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狂风骤起!
轰!
天空突然一声惊雷,九重殿里与无思对弈的重华突然一阵莫名的心悸……他握着一枚黑子举棋不定,显得心绪不安。
无思奇道:“怎么?难得见你如此焦躁的模样,倒是稀奇……”
“我出去一趟,你先回太阿峰。”
她倾身挡在他面前,目光幽怨:“重华,你又想避开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念着你,可你……”
“无思,莫让我连你这个朋友也失去。”
重华甩下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未看无思一眼,一闪身便没了踪影,留下一脸怔然的无思对着棋局黯然神伤。
良久,无思整了整形容,又是一副清傲绝艳的神情。
她捡起重华扔下的黑子,轻轻落子,棋局中,顿时只见白子溃不成军。
“重华,你究竟是有没有心?”她喃喃着轻轻一拂,连棋局都化成了灰:“我偏不信,几千年的时光,你心底里未曾对我动过半分心思。”
她起身走出九重殿,老槐树茂密的枝叶下,红妆惊慌失色正要遁走。无思柳眉微凝,一步踏出,顿时挡了她的去路。
“你鬼鬼祟在此地做什么?”惊鸿一眼,见着了被裹在九天绫中的千音,她随手一抓,便已经将千音夺了过来。
“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红妆只得暗自愤恨咬牙,瞧着无思尚未褪尽的伤情,她心思一转,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
无思正盯着千音红的不正常的脸,却听红妆道:“无思师叔,千音误食了百里香,现下正是药力泌骨之时,必须阴阳交/合方解此药性。不知尊上可在里边儿?”
无思心中暗惊,面上不动声色:“此药非毒,尊上在这里又如何?”
“难道无思师叔不知千音与尊上的事么?”红妆满脸惊讶:“他们可是相恋许久了啊!”
“胡说!”无思一记掌风掠向红妆,虽未伤她,却让她感受到森森杀意刺骨的疼,无思一脸怒色:“这种话岂可乱说?你可知诬蔑堂堂仙尊,将受剔骨之刑吗?你好大的胆子!”
见无思蓦然惊变的神情,红妆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一般惶惶不安,又固执又委屈的为自己辩驳:“弟子方才所说句句属实,是千音亲口告诉我的!”话末还张着一双无辜的眼含泪望着无无思。
无思沉默了。
她静静地望着被放置在一旁的千音,心思已无刚才那样,怀着单纯的担忧,只因为这个千音是重华的弟子。
可是……
她瞧了眼红妆,突然一笑:“你别装了。说明你的目的。”
红妆擦了擦眼边的泪,笑:“我能有何目的?我不过是不忍见千音饱受百里香的折磨,让她得与心中所爱之人团圆罢了。”
“你是说……”无思抬眼,凤眸中有光闪过:“千音对重华,有了别样的心思?”
“说不定是师父有情徒弟有意,两相情悦……”
“不可能!”红妆话未说完已被无思蛮横打断,她一步一步走近红妆,将她盯紧,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千音当真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红妆欲开口,她神色冷厉警告道:“若有半分虚假,本座立即拧断你的细嫩的脖子!”
能凭一介女流稳坐大咸掌门之位,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红妆毫不怀疑她的话,心中虽惧,但她更清楚,若此时不将无思拖下这混水,她活不过今日!
先不说无思会否将她处置,就是重华,若是知晓自己暗算千音,便不会饶了自己。
想到此,她一咬牙,再无顾及:“千音亲口承认,不会有假!”
无思眯了眼:“你是想要她死,还是想她死的同时,将重华也拖下水?”
红妆暗惊,背上已是冷汗如流。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些,细声说道:“我本是想为师父报仇,可见千音如此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便想将她送到尊上这里,希望能救她。”
“不用了。”无思隔空一扬手,千音漂浮起来,跟在她身旁。红妆不解,正要发问,只听她道:“既然都做了一半,何必半途心软,若她活了,你就得死。同门相残,无论在哪里,都将遭到驱逐。”
红妆心中已经喜色,表面仍是踌蹰不前徘徊不定:“可是……”
“师父,我……好难受……”
正当此时,千音难耐的扭动着身子,无意识的不停的唤着重华。无思的笑脸一僵,顿时阴沉下来。
她早知道重华对这个千音与众不同,但从未想到情爱方面去。如今经红妆一提,她心中泛了些妒意。
难道自己几千年的守候,还不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吗?
一瞬间,她的思绪已经转了几转,待回神时,才惊觉夜风有些凉。
看着千音半阖着无意识的蜷成一团的模样,又想起重华方才那连一眼都不肯给她的冷漠,她顿时起了杀心。
随即一手提着千音,一手提起红妆,向着弱水崖方向而去。
迎着风,红妆只听见她无情的声音:“既然要做,便要做到斩草除根,以免为自己留下祸患!”
对于有人肯为自己背黑锅,红妆乐见其成,只可惜的是,让千音死的太舒服了。
她收回九天绫,目光火热激动的看着无思将千音抛向弱水崖,仿佛抛着一片羽毛。
她尚来不及欢呼,无思的整张脸突地到了面前,惊出她一身鸡皮疙瘩。
“千音本座替你动手了,现在开始要跟你算算帐了。”无思一伸手,红妆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提住了脖子,生命在无思那青葱白玉般的指间,只要她微微用力,便会震碎她的整个脑袋。
“你的小命,在本座眼里,只如蝼蚁。”无思毫不避讳她想灭口的欲忘,道:“你想将重华变成第二个陆然,本座可不允许。”
红妆强笑道:“弟子纵然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算计尊上啊,无思师叔是冤枉我了。我是太阿之人,决不会仅为个人恩怨便去残害太阿的支柱。如果尊上有何不测,太阿也难以安然屹立在六界之中,到时我也会死。再者,我与尊上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苦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