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柱被媳妇这样一瞪,当即哑口无言,低头将她扶了起来。
冯刚见陈芹没事,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道:“芹婶子,你现在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陈芹摇头道,想起刚才电话号码的事情,低头找了找,又躬身将纸条捡了起来,递了过去,“喏,电话号码你拿去。”
“谢谢芹婶。”冯刚笑着接过,继续道:“芹婶子,你这突然间晕倒可把我吓坏了,我觉得你还是趁早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问题,有病早医,别越等越严重了。”
“嗯。”陈芹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刚子你真是体贴啊,挺会懂的关心的人啊。”
冯刚憨憨地搔了搔后脑勺,寒暄两句便离开了。
出门没见德伯的踪迹,又差不多中午了,冯刚便赶回到家里。
老爸坐在灶前加菜烧火,赤着个上面,身上满是汗水,经灶洞里的火光一照,简直就像个镀了金的少林寺十八铜人,老妈拿着锅铲正在锅里炒着菜。
“我回来啦。”冯刚甫一进门,便叫了一声。
马桂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大热的天,你跑到哪里去啦?”
冯刚道:“出去晃了晃,走了走,反正在闲在家里也无聊。”
马桂兰埋怨道:“整天无所实事,也不晓得干点儿正事。我那时候跟你十八九岁的时候,天天在田里干活呢。”
冯刚嘻嘻一笑:“妈,时代不同了,肯定不能跟你们比啦。你要我下地干活我也可以啊,不过你们种地一年能搞几个钱?种一辈子地,也只会是个穷人。”
马桂兰叱道:“你要有本事你赚钱给我看看啊?你赚够了钱,省得我跟你爸天天累死累干的种地。”
冯刚道:“赚钱也是靠机遇的,现在机遇未到,也就是说我赚钱的时候没到,所以是强求不来的。”
“尽会瞎说胡扯。”马桂兰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儿子的。
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他们夫妻俩都极是疼爱,从来不舍得让他下地干活,并且娇惯着他,令他养成了一个犟脾气,马桂兰也拿他没有办法。
饭桌上。
马桂兰道:“刚子,过两天你爸要跟你三叔到城里去打工了,家里的重活你就要多做一点儿了。”
冯刚奇道:“三叔不是在工地上吗?让爸也去工地上干?工地上的活我觉得爸还是别去了,那里又累又赚不到几个钱,而且还很危险。前年我们村的张三不就是在工地上摔下来了,结果头触地,命抢救回来了结果变的痴不痴傻不傻了吗?”
“乌鸦嘴!”马桂兰拍了儿子的头一下,训斥道,“你就不会说点儿好听的吗?”
冯刚捂着头顶道:“我咱没说好听的呢?我都是为爸好,像爸又老实巴交,在外面肯定经常被人欺负,依我看啊,还不如在村里头本本份份的种地,踏踏实实过日子来的实在的多。”
马桂兰没好气地道:“不打工哪来的钱啊?你养我们啊?别的男人都到外面打工挣钱去了,就你爸天天窝在家里,有什么出息嘛。”
老爸冯东云是出了名的“妻管严”,马桂兰的训斥他从来都不敢反驳半句,一直闷头吃完了两碗饭的他丢下筷子,道:“刚子,就让爸出去做两年,等到时候你结了婚,给我添个大胖孙子出来,那时候我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带孙子。现在爸还年轻,还能动,能弄到一点儿钱就弄一点儿钱,总不能现在就靠你来养吧?何况你现在连你自已都养不活,怎么养我们呢?种地能搞几个钱?你也说了,有谁是靠种地发了财的?”
听了老爸带着无奈的话语,冯刚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深深的刺痛了一下,抬起头,有些同情地看了看越发苍老的父亲,有些哽咽,想要说话,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马桂兰又道:“这个社会很现实,你有钱,人家就会把你放在眼里,你没钱,人家就会看不起你,昨天你也看到梁美丽做的那些事啦?你也看清楚李青川的为人啦?我们没钱,他凭啥子帮助我们说话?我们没钱,她梁美丽就要欺负我们,我们能把她怎么着呢?”
老妈的话无疑将现在紫荆村乃至于整个社会的现实都说的透彻了。
好在梁美丽的这口气已经争回来了,现在也成了我的胯下玩物,她以后应该也不敢在冯家面前翻天了的。
沉闷了吃了一会儿饭,冯刚看着老爸道:“爸,你啊,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老实,性子太耿直,你出去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别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