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人指着那幅字,道:你道,卖你字画的人是谁?还有,这个字条上的人,不到你最危难的时候,不要轻易去动用。”
梁军好奇地接过那个字条,上面写道:“南华瑾,绰号南霸婆,住址:南华苑。”后面还有一个号码。梁军迟疑地看了看这张纸条,孙行人道:“留着吧,会有用处的。”
梁军拿起那幅字来,事实上,这不像个什么书法作品,倒是像一幅信,他不明白这封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静静地看着孙行人,等着他示下。
孙行人显然很兴奋,他指着那幅字道:“你知道这幅字的主人是谁?”
梁军迷茫地摇头,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幅字是谁的。便道:“反正就是一个小伙子,卖给我的。”
孙行人可惜地摇头道:“那小伙子简直是天大的败家子啊,你知道这幅字值多少钱吗?咱们现在住的这座别墅都不够他的。”
梁军没听明白,愣了老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孙行人嗔怪道:“中国学界找这幅字都找疯了。你知道这幅字是谁写的?”梁军自然答不出,因此孙行人也并不指望他作答,就直接道:“这幅字是袁世凯写的,这么些年来,中国人一直认为戊戌变法六君子是袁世凯告密的,其实根本就不是,这里面的事,怎么说呢,说多了,你也不明白,一句话,当时朝廷里慈禧太后想训政,又没有理由剥夺皇帝的权利,就谎称是六君子要起兵闹事,借口把皇帝软禁起来,把六君子杀掉了,这样就得找人作证,就逼着袁世凯作伪证,袁世凯做了伪证,回去后非常怨愤,有话没处说,就写下这份辩状,以期日后能对天下人解释,又担心自己凶多吉少,就把这辩状交给了他的幕府,让他带着这张辩状隐姓埋名,就这样后来幕府一走多少年也没有踪影,世间人只知有这个辩状,就不知道在谁手中。”
那会不会是假的呢?梁军觉得现在社会假货太多,谁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我和他的那个幕府是朋友,兄弟相称,袁世凯的字我太经常见,简直是熟悉了,这幅字一点没错,是他的真迹。你看,这些字笔画狂乱,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在一种悲愤难抑的情况下写下来的。”
梁军上初中学历史,就知道袁世凯是个大卖国贼,迫害了六君子,是个鼎鼎大名的坏蛋,没想到,现在听到的事,和书上的话不一样,就感到说不出的别扭,终于忍不住了,喃喃道:“怎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呢?”
孙行人哼了一声,道:“以后,一定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权威的话。”
冷不丁得了这一番富贵,梁军有点不知所措了。自己是不是命运太好了?
“这幅字你要到银行存在保险柜里,不到资金实在周转不开的时候,不要轻易出手,出手的时候,记住,无论谁说什么,谁给到什么价钱,南霸婆不点头,你不要出手。”
梁军牢牢记下了。
第二天,他早早就起来了,先是按照孙行人的那一套锻炼程序走下来,天就快亮了,等他满脸亮着汗走进屋子的时候,黄喜儿已经站在窗前了,看着这个受伤才七天的小家伙,居然起早就做了这么多的事,黄喜不免心道:“难怪老祖宗这么器重这么一个吃奶的娃娃,如今高门大户人家的孩子不必说,一个个宝贵得恨不得放进无菌玻璃瓶里保护起来,就是上八代都是农民的子弟,也没有这样闻鸡起舞的觉悟了。”
黄喜把梁军领到后院的,一架葡萄藤下,先是让梁军踢腿,下腰,处处拳头,由于梁军伤口刚封好,是以出拳的时候,还是让他呲牙咧嘴的,黄喜儿站在那里沉吟了半晌,才道:“以你这个岁数,从这么歇始教你个内家功夫,不着急,慢慢来,以后倒是可以开山立万,可惜,你年纪轻轻的,元阳泄得倒挺早,没什么大意思了。”
“什么叫元阳泄了?”
“就是你跟小姑娘睡觉了。”黄喜儿没好气。
梁军一下弄了个大红脸。他讷讷地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不如就教你套军体拳吧。”黄喜出了主意。
“那有什么意思?”梁军印象里,军体拳好像算不上武术。
“你不识货呢。”黄喜很不满意这个说不上是徒弟,还是自己老板的小孩儿不珍惜自己的宝贝。
“这是兰州军区特种部队内部必修课程,是汇集了20多个,在全国各个拳种里姓氏前面需要带爷字的宗师,在一起憋了好长时间,抽出了各个拳种精华才编起来的,你以为什么呢?这套拳没有虚招,全是杀招,干净利索,一般人没有机会入眼,送给你小子,你小子还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不学算了。”
这时候,孙行人已经走出天井,来到他们跟前,笑着道:“黄南瓜眼睛毒得很,嘴巴也刁,一般的拳法入不了他的眼。这一套东西,不少人问他要都不传的呢。”
两天这才知道,自己太伤人家面子了,正想表示一下歉意,孙秀才又说话了:“他把人家的拳法,偷了出来,却又用了他自己的练劲练力的法子,这么一来,又比原来的拳有点看头儿,有点练头儿了。”
黄喜儿自来到上海,对梁军没笑过几次,从来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从来没和梁军有过正面交谈,让梁军一直觉得他是个冷酷的人,特别是上一回,他用了极端的方式,处理了骂他的人,更是让梁军对他的感觉不是那么热乎。
但是,现在听了孙行人的一番话,黄喜儿竟然脸上现出红光,少有的笑了,那样子是小学生得了老师表扬的时候,才有的样子。
孙行人说完就去别处溜达了,剩下黄喜儿开始教导梁军练功,一共学了两式,然后就开始教给他练劲,他指着那丛竹子叶,道:“用什么样的力气,全在于你自己体会,就是这枚竹子叶,一拳打出去,要把竹叶打断。就算你入门了。”
梁军听了不以为然,道:“那些竹叶,那么软,那么轻飘,拳头不等到跟前,就飘走了,谁也够呛能做到。”
话音为落,黄喜儿骤然出拳,一下就把那枚竹叶齐茬打断。
梁军咋舌不已,黄喜说了句:“练吧。
梁军便埋头练了起来。
吃过饭,黄喜儿要去买机票,孙行人则要他先送梁军上学,梁军说什么也不让,最后他索性打了个车,孙喜这才去买机票去了。
梁军知道等他回来,孙行人就走了,是以他恋恋不舍地再三嘱咐孙行人,回家注意吃什么,注意怎么的,祖孙两人都眼圈红红的了。
在去学校的路上,梁军接到了三姨的电话,告诉他:“夏云清的箔过医生确诊了,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治愈,梁军听到这个消息,特别高兴,不叠声地道:“好的,好的,抓紧治吧,然后就是跟人家那些捐款的说一声。”
三姨听了他的话,便道:“那是自然。”又告诉他,夏云霓现在每天白天上课,晚上都到医院里来看一眼,和三姨之间处得还好,梁军这心里就放下了。
三姨那边给自己传来了好消息,让梁军心情好了不少,多少填补了一下孙行人走,给他带来的忧伤。
来到班级,他有点陌生了,有点不适应了,他那次上课,也就是在学校里呆了一天而已,除了葛林,还有陆青瓷,别人他不太怎么熟悉,但是别人都熟悉他,他走进班级的时候,不少人看着他,还有的人咦的一声,但是总起来说,似乎比那一天给他的热情要减弱了。
他还记得自己跟葛林换座的事,就径自走到自己的新座位,同座是个很木讷,看上去很老实的男生,看见梁军过来,就冲他点点头,说了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
梁军当然不能说自己受伤了,就随意说了句:“我有事了。”
正说着,陆青瓷进来了,她看上去很是忙碌,手里拿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纸张,就直接上了讲台,道:“经过学校团委的研究决定,将在全校团员青年中开展支援灾区建设捐款活动,大家要积极踊跃些。”
立即下面就有人道:“怎么天天捐款啊?哪有那么多钱啊?”
“什么叫天天捐款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大家平时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不是挺能花钱的吗?”陆青瓷有些恼火了。
她接着说道:“我们要向那些爱心人士学习,就在前些天,我们上海就发生了一件非常感动人的故事,一位中学生为了救助自己的老师,甘愿去卖肾,你们说,多感人啊?”
下面立即有人接口道:“他那是不是女老师啊?要是我的美女老师遇到那样的情况,我也去卖肾。”这个话一落地,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啊,我们怀疑,是不是丫挺的,跟老师有一腿啊?”
梁军第一次听到别人在背后这么议论自己,很是伤自尊,脸上通红,差点站起来,跟大家理论一番,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但是对周围的同学已经完全没有好印象了,下课后,梁军谁也不打理,就想要往外走,却见陆青瓷站到了跟前,说道:“你总算来了,现在有一个光荣的任务要你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