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看花眼了。”黄轩喃喃念着,看时间画廊的装裱师应该来了,黄轩涌起一个念头,迅速去洗漱换衣服,然后拿着画冲下去,装裱师父正准备开始干活,却看到双眼通红的老板:“黄先生,你没有睡好?”
“其它的活都放下,先帮我装裱这幅画,要快。”黄轩哑着嗓子说道。
装裱师父心里一咯噔,马上说道:“黄先生,你先喝口水,我马上开始。”
黄轩默默地坐在一边,装裱师父哪敢怠慢,迅速开始,黄轩告诉乔宇自己暂时不去事务所,乔宇也只有叹口气,先解决这阵子事务所累积下来的活儿,把钱赚了先。
如果要寻死,黄轩早就死了,黄轩一直呆到画装裱好,师父忍无可忍,说道:“黄先生,恕我直言,我曾经见过这位小姐来过画廊,您是不是有情伤?”
“看得出来吗?”黄轩淡淡地说道。
师父及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是身子一震,瞎子才看不出来吧,现在的老板和以前的相比,简直是两个状态,师父说道:“我活了六十来岁,这一辈子裱过多少美人画,但没有一幅像这幅充满感情的,虽然画工比不过那些大家,但是,满满的伤,也许是我眼花,我刚才怎么觉得画里的人儿在动呢?好了,黄先生,拿好。”
黄轩便打了一个激灵,说道:“你刚才说,你也觉得画里的人在动?”
“对啊,肯定是我眼花,画里的人要是会动,岂不是成精了?”师父哈哈一笑:“黄先生,拿好,你还年轻,没有过不去的情坎儿。”
黄轩只有笑的份,抱着画上楼,放在卧房的床头柜上,看着画里的人儿,黄轩的手抚过她的脸,说道:“师父也说你在动,我也看到你在眨眼,玲珑,是不是你回来了?就算是九尾狐,也有自己的魂魄,也有的,既然如此,你可以回来的!”
画里的玲珑便在瞬间睁开眼,一双灵动的眸子扑闪着,黄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地揉揉眼,再看,玲珑的眼睛依然是睁开的,黄轩看得分明,一把将画抱起来:“玲珑,你是不是听到我的声音,真的是你?”
“黄轩……”这分明是玲珑的声音,她的声音总是这样平淡柔和:“黄轩。”
“玲珑,真的是你,你是玲珑的灵吗?”黄轩只恨不得钻进画里,此时也庆幸不已:“我就知道的,你不会撇下我就走人,我不相信你会死,我连你的尸身也没有看到。”
“黄轩,给我一点时间。”玲珑说道:“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和你在一起。”
黄轩此时有如五感交杂:“玲珑,你真的自杀?”
“身为妖,和你永远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玲珑叹息一声:“而只有死才能解脱,黄轩,我不死,如何背弃青丘?身为青丘护法,死是最好的交代,但现在,我们又见面了。”
黄轩看看时间,欣喜道:“我要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玲珑,我不能带你去事务所,这样太不便利,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黄轩将画放好,转身便走,画里的玲珑嘴角微微扬起,面带笑容目送他离开,黄轩欣喜若狂地奔向事务所,乔宇却不在,事务所里只剩下肖丽,见他兴冲冲的样子,肖丽一头雾水:“黄轩,你中彩票了?五百万?”
“玲珑回来了。”黄轩扳着肖丽的肩膀:“我昨天晚上画了一幅画,然后,今天玲珑就在里面说话了,九尾狐死后也有魂灵的,肖丽!”
肖丽一时语塞,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以前看新白娘子传奇,的确里面有个胡媚娘,死后还和许仕林见了一面,这样算不算是有魂灵?”
“当然算。”黄轩说道:“我都见过了,所谓的眼见为实,不是吗?太好了。”
看着黄轩欣喜若狂的样子,肖丽反倒忧心忡忡:“可是,就算她重新回来,你也不能和一只狐狸的魂生活在一起吧?你们黄家会绝后代的……”
此时的黄轩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他问道:“乔宇去哪了?”
“他们仨去了一位富商家里,说是孩子被附身了,而且说一些奇怪的话,说的好像是前世的记忆什么的,反正有些乱,但开价高,你等乔宇回来再说吧。”肖丽有些隐隐的不安。
“好,好,好,我等他。”黄轩兴奋地握起拳头,在事务所里转了好几圈,突然改了主意:“如果他回来,让他去画廊找我,先回去陪玲珑。”
肖丽答应下来,见黄轩心急火燎地离开,嘀咕道:“真是中了邪,玲珑不是死了吗?”
此时,乔宇和白颖珊、燕南正在一位林姓富商的客厅坐着,沙发对面就是那个十来岁的孩子,他生得白白胖胖,个子倒在同龄人中不高,此时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
如果仔细看,便能看到乔宇和男孩中间扯着一根红线,红线的一端系在男孩的手腕上,另一端则握在乔宇掌心:“我们可以开始了。”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的话必须如实回答,如有一句差池,我让你魂飞魄散,人有测谎仪可辨真假,鬼也有,这根红线是沾了童子眉的,你若答得不实,它会让你一点点从这孩童身上钻出来,当你变身为彻底的魂魄,它能让你魂飞魄散!”乔宇沉声道:“这是测鬼谎。”
“我知道了。”这个声音一响起,林先生夫妇顿时打了一个寒蝉,这声音分明是老爷子的声音!林家老爷子,也就是孩子的爷爷,三个月前刚刚去世。
见夫妇俩不安,白颖珊示意他们可以暂时回避,林先生却说道:“我想听听。”
“你是这孩子的爷爷,三个月前去世的林文生,对吗?”
“对。”
“那么说说,你是怎么死的。”乔宇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有严重的肾病,曾经换过肾,也有不少年了,多活了这些年,直到三个月前,突然出现并发症,送进医院的时候我已经不行了,抢救无效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