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音蓦地睁开眼,便见到一张巨大的脸神色悲凄的望着自己,顿时吓的倒吸一口气,一口气没吸完胸口像是碎过大石一般巨疼无比……
玄齐见她醒来,热泪盈眶的搂住她:“千千,你终于醒了!可把我给吓死了,你若是再不醒来,我跟流光就要闯进妖界替你报仇去了!”
千音咳了咳,他忙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玄齐哥哥,你若是不将我抱这么紧,我想我除了胸口疼,没有别处不舒服。”
流光不知从哪处蹦了出来,一手拧起玄齐的后领,不理会他的鬼喊鬼叫,轻轻一抛给扔了出去。
见她脸色白的跟云一样,诛仙暗叹一声。他一听到关于神藏和末世神的消息,便赶来了长留,没想到却是恰好见到重华将一身染血的她抱回来的那一幕。
墨子袖,还是这么做了。小千音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如何?伤口疼的厉害么?我不是早叫你打不过就要逃么?你死拼死打斗不过就是斗不过,斗不过有何大不了?你不会回来告状么?”他顺势坐在床沿,难得的温柔了一把,惊的千音顿时羞涩的红了脸艰涩的开口:“流光,你被鬼附身了么?这声音柔的眼神暖的,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重华一脚踏进门槛便听到这句话,风中狠狠凌乱了一把,显些栽了一跟头,稳了稳心神,抹了把额头冷汗,这才开口:“为师多次禁止你看那些话本子你全当耳旁风,如今你这说起话来才更像是被鬼附了身。”
千音见着他,眼眶立即红了,嘴巴一扁,眼看着就以上演一场悲情大戏。终是在流光鄙视的眼神下收回了所有心思。
“好好养身子,待你痊愈之后,我带你去青丘找回场子。”流光格外不喜欢与重华同处一室,揉了揉千音的头发带着一身艳色翩翩离去。
重华目不斜视,对他离去也不作任何挽留,直到他走的没影儿,正要开口训千音几句让她知道乱跑的后果,抬眼却对上千音委屈可怜的小脸,心头一软,顿时没了脾气。
“你可知错?”
千音经过一阵天人交战,回道:“……不知。”
重华步子一顿,表情不变:“真不知?”
千音哈哈笑道:“师父,我觉得今日空气好好哪,是个出门溜千雪的好日子,哈哈……哈……”在重华淡淡的目光下,她渐渐笑脸敛起:“师父,我知道,我给你丢脸了。”
重华静默了半晌,终于觉得自己这个女徒弟在为人处事方面天生欠缺,便也不指望她能知错,更不会有那高尚的知错能改的美好品德。
移了一个凳子坐在床沿,悉心交待:“日后莫要一个人乱跑,现如今六界已不平静,外面的世界处处危机重重,你修为尚浅,不足以独挡一面。若再跑出去遇上危险,为师未及时赶去救你,你要怎么办呢?”
“我……”千音蠕动着嘴唇,半天未说出一句话。
重华扫了她一眼:“你两位师兄安然长到了两百岁都未受过伤,你却是大小伤不断,这其中与你这不安分的性格不能说无半分关系。”
“师父……”千音羞愧的红了脸。
想到外面的传言,重华心头浮起阴霾重重,仙界现如今处处是末世神千音能够打开神藏的
传言,不过几日光景,长留仙山上已经会聚了一大批人,有常年闭关的长老,也有一些隐世不出的散仙。
无一例外,都是奔着千音而来。
相对于六大仙山的人来说,那些散仙更叫人防不胜防。各大仙山至少彼此之间还有制衡,就算想从他手里夺走千音,明面上也多多少少需要顾及他的身份以及他身后的太阿仙山。
但那些散仙则不然,他们无门无派,除去与六大仙山修练之法同属一派,行事作风却是不束任何仙规束缚。
想到此处,重华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千音见他脸色有异,忙做低了可怜姿态细声道:“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以后再也不乱跑害师父担心。”
自己这徒弟是个什么品性重华自是知晓,见她故作可怜想博取同情也不点破,没什么表情的‘哦’了一声,静待她下文。
果然她见他一脸无动于衷,藏在被子里的手狠掐了一把大腿,重华眼角一抖,微垂下眼睑,唇畔扬起一抹浅笑,只听她哀泣道:“我知道师父见不着我心底一定急如热锅上蚂蚁……”
重华:“……”
又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本意是想着去魔族游玩一番长些见识,哪曾想竟在回来的途中遇上两名恶仙将徒儿掳了去。实在只能说徒儿人品之差差到违背了天理伦常,故遭此厄运。师父啊,徒儿在外游荡的日子时时想念着师父,只盼早日归来与师父相见,不想,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两名恶仙的魔掌,又遇上一群狐狸精,被迫屈服在那群妖精的淫威下显些丧命……”一声长嚎,伏床痛哭半晌,抬起脸又做欢喜状:“幸好我有一个无敌的师父,在徒儿命悬一线哀哀垂死之际救我于妖精之手,让我免受轮回之回,师父您在我心中,真如那上古天神光芒万丈永世不朽……咳,总之,师父,我心中对于此次意外被掳事件,着实悔恨,不过此次经历也让徒儿真正了解到了人心险恶。于是徒儿绞尽脑汁思来想去,为了避免日后再出现此类情况,也为了让师父对徒儿安心,徒儿决定日后都伴在师父身边,不离不弃,从此端茶送水洗衣作饭作牛作马以报答师父的恩情!”
“你的意思为师明白了。”重华淡定的将她身子伏正躺好,坐于床沿不咸不淡的开口:“日后作戏时若哭不出来,暗地里洒些口水,切莫掐伤自己,得不偿失。”
千音终于发自内心的红了脸。
抬眼悄悄看了他一眼,嗡里嗡声问:“师父,你见我重伤垂死时……有没有伤心到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