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嘴里传出黄令的名字,黄轩一怔,默默无言地握着母样的手,陪护走过来,说道:“你今天来得不巧,上午的时候,阿姨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没关系。”黄轩说道:“我陪我妈上去坐一会,你先不用跟了。”
来到沈香兰的房间,黄轩扫视一圈,房间里的鲜花开得正盛,他便放心了,母亲最喜欢花儿,他有特别要求一周至少三天房间有花,这笔钱已经提前开出去。
黄轩将盒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妈,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沈香兰兴奋起来,拿起一块就咬,饼渣子纷纷扬扬地落到围巾上,她马上心疼了:“弄脏了。”
她语调似犯错的孩子一般委屈,燕南的鼻子都发酸,更别提黄轩了,他替母亲取下围巾,屋子里暖烘烘地,她看到好吃的就忘记脱外套。
见黄轩能够站起来,沈香兰诧异地说道:“你能走路了?你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说中了一枪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黄轩的手顿住了:“妈,你说什么?谁中枪了?”
沈香兰摇摇头:“这饼真好吃,我还要再吃一块。”
“兰姨,这些都是你的,慢慢吃,不要一次吃太多。”燕南关切地说道。
沈香兰扭头看着他,不情不愿地说道:“你又是哪来的人,真奇怪,管我做什么。”
燕南无奈地笑了,沈香兰清醒的时候还给自己织过毛衣……
黄轩拉着沈香兰的手坐在床上:“妈,你刚才说谁中枪了,没有好?”
“谁说的?”沈香兰忿忿地看着黄轩:“你这人不要乱讲话,我儿子身体很好的,很健康,他怎么可能中枪?”
黄轩哭笑不得,沈香兰气愤地推开他的手,转身吃饼,燕南摇摇头:“兰姨自己也记不清了,黄轩,你去哪里?”
黄轩突然自己转动轮椅出去,燕南看看沈香兰,叹口气,拿起外套追出去,黄轩去找了负责母亲的看护,询问最近是否有人看过她,看护一头雾水:“除了你们,就只有一位女士来过,姓白,有时候,她会带个小姑娘过来。”
是白安安和白颖珊,黄轩追问道:“除了他们,再没有人吗?”
“没有了,我们这里拜访必须登记,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看护信誓旦旦地说道:“兰姨是不是又说有人来看他了?还说对方是个男人?”
黄轩一愣:“她经常这么说?”
“以前也说,只是最近像做梦一样,还有连续剧情节似的,有时候是男人有了其她女人要私奔,一会儿又浪子回头回来了,而且她嘴里的男人似乎工作性质不一般,经常受伤。”看护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平时听得多了,如果整理一下,说不定就是一出电视剧。”
黄轩失望了,无力地躺在轮椅上:“不好意思,以后还请多费心。”
“您放心,兰姨相较于其他老人家,已经很好照顾了,大家都抢着要和她呆一组呢。”
看护的话很多,她的声音却飘得越来越远,黄轩已经听不进去了,自己是怎么回到母亲房间的已经不知道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香兰正手撑在下巴上,痴痴地看着自己,燕南则不在房间里。
“黄令,你说咱们的儿子出生以后,是像你,还是像我?”
黄轩的喉间涌动,说道:“既像爸爸,又像妈妈。”
沈香兰满意地笑了:“我也觉得,咱们的宝宝要既像妈妈,又像爸爸,将来一定很帅气。要是咱们再生一个女儿就好了,一个女,一个字,凑成一个好字。”
沈香兰打了一个呵欠,黄轩说道:“困了,睡觉吧。”
安置了沈香兰,黄轩准备离开,沈香兰突然睁开眼,看着黄轩说道:“小轩,你爸他没死,一定没死。”
黄轩心里一咯噔,沈香兰却合上眼,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黄轩苦笑,转头去找燕南,在走廊里和他碰上,他手里握着一罐热可可:“喝点提提神,暖暖身子。”
“有什么可暖的?”黄轩笑着说道:“这里的暖气足够热了。”
话虽然这么讲,上车后,黄轩还是美美地喝着热可可,靠在车窗边上,黄轩突然打起了精神:“南哥,去找老黄。”
依然是上次的平房,屋子的门依然开着,里头还是臭哄哄地,老黄却没有裹在被子里,正在墙角的炉子上烤红薯,已经烧得七七八八,一股香气飘在不大的屋子里,引得人直咽口水。
两人一进去,老黄不乐意了:“你们这两人,来得真是时候,我可不分你们。”
“随便吧。”燕南反手将门关上:“冬天还不回自己舒服的窝里?”
“眼看就年关了,年关一到,找我麻烦的人不少。”老黄说道:“上次做了黄老板一大单,钱刚好过年,不想和人分钱哪。”
“上次辛苦你了,多亏你们放的芯片,帮了大忙。”
“你这是怎么回事?”老黄抬起下巴,瞅着轮椅。
“说来话长,和今天的事儿无关,带过去吧。”黄轩说道:“想请你帮个——拉线搭桥。”
老黄一怔:“啥?”
“别和我装,我知道你一定可以。”黄轩说道:“现在已经等不及了。”
这事儿原本巴图可以帮忙办到,但是那个可怜的家伙现在身陷囹圄,正接受警方调查,所以,黄轩只有通过老黄这个不行正道儿,但往往能达到目标的家伙进行了,他要挺出一步——见到那位悬赏要找长生碗的人。
黄轩的活动在五天后有了结果,不明就里的另外三个人被一股脑地拉到某酒店,已经是一头雾水,黄轩抬头看着这座气宇昂轩的酒店,边上就是帝都最有标志的两座建筑,曾在世界级的运动会中充当了重要角色,现在归于沉寂后,全国各地的游客依然源源不断。
这里的热闹,始终没有断过。
身后的喧闹与这里的奢华格格不入,乔宇还被蒙在鼓里,摸了一把头:“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