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烨觉得有些恶心,上次中了蛇涎的毒,好不容易熬过来,现在看着这变形的鬼影子,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乔烨大喝一声:“我帮不了你!”
“我被压得好难受,你帮帮我,帮帮我……”
“不行!”乔烨猛然惊醒,睁开眼,对上肖丽关切的眸子:“小烨,怎么了?”
乔烨咬咬牙,伸起右手,掌心朝向她:“我手里有只鬼。”
乔烨的掌心里,赫然是一道黑线,此时黑线正断开,化成无数颗小小的黑色珠子,那些黑色珠子正往中心赶,慢慢集成一张熟悉的鬼脸。
“怎么跑到那里去了?”肖丽说道:“能想办法逼出来吗?”
“这是怨线。”乔烨说道:“爸爸说过,鬼魂生前受过极大的怨屈,死得不明不白,或是死后尸身仍不得自由,魂魄被缚,才会产生这样的东西,不能强行断开,必须化解冤气。”
“刚才的魂魄又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看到了。”肖丽咋舌道:“是错觉?”
“那家伙在寻找害死自己的凶手,凶手,就在委托人和她男朋友中间。”乔烨说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出现必有其道理,老爸说的。”
黄轩忍俊不禁,说道:“好,那你准备怎么办?”
“他缠上我了。”乔烨苦着脸说道:“所以只能找到他的尸身再说,但他说不出具体,只说自己被压得很痛苦,很难受,我现在开始,要和他融为一体,感觉他的环境。肖丽阿姨,如果我长时间没有睁开眼,你就用这个抽抽我。”
乔烨从小书包里拿出一根柳树条,抽抽小鼻子:“我要入定了。”
肖丽如哽在喉,因为乔烨不想和江离然在一起,所以独自回来,现在父母不在身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车上的三个大人难辞其咎!
乔烨重新合上眼,心中默默诵念着:“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沉疴能自愈,尘劳溺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升仙都。”
猛然,四周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乔烨抬头,发现自己像一只小乌龟,身上背着重重的壳,只有脑袋能动,脖子能抬,是什么东西?乔烨伸开四肢,扭头一看,原来身上压着一个巨大的石磨,老实说,要不是老爸经常给自己讲一些奇怪的东西,自己可能不认识这玩意。
这东西,早就在大都市里消失,在农村用来磨东西,比如黄豆,芝麻,这些东西一旦碾碎了,就是豆腐和芝麻酱,但是,这石磨也太大了吧?
估计有一百来斤重?乔烨对这个没有概念,但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几乎在同时,一个声音突然炸开:“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些家伙想翻脸不认人吗?”
乔烨一惊,低头一看,自己居然穿着一袭从未见过的衣服,粗布衣裳,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地上还散落着一双黑布鞋,那鞋子对自己来说就像船那么大!
白色的鞋底子和边缘部分已经漆黑,鞋沿有了毛边,这让鞋子看上去破败不堪,乔烨慢慢平静下来,现在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胳腮胡男人。
背上的石磨越来越重,乔烨觉得好难受,此时,前方突然又出现了三个人,虽然只能看到下半身,但从鞋子来看,两男一女,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的布鞋,与落在地上的一个样,唯独那个女人是一双小巧的脚,大红的绣花布鞋,上面绣着缠枝莲。
此时的乔烨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图案,只能凭直觉判断是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蹲下来,看着压在石磨下的自己:“小四儿,说吧,你把银票藏在哪里了?你今年才三十五吧,这么早死了,多可惜。”
“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拿。”乔烨的声音出口,却是一把粗犷的嗓子。
“你少给我装糊涂。”那男人马上一巴掌抽过来,脸上便火辣辣地疼,乔烨的声音完全不受控制,自己就流出来:“我们四个人一起下的手,我负责望风,你们进当铺,我从头到尾没有碰到过银票,相信我,我没有碰过!”
“难说。”一个女人的声音妖娆地响起,是那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女人,她徐徐走过来,乔烨用力地抬头,那女人的脸却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清楚,“出来的时候,你碰过装银票和银元的袋子,我看到了,然后,那些东西就不见了。”
“我没有!”乔烨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个女人便笑了,冷冷地说道:“真是厉害,要钱不要命,黄皮,你看怎么办吧。”
她便往后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另外两个男人,接下来的一番拳打脚踢让乔烨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涌,甭提有多难受,“说,你到底把东西藏哪了?”
“说,你把东西给什么人了?”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乔烨用力地大吼一声:“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拿过,不是我!”
天旋地转,乔烨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了,这时,一个声音说道:“去,再搬一块大石头来。”
更重了,越来越重,快喘不过气来,乔烨难受得直哼哼,额头上满是汗水,此时,肖丽便开始紧张了,副驾驶位上的燕南看得真切:“还等什么,就是现在。”
肖丽拿着柳树条,轻轻地抽着乔烨的背部,乔烨却闷哼一声,眼睛闭得更紧了,下巴绷住,绷住的地方都成了青紫的颜色,他摇晃着头,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再来。”燕南喝道,肖丽便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越发用力地抽下去,乔烨被抽痛了,真实世界的痛苦让他瞬间睁开眼,同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难受。
眼见得乔烨面色发白,双眼无神,肖丽吓得去听他的心脏,还好,心跳虽然激烈了一些,但还算正常,又去探他的鼻息,正常,乔烨靠在肖丽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手抚过自己的头发,慢慢平静下来,只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去感受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