白色的纱布,一层一层。他被推去了病房,顾凉辰他们跟着去了。

***

苏冬城从昏睡中醒来,后颈疼得厉害,人有种眩晕感,他下了*,出了门,见到母亲,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两天了。

之前醉生梦死不眠不休,这一昏迷,让他足足睡了四十多小时。

“柔柔呢?!”,满脸胡渣的他,激动地问。

“已经火化了。阿冬,振作点,豆豆现在只有你这个爸爸了。”,苏母拉着苏冬城的手,激动地说。

留着锅盖头的儿子坐在沙发上,玩着玩具,七岁的孩子,哪能明白,死亡是怎样的含义?

苏冬城面如死灰,看起来并不怎么悲伤,又或者已经被折磨地麻木了。

他走到儿子跟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将穿着蓝色毛线衣,里面衬着衬衫的儿子拉进怀里,“豆豆,不想妈妈吗?”,苏冬城沉声问,声音嘶哑地不行,喉间一股子血腥味。

苏母去为他盛了碗鸡汤。

“柔柔?柔柔去哪了?不在家也好,不跟我抢玩具了!”,豆豆边说道。

苏冬城苦笑,在豆豆的心里,纪芯柔于她而言,根本算不上妈妈,小家伙心里也没妈妈这个概念,纪芯柔就相当于他的一个小伙伴,而且是,喜欢跟他抢吃的抢玩的一个敌对的小伙伴。

“是,没了她,拉倒。”,苏冬城低声地说,心口苦闷,如被一道枷锁,锁着。

他知道,她死了,与他而言,不是解脱,还是一道沉沉的枷锁。

就如董雪瑶的死,之于纪景年一样。

他苏冬城又何尝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柔柔去哪了?”,豆豆认真地问了句。

苏冬城眸色黯然,笑笑,“柔柔……去,很远的地方了……可她还在……”,在折磨着他,操控着她,说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还是要他自责,愧疚!

“老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身上臭死了,快去洗澡!”,豆豆皱着眉,捂着鼻子说。

苏冬城站起身,果真去洗澡了……

***

双眼蒙着纱布,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纪景年坐在轮椅上,顾凉辰站在他的身后,正帮他轻轻地,按揉双肩。

他自手术醒来后,一直没说过什么话,一直沉默。

她知道,他心里肯定很痛苦,她也一样。

“渴不渴?”,轻声地问,纪景年缓缓摇头。

“你这样,让我心里也不踏实,知道吗?”,俯下.身,腋下抵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扣在他的胸前,轻声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你不要辜负了爷爷的一番苦心啊……”,吸吮着他身上的味道,她贴在他耳边,柔声地说。

这段时间,他内心遭受了太多的打击,这些打击难免让他心情起伏,他这样表面很平静,内心一定又在翻搅。

别说他了,她这个正常人心里都难过得很。

“就算没那晚的事,爷爷也做好牺牲的准备了,我们要更好地活下去,才是对他老人家的孝顺。”,她哑着声道,这个时候,只能这么安慰彼此了。

“我不说多少了,免得你嫌我烦!你也不敢不振作,那就是对不起爷爷!”,他不说话,她有点受伤,松开他,叹了口气,这要是在以前,早对他发火了!

不过,现在的她,确实比以前沉稳多了,很沉得住气,经历多了,锻炼出来了。这个时候,必须要足够地包容他,陪他走过这艰难的一段,走出人生的低谷期。

苏冬城大步进来,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面容英俊,外形潇洒。

顾凉辰见到他,愣了下,因着他那潇洒的打扮。

之前见他,都是邋遢颓废的样子。

“冬子哥——”,她叫了声,纪景年的眉心微皱,苏冬城走了进来。

“好点了么?”,扬声喊了句,拉了张椅子,在他斜对面坐下,看着他。

纪景年没吱声,顾凉辰帮他回答,“打了两天抗生素,今天停了,医生说没出现什么排斥现象。”,顾凉辰为他倒了杯水,苏冬城接过,翘着二郎腿,喝了口。

“你曾经给她输了的血,这下,她回报你一双眼角膜。”,苏冬城扬唇说了句,顾凉辰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手足情深啊……”,苏冬城又说了句,“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挺潇洒的,没错,今天还擦了点香水,她不是想我一辈子记着她么?那我偏不!”,苏冬城又说了句。

“冬子,柔柔本意不是如此。”,纪景年平静地开口,顾凉辰坐在*边削苹果,听着他们地对话。

“没错,她本意是很大方,是对我很宽容!但是——”,他想爆粗口,忍住,“呵……算了,她就跟董雪瑶对于你一样,这么,折磨着我!死了,也不让我舒坦!”,苏冬城咬着牙说,暗暗地吸气。

顾凉辰愣了下,挑眉,转瞬又暗暗地叹气。

“你对她这样,难道不是因为爱?我对董雪瑶当初是自责,柔柔遗言已经说过,让你不要自责的,她不怪你。”,纪景年平静地说了句。

苏冬城摇头,“她说不怪,我特么就能释怀?那一枪是为我挡的!”,咬着牙道,鼻酸,“死的人是我多好,我不稀罕要她为我怎样!”。

“当初,我也不稀罕你为我怎样!”,这时,一道高扬的女声响起,只见穿着朴素的艾雯儿和方言进来,方言穿着黑色的短靴、牛仔裤,黑色衬衫,手里拎着果篮。

艾雯儿的话,震了下苏冬城的心。

当初,他是想救艾雯儿的,结果,是纪芯柔救了他。

“对于你的行为,我没任何感激,只觉得你很愚蠢!”,穿着白衬衫,领口系着丝巾的艾雯儿,又说道。

这下,他该真正地明白,她对他,毫无眷恋了吧?

顾凉辰搬了椅子,招呼方岩坐下,方岩绅士地递上果篮,沉默地坐在一旁。关于她和苏冬城的恩怨,昨晚喝酒的时候,她对他一一倾诉过。

“雯儿,你少说两句吧,他现在心里估计也不好受。”,顾凉辰走近,对她劝了句。

苏冬城摇头,“没,我没事,我这颗心,已经波澜不惊了,呵呵……”,半是嘲讽地说,站起身,“老纪,我先走了,甭为我担心,我不会死的!”,苏冬城笑着说,随即,大步离开。

这样的他,有点反常。

艾雯儿拉过他坐过的椅子,坐下,“哥,好点了没,师父特意来看你的。”,她拉着纪景年的手,关心地说。

纪景年转着头,向方岩的方向。

一直沉默的方岩,这时笑笑,“客套话不用多说,大家都算朋友!”,方岩沉声道。

“客套话虽然不用说,但还是要感谢方兄曾经的帮助,辰辰——”

“嗯,我在!”,纪景年喊她,她连忙过去。

“是方兄当初找了名医,帮你手术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后来怎么没见到那位又帅又冷峻的医生的!”,顾凉辰半玩笑地说,她的话,缓和了原本严肃的氛围。

只见纪景年的表情有些绿了,“辰辰,你这是故意刺激表哥啊!”,艾雯儿笑着说,方岩也在笑。

“没有啊,实话实说啊,这尊冰山,我算是伺候不起了!方言师父,那位冰山外科医生现在在哪啊?啊——”,顾凉辰的话还没说完,屁股上传来一阵灼痛,她咬着牙,纪景年居然打了她屁股!

“死冰山!”,顾凉辰娇嗔道,然后,绕到了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在艾雯儿和方岩面前也不觉害羞。

“他终于恢复一点点正常了!”,顾凉辰看着艾雯儿,眼里染着泪光,嘴角勾着笑。

艾雯儿也笑笑,“他敢不正常吗?!有你在,他会好起来的!我最了解他了!”,艾雯儿扬声道。

突然很羡慕他们这一对苦命鸳鸯。

羡慕顾凉辰,有这么个深沉的男人,一直爱着她,坚定不移地爱着,像兄长、像师长,又是一个爱她的男人。

她生命里所遇到的两个男人,一个不得已抛弃她,一个就知道刺激她……

算了,人各有命,羡慕不来的。

***

手术后第四天。

今天可以拆纱布了,以确认移植的角膜是否能让他产生视力。

纪景年外表虽然还很平静,心里却十分紧张,担心,仍什么都看不见。

紧张地一直在喝水,一直去卫生间。

顾凉辰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你别紧张啊——”,她连忙道,身子蓦地被他抱住。

纪景年双手抱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一动不动,什么也没说,她只感觉他在很用力地抱着自己,有点无助,像个孩子。

她反手拥着他,双手在他宽广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安抚他,“没事啦……不要紧张,就算这次手术没成功也不要紧,还可以再做的啊。”,柔声安抚,其实,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此刻的他就是。

她也享受他的这份依赖,闭着眼,“好人会有好报的,纪老师,你是个大好人,所以,一定不会有事!”,她鼓励道。

纪景年仍沉默,双臂又用力,紧紧地,似要将她嵌入他的心坎里,以填补那里的空洞感。

这时,医生已经敲门了。

他松开了她,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有我在!别怕!”,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抓着纪景年的手,对他说一句,有她在!

这就是爱人之间的相互扶持,相互依赖吧。

纪景年点头,若有似无的一声“谢谢”,传进她耳里,仔细看了下他的唇,好像又没动。不过,她确定,刚刚他对她说了句,“谢谢”。

病房的门打开,不仅医生护士出现在门口,女儿也被艾香带来了。

顾凉辰抱过卿卿,“小宝贝,我们一起为爸爸加油打气,好不好?”,她*溺地说,举高小宝贝,让她抱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纪景年莞尔,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医生站在他的身侧,护士端着托盘,站在一边。

顾凉辰屏息着,抱着小卿卿站在一旁,艾香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

纪景年双手握拳,屏着呼吸,感觉纱布一层一层地被剥开……

他闭着眼,还没感受到一丝亮光,两只眼睛有点肿痛。

纱布全部被剥下,只见他的双眼上贴着两只方形纱布,眼角有干涸的血渍,医生拿着酒精棉在擦拭。

顾凉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揭开那两只纱布就……

小卿卿不解地看着爸爸,小嘴里发出细细的声响。

医生轻轻地揭下胶带,他左边的眼睛露了出来,眼皮有些红肿,这是手术后的正常现象,顾凉辰心紧地看着,他还闭着眼,她也闭眼,正常人闭着眼时,也还是会有光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

也不敢问,只屏住呼吸,见医生又摘下了另一只眼睛上的纱布。

“纪先生,别急着睁眼,试着动动眼球。”,医生耐心地说,他照做,双手紧张地握成拳头。

“现在,试着张开眼皮,缓缓地,不要着急……”

纪景年呼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张眼,顾凉辰忘了呼吸,盯着他的方向看……

世界仍然一片黑暗,那一瞬,他的心坠入深渊。

“看见吗?”,医生轻声地问,顾凉辰脑子嗡嗡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如若看到,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她们的。

可,没有。

在见到纪景年在缓缓摇头时,她的心一沉,身子踉跄了下。

“阿景?怎么回事?!医生!”,艾香激动地上前,问。

医生在帮他检查,表情严肃,没回答艾香的问题。

顾凉辰将卿卿给了艾香,在他身侧蹲下,抓住了他的手,他手心全是汗!

“别紧张。”,她轻声地安抚。

医生帮他仔细检查了遍,不解地摇头,“不应该啊——”,轻声地说了句,然后,让纪景年坐上了轮椅,推他去做详细检查。

顾凉辰跟了去,纪景年看起来仍很平静。

在做了全面检查后,医生发现,那双角膜已经和他的眼球融合了,并未有任何排斥现象,事实上,他的双眼也有光感。

“纪景年!你在骗我们是不是?故意说看不见的,是不是?想给我们惊喜的吧?”,顾凉辰激动地说,以为纪景年搞腹黑,故意的。

“没有。”,他平静地回答,表情十分严肃。

顾凉辰这下傻眼了。

“小周,去叫心理科的王医生过来!”

“心理医生?”,顾凉辰诧异地问。

“他双眼是好的,理论上是可以看到的,我怀疑这是癔症!让心理医生来给他做个测试吧!”,医生说道。

癔症……

顾凉辰傻了。

不一会儿,心理医生过来,让他做了几道测试题,确定他是心理出了问题。许是之前失明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在他做了角膜手术之后,即使眼睛可以重现光明了,视力仍没恢复。

那是一种心理暗示,暗示自己看不见了,瞎了,然后一直影响他,结果,确实表现出失明的症状。

“纪老师!你心里到底还有什么不舒坦的啊?我求你赶紧走出这些阴影,好不好?!”,顾凉辰急了,这身体上的疾病好治,就怕心理上的。

纪景年没有说话,顾凉辰无奈地推他离开,并未去病房,而是去了医院的阳台。

“为什么?难道我和卿卿,不足以让你从这段低谷中走出来吗?还是,我们对你来说,真不重要了?”,看着外表平静的他,她哑声地说。

“你别乱想,给我时间。”,他说了句。

“好,我不急,我只是怕你心理更,更压抑!”,顾凉辰连忙说,“就算你一辈子看不见,我都爱你,真的,纪老师,你得自己恢复信心,赶紧走出来——”,顾凉辰哑声地说,纪景年点点头。

感觉医院里的气氛太压抑,他们决定出院,回了大院。

每天定时去医院检查,做心理辅导。纪爷爷的丧礼没有办,也没开追悼会,只在客厅放了一张老人的遗像,有亲朋友和他以前的老战友,陆续来看望过。

这天,纪爷爷的遗嘱执行律师上门,宣读他老人家的遗嘱……

原来,老人家早安排好了一切,一切都是为他们这群后代着想。

ps:今天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