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没有回到住处,这可苦了黄喜,嘴里咕哝着:“老子从大西北巴巴地过来,遭的这是什么洋罪呢。”梁军赶紧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请他先行回去休息,黄喜也就不再坚持,临走还道:“你也早点休息。”
梁军苦笑一声,心里道:“我都被开除了,还上什么学呢?”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梁军就醒了,他也算得上是个生猛的货,熬了通天一宿,虽然眼珠红得象个兔子,但是还是照样爬起来,一路长跑回到住处,把平时的功课,做了个遍,就在葡萄架下等黄喜儿,事实上,黄喜早就起来了,正在床上往外眺望,看到梁军回来,嘴里自言自语地道:“还算是象个吃苦的样子。”
便慢腾腾地下来,不厌其烦地帮着梁天做起功课来。大约是到了要吃早饭的时候,梁军的手机杀猪般叫了起来,梁军心道:“谁找我呢?他认识的人不多,无非是这几个女人,小妖,敏敏,楚楚都好久没骚扰他了,难道是她们谁有事?赶紧接起了电话,电话里有个颤巍巍的,非常苍老的声音:“请问,是梁军同学吗?”
梁军怎么也想不起这是哪号人物,就莫名地问道:“请问,这位长辈,您是哪一位?”
电话那边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我是刘仲志啊。”
刘仲志是谁,梁军就更糊涂了,他的记忆里没有这号人啊,就小心地问:“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您是哪一位。”
这个时候,电话里传过一阵老女人的叫叫嚷嚷的辱骂声,梁军更是糊涂了,这是谁啊?要说打错了,那开口问的姓名,也确是找的他呢,这时候,对面的人似乎犯了很大的难,梁军一听,就有点不喜欢他磨磨唧唧的作派,就道:“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挂了。”
对方赶紧说:“别挂,我说,我就是你念书这个学校的校长。”
梁军一听是校长,以为他又是要让自己回去当众作检讨,就对着话筒说:“欺人不要太甚了,我告诉你,你是去报案,让警察来抓我坐牢也行,上法庭告我也行,我都认了,但是让我当众检讨,没门!”说着,啪地把电话挂了。
黄喜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也不说话。梁军放下电话,平复一下心情,刚想接着训练,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梁军这个恼啊,这叫什么玩意?还真药整死谁啊?索性接起来,明确告诉他,自己不过是打架,法庭也好,警察也好,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结果,电话那边一开口,竟然是个女的,准确地说,是个老太太,那边老太太开口先说,不要挂机,不要挂机,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们是求你原谅的,老刘他该死,他不是个东西,但是,千万不要对我们的孙女儿下手。说完,就在那边号啕大哭起来。
梁军懵了,正在这时候,刘仲志接过电话,开口说话了:“梁军同学,我对不起你,我有罪,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可是,我求你了,你把我们的孙女放回来吧。”
梁军更懵了,他结结巴巴地道:“你说什么啊?我怎么着你们了?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这个时候,黄喜儿把电话接过去了,对着话筒说:“我是梁军的一个长辈,我告诉你们,你们误会梁军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事,是我看他昨天不高兴,才把电话打给了我的一个朋友,可能这个朋友脾气不好,现在,如果你们想解决什么问题,就到江海010号来,当面给梁军赔礼道歉,这个事情或许有回旋的余地。”
放下电话,梁军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他哭笑不得,想说黄喜几句,也不好说,到现在,自己还欠着人家的,人家那么大一个宗师来给自己帮忙,自己还能说什么?可是,这种事情也绝对不是自己喜欢做的。
却说,刘仲志放下电话,当惩傻掉了,江海010号,那是什么地方?是只听到传说,没有见过的地方,是市里面专门用来接待的地方。能住到那个地方,最起码不会比葛林的家族势力低,甚至要高。
刘仲志心中的奥悔就不用说了,连骂自己老糊涂了,不怪老伴骂自己,既然人家敢惹葛林,就说明人家身后有这么恐怖的背景,自己算什么,跟着去凑什么热闹,万一孙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能活得下去。
老两口火速地赶往江海010号,见到了梁军老脸通红,打躬作揖,痛哭流涕,弄得梁军很不自在,一肚子怨气早消了,最后,说到了上学,刘仲志说什么也要请梁军回去念书,一个劲说自己瞎了眼,把这么好的学生给撵走了,如果梁军不回去念书,就是不肯原谅他,最后干脆连学费都统统免了,弄得梁军再不回去,就是太托大了。
梁军答应了刘仲志回去念书,老两口还是不走,梁军就有点犯糊涂,也有点腻歪,也确实,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人在这里打躬作揖的,谁受得了?倒是黄喜儿见拿捏的差不多了,才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过去,只听里面懒洋洋的,道:“老哥儿,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呀。”这句话弄得黄喜老脸红了,他转过身来,道:“你又跟人家胡闹了吧?没把人家的孩子怎么样吧?什么?把孩子送回去了?什么时候?刚才?哦,老刘一进门,你就看到了?什么?你们的人一直在这里盯着?连老刘给我这侄子免学费你都听见了?你他娘的竟然敢监听老子。好吧,万大傻子,我欠你一个人情。什么?孩子到家了?好的。”
黄喜儿这边放下电话,那边刘仲志的电话就响了,那边是孙女的声音:“爷爷,你们在哪?为什么不在家?”
刘仲志脸色巨变,他把电话给老伴,自己赶紧给黄喜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此时,他额头的汗噼里啪啦冒了出来,脸色灰白,他是真的给吓着了,太恐怖了,对方连自己走到哪里,干了什么都掌握的清楚的,甚至自己在这里说了什么,都听得清楚的,那么要是对方想要自己的命,还不是轻而易举?
送走了刘仲志,梁军再没有心思练功,一直回味着刚才的事,他心里压着一个沉甸甸的石头,孙行人临走给自己说的话,他还记得,现在,自己欠下了一个大人情,万鸿涛为自己出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力,自己怎么还这个人情?还有,就是黄喜儿,自己该怎么还这个人情?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过一会儿,他会欠下另外一个人情。
吃完饭,收拾一番,梁军就往学校而去,而走了很远的时候,他再回头望一望,保证能看到一个面瓜在后面蔫头蔫脑的跟着。
梁军叹了口气。
当梁军回到班级的时候,班级里的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大家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明白,这个家伙又回来了。梁军看着大家,道:“闹半天,你们真的那么烦我?要是那样,我去要求一下,上别的班级。”
他的话音未落,女生们率先鼓起掌来,梁军又糊涂了,你们这到底是欢迎我回来?还是欢迎我走啊?
班级里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第一节课,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下课的时候,他想去看看姐姐雅菲,来到雅菲的班级,两个人刚说了两句,就见栗波脸像猪头似的,领着几个警察过来了,一见梁军就指着他,叫道:“就是他,就是他。”
那个警察看到夏想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就瞥了一眼栗波,道:“我以为是三头六臂呢。”转头又对梁军道:“你胆子不小,敢在校园里撒野,反了你了,跟我回所里!”
梁军心想这家伙问也不问就要法办自己明显地偏袒栗波儿4起来栗波儿还真是个有背景的主儿,这个事得赶紧告诉一道杠叔叔。这么一想,转身塞给雅菲一个电话号码,道:“马上给这个人挂电话。”
转过头来道:“警察同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闹事了?是栗波儿在校园里耍流氓,我赶过去制止他。”
“哦,就你这个德行,还去制止别人?我看你就是个流氓,还想横?”。来人毫不含糊地给梁军带上手铐,一挥手:“带走,回所里给他上一课,看看什么样的是流氓。”
后面两个警察过来要推梁军,梁军轻轻弹了弹身上的土:“不劳大驾,我自己会走。”转身又对雅菲说道,“你赶紧给那边挂电话吧,只要是把事说明白,就没事的。”
华阳中学归光明派出所管,离学校并不远,当警车拉着梁军走出大门的时候,黄喜看到了,他自言自语地道:“这小子有完没完了,怎么总惹事,这回我可帮不了忙了,一切靠自己了。”
这次真的要靠梁军自己了。这时候梁军坐在车里,一左一右有两个携察,就笑着问:“所里是不是整治人的方法挺多?。
左边的携察被梁军的样子逗乐了:“一会儿试了你就知道了,保管让你记忆深刻。
梁军又问:“是不是栗波儿跟你们所长挺熟悉?所以只要惹了栗波儿,就不问青红皂白就抓起来?”
刚才给他戴手铐的那个人,回过头来,道:小子,你多大了?知不知道有些人不能惹?对了,你认识谁?说出来听听。”
现在梁军能知道的,就是一道杠了,还有一位,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叫什么的市局副局长,但是叫不出名字来,说了也白搭,便把一道杠说了。那个家伙听了,点点头,道:“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但是,不管用,你惹的这个人太大了,是区长,你懂不懂?是厅级的干部。”
梁军心道:“怪不得,栗波这么张狂。”
梁军心里就琢磨着,既然栗波这么大的能量,那一道杠叔叔怎么办呢?他心里也没底了,就这样,转眼间来到了光明派出所。
光明派出所在东风桥的边上,在一个小院里面,门口挺窄,里面地方不小,停了好几辆警车,不时有人垂头丧气地被带进来。
梁军被推搡着带到了二楼,刚才给他戴手铐的那个警察,坐在他的对面,拿警棍敲着桌子说道:“怎么着。承认打架闹事,主动接受治安处罚的话,我们就对你客气点
梁军就问:“怎么罚?”
“罚款1万元。拘留七天,同意的话,现在就签字。不同意的话,我们帮助你认识认识错误,再签字。”说完,他看了看手表,道:“给你五分钟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自己决定。”
“警察叔叔,我真是冤枉的。是栗波儿耍流氓,我去制止他。”
那个家伙脸上现出不耐烦的神情,道:“怎么还不明白呢?你那些书都白念了?谁是流氓?在这个派出所里,我现在说谁是流氓,谁就是流氓。懂不?我是看你岁数小,给你个自己选择的机会,还在这里跟我犟嘴,要是依着我过去的脾气,早就帮助你了,还跟你这么客气。说罢,名字,单位,都报上来。”
“慢着。”随着这一声招呼,外面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道杠,他对刚才的那个家伙道:“老金,你出来一下。”
见到一道杠进来,老金有点不情愿地走出来,但是毕竟人家一道杠也是一把手所长,以后说不准也要求人家的事,但是今天的事,他已经铁定了心了。
“老金,这个孩子不要处理,你让他跟我走吧。”
“兄弟,这个不好办啊,你也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都是头顶着个大盖帽,戴着个紧箍咒啊,想干什么,都是人家说了算,不是我不帮你,是他惹的这个人,我惹不起啊。”
平时,老金也没少找一道杠办事,但是,今天求到他头上,竟然这样推三阻四的,一道杠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他沉吟了半晌,问道:“他惹了谁了?”
“栗区长呗,把栗公子给打了,打得像猪头似的。”
一道杠点点头,他有点理解老金了,怪不得,也确实是个恐怖的家族,怎么办呢?一道杠有点为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