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沉声道:“乔家的传达术。”
猎鬼笔记曾言,乔家猎鬼师死去之时,可籍由最后查看走马灯的时候将毕生功力融入至某物,传达指令予后人,一生只可用一次——死亡之时。
乔家猎鬼师世代以扁叶状印记为家族标志,所以传达的媒介也会化为同形以供辨认。
乔宇追进烂尾楼的同时,已经将事情理顺,乔家的先祖曾有人在遗留之时用了传达术,而媒介是一只蝴蝶,可是好巧不巧,这只蝴蝶被人拍死于一幅画上,蝶魂也附身于画,直到今天才重新出世。
活该缘分落到自己手里,自己亲手解封蝴蝶,大概是额心的印记发生变化的原因,那只蝴蝶鬼第一时间没能认出自己,而后才找过来。
心中进行分析的时候,乔宇已经步入烂尾楼其中,里面堆满了各种建筑垃圾,但凡值点钱的已经被变卖,地上还有废弃的被褥,那只蝴蝶引着乔宇穿过了楼,来到烂尾楼后面的一块空地,倏地落下去,重新演化成蝴蝶的模样,翅膀扑扑扇动。
“这里?”乔宇伸脚一点,蝴蝶翩然而起。
说也奇怪,脚尖落地的一刻,乔宇脑子里轰地一声响,一股只有在面对白颖珊才会产生的热血冲到头顶,一时间头晕目眩,他心内大喝一声稳定心神。
乔宇咬破手指,血珠抹上额心麒麟印记,慧眼一开往地底看去,眼前幽幽暗暗,目光似乎曲曲折折,最终定格,只能看到一幅草席,从草席的形状来看,裹着一具尸骨,蝴蝶突然落到乔宇肩上,微微靠着他的脖子,它这反应更让乔宇坚定。
“下面的是我们乔家猎鬼师的老祖宗?”乔宇问道。
鬼蝴蝶没有说话,而是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传达的使命已经做到了……
乔宇伸手抚向脖间,却触到自己温热的皮肤,定眼一看,鬼蝴蝶已经消散无踪,这就是无形的答案了,“果然是我们的老祖宗,怎么会草革裹尸?”
乔宇正准备挪开眼,草席却裂开了!
这发现让乔宇吓了一跳,再看草席裂开后,露出里面的尸骨,却并非人的骸骨,只是一具石头雕刻而成的石像罢了!
“我勒个去,”乔宇心里一惊,赶紧打电话给白颖珊,白颖珊此时刚刚睡醒,空荡荡的屋子里只余下自己,心中正忐忑莫名,乔宇的电话便来了。
两人之间无需太多言语,白颖珊便知道怎么做,不过四十分钟后,除去抽不开身的黄轩,三人带着家伙就到了。
乔宇此时盘腿坐在那处地眼之上,双目合上,自己的老祖宗埋在地眼处,曲邵阳早已经说明过了,并不稀奇,可是,好端端地,尸骨没有了,只有一尊顶替的石像,虽然人已逝,一切成浮云,但是祖宗尸骨荡然无存,多少令人不快。
听到脚步声,乔宇睁开眼,看到铁锹和铲子,几乎从地上弹起来:“总算来了。”
肖丽没好气地说道:“已经够快了,干活吧。”
掘开那片空地,肖丽突然停下:“这地方是地眼,邪气的东西应该不少,咱们是不是要谨慎些?”
“不用,老祖宗也知道这地方是地眼,所以……”他顺手挑起一点泥,泥里混着一些朱砂还有一些莫名的红色:“混了朱砂和黑狗血,这说明老祖宗临死前已经算好一切,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过,既然还做了提防,为什么要把自己埋在地眼?”
“问题是他并没呆在地眼。”燕南掘开泥,说道:“只是打了一个障眼法,让人以为他把自己埋在了地眼而已,结果呢,只是一尊石像。”
“障眼法?”乔宇灵机一动,大力拍着燕南的肩膀:“燕哥,你是我的贵人。”
燕南不解,无奈地摇摇头,乔宇越发来劲,大力地挖开泥层,直往下六七米才触到底,裂开的草席中那具石像与真人一般高度,扎实得很,四人合力将它抬出来。
白颖珊取了一把野草扎成草把子抹去石像身上的脏东西,擦至后背时,有了新发现:“你们看,后背刻了好多文字。”
乔宇凑过去看,一行行,一列列,一个字也不放过,看完了,乔宇若有所思,燕南说道:“要按老祖宗的意思,看完把这尊石像毁掉吗?”
“等等,我先拍照。”白颖珊掏出手机,乔宇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用。”
白颖珊不解,乔宇指着自己的脑子说道:“全在这里,不会忘记。”
老祖宗名叫乔逆,大逆不道的逆,上面的文字是他亲手刻下的,大致讲诉了乔家猎鬼师如何在明朝形成,乔逆可以说是乔家族谱上的第一人,他为研习猎鬼术,广访道佛两界高人,甚至结合西域法术,终于研得一手猎鬼术,自成一派。
乔逆身有豪侠情节,一身爱打抱不平,时不时出手相助,曲邵阳想来也是其中一人,却在中年时遇到人生最大危机——天煞。
天煞无形,不可捉摸,乔逆以自己为诱饵,引天煞附体,而后金针自封七关,令其子女将自己封存于备好的石像之中,石像与当年封存无月一般为石壳,人躲进去后石壳合上,再浇涛,彻底地封存。
再说这石像也不是简单之物,内有紫金,这是乔逆临终前发现,紫金对天煞有相克作用,世间万物,始终相生相克的道理便是如此。
天煞毕竟是天成煞气,乔逆早料到自己无法永远封存,便在临终前立下传达术,石像破裂之时,就是传达术生效之时……
“看来,鬼蝴蝶现身并不是巧合。”白颖珊看着石像的双腿,已经裂开了,内中隐约可见肉身。
此时,肖丽绕到正面,继续擦拭石像的双臂,一边继续打趣燕南:“说好的替代呢?乔家的老祖宗就在里面躺着呢,怕不怕?会跳起来打你。”
燕南无奈地摇摇头:“猜想本来就是将无数种可能提出来,再去验证,我只是说了一个错误的猜想罢了。”
肖丽擦到石像的前端,突然顿住了:“他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