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冯刚正在道场上忙着整理桔子,突然看到远处杨柱骑着车轮车驶了回来,车厢上载着一个明艳的少女,正是他的女儿杨玉。
杨玉在学校里心神不宁,总感觉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放心不下,就请了假,回家里来看看。
刚才是她打电话让杨柱过去接她的。
“但愿不要被发现。”
冯刚叹息一声,喃喃自语地道。
想到陈芹的病,他也是一愁莫眉,现在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叶苗苗的身上了,只是叶苗苗去了哪里,到哪里去找她呢?
收慑住心思,去山上看了看,依着眼前的速度,估计还要下两三天才能下完。
因为商贩都已经说了桔子“和树走”,意思就是树上不论大小好坏,全部下下来运走,所以今天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到晚上清点的时候,今天三十个人,也下了三万斤,每个人也都能得一百二十块钱左右的工钱,领着这个工钱,一个个都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那些没有来的人看到他们弄这么多钱,心里又是妒忌又是怨恨,把这种气全部转化在冯刚的身上。
第二天,采果队的人依然情绪高涨,比明天还要卖力。
还是那三十个人。
当上午运筐的车子驶进村子的时候,却出了事情。
原来在进村的地方有一块山地,那路正是从那山边走过去的。
那山是村里老方家的,他因为看不惯冯刚,也看不懂那些给冯刚采果的人能赚到钱,而他赚不到钱,所以他便在那地上挖了一个大坑。
这坑不是太大,三轮车、摩托车也都能通过,但是那种运桔子的大货车却不能通过,车子被堵在了村口。
因为这事,大货车司机和老方家里争吵了起来。
冯刚得闻这事,心想老方这就是故意针对自己的,他跑了过去,先还是和颜悦色地说道:“方伯,这样做不好吧?这好端端的路,怎么能给挖个坑呢?”
老方双臂环抱胸前,昂首挺胸地道:“这是我家的山,我爱咱弄就咱弄。”
冯刚心念一转,想起老方正是第一天给自己下了桔子,后面就没有来了中的一个,那天他对自己极其不满,说自己太抠,说话出尔反而,说好的一百一天,他最后能弄了七十多块钱。
其实老方这人冯刚也了解,平时在村子里都属于那种喜欢使小聪明的人,能偷懒的时候都会偷懒,爱占点儿小便宜。
这次摆明是老方故意针对自己,要跟自己抬杠!
冯刚心中不悦,正准备说话,却让老妈抢了个先:“老方,你早不挖晚不挖,便便就在我卖桔子的时候挖,你这是摆明针对我老冯家是吧?你自己说你是什么意思?你眼红我冯刚就直说吧,何必搞这种龌龊人的事情?你做这样的事情,你缺不缺德啊你?你有没有良心啊,枉我平时还好心照顾着你们家,没想到你是个白眼狼啊,方德平,你个白眼狼啊!”
马桂兰最不能容忍有谁欺负他冯家的人的,以前就是纪兵和梁美丽这种,她都凛然不惧,敢与之对抗,从来没有怕过谁,说的话也极是尖酸,骂起人来毫不嘴软。
老方一听脸色顿时气的铁青,指着马桂兰吼道:“马桂兰,你个狗日的说什么呢?谁他妈是白眼狼,你们冯家才他们是白眼狼呢?你自己说说你们家做的什么事,明明说好的摘桔子一天一百块钱,又后来改成什么一毛二一斤,多劳多得,到头来老子辛辛苦苦的给我你们家干了一天,妈的八十块钱都没有,不仁不义的是你们冯家的在先,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我呸!”
马桂兰毫不相抗,泡沫星子喷的老远,“我就知道你方德平会拿这事出来说话的,哼,你就那副德行,你要不说,整个紫荆村就没有别人会说,你好吃懒得做,做事不努力,专想着一些小聪明。那天五十来号人一天就只有八十来块钱,人家咱不说?咱就只有你方德平说?你方德平长的好标致啊,脸上长的有朵花儿嘛,生怕别人不知道嘛,就要故意过来挖个坑嘛,我告诉你,方德平,这坑你要不填上,老娘今天还跟你没完!”
马桂兰气势汹汹,骂人不眨眼睛,一番话说出来,更是让方德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方德平昂首望天,把锄头往地下一跺,大声道:“老子今天就不填!老子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到老子脚下来动土!这是我的山,老子爱挖成咱样就咱样,你们谁也管不着?就是让村长镇长过来,老子都能说得过去!我草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