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岐山在梁军面前哆哆嗦嗦地赔礼道歉,还真是陆青瓷没有想到的,她好奇地瞥了梁军一眼,这才明白,原来梁军让自己录视频,是有这个妙用,不由得在心里暗笑起来:这个家伙怎么那么多诡计哦?别说,他总是有办法。想到这里,陆青瓷忍不住想笑,却又不好意思,她抬起手来从额前把头发向后掠过,眼睛却从手臂的掩护下,偷偷地看了一眼庄岐山。
这个家伙纠缠陆青瓷有两个多月了,起初陆青瓷因为他父亲和自己的父亲都相互熟识,不好过于驳他的面子,比较含蓄地拒绝了他,但是这个家伙自大自恋地过了份,被陆青瓷拒绝了后,就有一种跌份,没面子的感觉,后来索性对陆青瓷因爱成恨,到了对陆青瓷出言不逊的地步,这让陆青瓷很是恼恨他,现在,她偷着看一眼庄岐山,就是想看看他的囧样。
庄岐山可谓这是第一次向人求情,依着他的个性,打死都不会向人低头的,只是,他知道自己今天犯的错误太严重了,别看一个小小的视频,郭美美的教训可是太深刻了,简直是触目惊心啊。当时,事件刚一发生,他的父亲就把他招呼到自己的房间里,用了极其严肃和正式的语气对他说,你在外面胡闹的那些事,我一直都没管过你,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敢给我闹出这样的乱子来,别怪我心狠。如果你不想失去你现有的生活,就收敛一些。
庄岐山从小生活在官宦家庭,对于官场的这些事当然很明白,知道这里面的干系有多大,当时,他还笑话,那个小妞怎么会那么傻b,可是没想到今天自己就干出了这样的事,这让他当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把这个事控制住,这是庄岐山的第一反应,因此,他今天豁出去了,他一边点头鞠躬,一边偷眼观察梁军,心里在判断着梁军的心里动向。
梁军的脸上什么都没看出来,不急不恼不温不火不喜不乐,庄岐山心里越发没底,暗自思衬,这个家伙到底是哪个庙里的和尚,看这样子还真有点春秋的家伙,咳,都怪自己看人不带眼,太大意了。
梁军终于说话了,咳,哥们,你这是干什么?我也没说干什么啊,就是想把今天的事当个乐子,发到网上玩一玩。
庄岐山心里这个恼啊,暗道,娘了个西皮,等老子把视频弄到手,我不把你菊花爆裂了,我姓庄。但是眼前还得把这个场子圆下来。就愈发态度谦恭地道,呵呵,大哥,这个东西没什么好玩的,兄弟我也是个低调的人,刚才都是误会,跟你闹着玩的,我看这个东西就别传到什么网上了,这个东西要是真是上了网,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陆大公主,好像也不太好。这句话就有点威胁的意思了,想警告梁军,要是闹大了,自己不惜鱼死网破。
梁军凝神地听着,认真地思考,然后一本正经地道,这个事不要紧,一是这个视频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影子,二是她的卡里也根本刷不出190万来啊。
这一句话,连讽带刺,还把问题的实质说了出来,就把庄岐山的幻想击打的粉碎。他哭丧着脸,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事情只有求助于陆青瓷了。便转向陆青瓷,道,公主,咱们是不是最好不要把事情闹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青山常在,绿水常流,各自都给各自留点余地好不好?
陆青瓷看到庄岐山的那种怂样,态度也就软了,她想了想,就来到梁军身边,道,拉倒吧,我爷爷和他父亲都很熟悉,真要闹僵了,不是太好。
梁军见陆青瓷出面,知道拿范得差不多了,自己等于卖了陆青瓷一个面子,但是这口气自己还没出,不能便宜了他,就转身对庄岐山道,嗨呀,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尤其是青瓷出面说话,我还真是不好意思。
庄岐山见梁军这么说,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意思是说,我终于摆平了你。但是梁军的话锋却又有了一个转折。听庄先生的话,你真是个热爱和平的哥们儿,但是听其言,还要观其行。不在一起相处,怎么知道哥们有没有诚意?要是万一我把自己解除了武装,凭着你这官二代的身份,整死我这小老百姓,怎么整?
庄岐山诧异地问道,你认识我?
梁军摇摇头。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官二代?庄岐山自负到了甚至都不回避官二代这个词。
梁军道,多简单啊,你跟青瓷见面说话那么随意,要是你只是个富二代,恐怕还没有胆量做到啊。梁军第二次称呼陆青瓷为青瓷,这让陆青瓷有点不太适应,而庄岐山更是醋意满胸,只是,他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敢发作。倒是梁军这种最简单,而最快捷的思维方式,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暗自感慨:这家伙脑瓜子太变态了,自己要是没有官二代的背景,恐怕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眼前,梁军出的招他还必须得接着,便无可奈何地问道,你倒是要我怎么样啊?梁军道,很简单,今晚当我一晚上的跟班,要是让我满意了,什么都不用说,我马上把视频还给你,要是不满意,那就对不起了。
庄岐山此刻,脸色变化特别丰富,一会红一会白,有一阵子他差点要放弃,想跳起来给梁军一个嘴巴子,但是,他还是平静下来,他想起来刚才梁军只一招,就让自己浑身剧痛,不得不放开了抓着陆青瓷的手。如果这是在南京,他压根就用不着跟梁军这么谈判,一个电话打给公安局,自然会有人强行把手机搜出的,但现在是在上海,是在陆青瓷的地盘上,他空有一身的本事都施展不出来,想来想去,只好沮丧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这样一来,有个人不高兴了,这个人自然就是陆青瓷,自己今晚要跟梁军出席一个俱乐部的活动,带上这么一个跟班,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但是,陆青瓷也是个聪明女孩,她知道男人有时候在外面的权威和面子事需要女人用服从来维护的,今天自己让梁军爽了,那么才会让梁军以后对自己用心起来,因此,她选择了沉默。
梁军心里的爽,自不用说了,他摆平了庄岐山,然后转过身来对经理道,对不起经理,今天你们店的服装我不能买了,原来,我打算给我自己和我女朋友买十万元的衣服,可是,这位女士招惹了我,让我失去了购买的欲望,我只能把钱花到别的店里了。
这个消息对经理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现代企业的管理,都是数字化管理,一切靠数字说话,自己效力的这个店卖的是高档服装,一般的顾客根本买不起,因此生意要想做下去,只有多发展一些有钱人,今天的小伙子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客户,可是卡里存了968万元的人也不是小客户了,这样的人请都请不来,而服务员简直是胸大无脑,竟然得罪这样的客户,能不让他恼火吗?他看向服务员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冷酷来形容了,那眼神让服务员看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梁军的一番话,终于提醒了服务员自己的本职是干什么的,自己的本职就是卖货的,而今天买货的恰恰就是眼前的这个土鳖,如果今天的生意成了,自己一次可提成上千元,要是真的按照这个土鳖所说的那样,一次买10万元的货,那么自己一次可提成三千多元。可是自己恰恰得罪的就是这个土鳖,她可真是有点后悔了。急切中,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庄岐山,但是庄岐山原本就是利用一下她罢了,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售货员,而且是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售货员?现在,那女子把眼光投向他,庄岐山便把眼光投向别处,一是他根本就没有兴趣去帮一个售货员。二是此刻连他自己的荣辱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他又怎么可能去帮别人说话?
售货员至此,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把真正的财神爷得罪了,去巴结一个并没有多少钱,又薄情寡义的人。她只身闯上海,现在还住在一个地下室里,每天都要面对房主的催要房租,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生活的艰难,她比任何人都需要钱。此刻看到经理那杀人的眼神,她沉底地慌了神了。
经理暂时不去理他,而是来到梁军面前诚恳地道,先生,大可不必为一个女孩子发这么大的火,如果您还是不能平息内心的恼火,我们店可以给你多打折,好吗?
梁军道,哪个用的着你们的打折,我既要穿衣服,就花得起钱。
经理立时意识到自己所用的那些招数,在富人面前是没有用的。他眼珠一转,琢磨着,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家伙的气是服务员惹起来的,就得让这个服务员去灭火。想到这里,他严厉地对那服务员道,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去说,说不好你也不用上班了,就请另谋高就吧。
那服务员当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要是真的失去这份工作,恐怕连地下室都住不成了。她来到梁军面前,刚要说什么,梁军就打住了她,算了,你也不用说什么,我不会在你这里买什么的,你也说过,没有钱,就不要出来丢人,我再傻也不会再丢一次人的。我感觉到,你好像也不是多有钱的人,我就纳闷了,除了庄先生外,大家都不是有钱人,干嘛无产阶级见了无产阶级还那么大的仇恨呢?我更纳闷的是,你的任务就是卖衣服,我有钱没钱关你什么事呢?怎么会把你气成那个样子呢?我终于想明白一个道理,富人富有富的道理,穷人穷也有穷人穷的道理。
那服务员只是一个劲地哈腰鞠躬,道,对不起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梁军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便道,算了吧,我不跟你置气了,把眼前的这几件衣服给我买了单吧。
说着把卡递了过去,那服务员赶紧结果卡来,小心翼翼地刷了卡。经理上前陪着小心道,先生是否再挑选几件?
梁军摆摆手,道,我没有心思了,打算到邻近的那家买女装,就这样吧。说着,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一股脑扔到二世祖庄岐山手里,道,拿着吧,跟班从现在开始。
庄岐山手里拿着那个衣物包,脸色阴沉地吓人。
梁军才不管他,而是大摇大摆地往下家商铺去了,到了那里,什么贵挑选什么,陆青瓷知道了梁军有那么多钱,也不再客气,狠狠地宰了一把梁军,一气买了好几件,刷了梁军5万多块。
那个经理尾随着梁军而去,看到梁军果然又买了好几万的衣装,他脸色难看地回到自己的店铺里,盯着服务员看了半晌,突然扬起手来给了那个服务员一耳光,骂道,败家的玩意,要不是你,那小子的十几万就会全都花在我的店里。
服务员得知梁军在下个店又花去了好几万,后悔得想找个地方撞死。
却说,陆青瓷换上了梁军给她买的新衣服,愈发靓丽得让人们睁不开眼。而庄岐山捧着两个人换下来的旧衣服,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跟另外一个男人说说笑笑,而自己则捧着他们的旧衣服,跟在后面,心情沉重得艰难地迈着步子。
梁军刚整治了两个人,心情大好,就问陆青瓷,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