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之下，应该指的是花果山的大圣峡谷之下所形成的奇异之地。”
红锦略微思索了一下后道：“那个地方，很独特，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异空间，它的情况很特殊，普通人进去了会迷失，找不到方向，唯有悟到程度很高的人进入其中，才能够有所反应，能在里面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李素怔了一下，不由开口，疑惑道：“只是看到东西吗？哪有什么必要进入？并且为什么还要邀请众多的人前往？”
“里面的景象，和上古有关，根据宗门分析，应该是一片存在于上古破灭之前的旧景，被沉寂在了那里。”
红锦轻轻道：“殿下，你可知晓如今的神话界并不完整，是残缺的？”
李素点了点头，上古大破灭之后，洪荒大陆整一个都破碎掉了，四方大陆崩塌，无数洞天福地沉没，最终只有部分残留了下来，重新组合，形成了目前的神话界。
这一点，哪怕是夏国方面的资料也有记载，更多只是通过有限的资料进行推测，截教方面就完整的多，他也看过，还付费了。
如今的神话界，事实上不到原本洪荒的百分之一，之所以主要分为东西二域，是因为南北两边残片很小。
上古洪荒大界，有四大州部。
东胜神州、南部瞻洲、北俱芦洲、以及西贺牛州。
其中，东胜神州与西贺牛州残余碎片较大，南部瞻洲与北俱芦洲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因此界域上，南域和北域比较小，特别是北域，万分之一都没有，并且那边常年大雪，气温极低，环境恶劣无比，天仙期都难以生存。
“殿下你可知道，神话界对外域来人并不友好，他们的血肉灵魂能消磨神话界中生灵邪性，一旦出现，几乎是必然的扑杀目标，可即便如此，千万年来外域依旧有人过来，从未停下，是何原因？”
李素一怔，他自然知晓，因为道韵不全，作为外域来人，完成过一次补全的他，自然是在清楚明白不过了，人间界也好，地仙界也罢，道韵缺损厉害，仿佛阴阳两面，在外面只有一面，缺了另外一面。
难道...？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故意摇头道：“不知道！”
不远处，钟燕也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听到了和自己相关的内容，自然不能错漏。
“外域之人，虽然没有邪性，但是他们体内大道却呈现出天生残缺的情况，完整的道仿佛被斩断了一样，存在着重大的问题。若是一次方式成就天仙境界，战力方面的问题姑且不提，但毫无疑问接下来的路会直接断掉，别说圣人，就是大罗、太乙他们都无法突破。”
“数十万年前，对方曾主动和我截教进行接触，拿出金钱询问这方面的问题，因为都是人族，就给了他们答桉，让他们在完成金丹之后，直接道神话界这边来成就天仙。”
李素怔住了，钟燕也怔住了。
“你说谎！
！”
没等李素开口，钟燕却忽然大声叫了起来，怒声开口。
红锦怔了一下，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澹澹道：“说谎？对你？在殿下面前？有什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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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素眼眸深处也有疑问。
这并不是演戏，因此红锦没有必要欺骗他，可很显然，这无疑就有些矛盾了。
因为夏国往前，那边的人族的历史不过才刚千年而已。
而很显然，神话界与那边的人族的时间跨度是一比一，并不存在时间差，数十万年前...。
等等？
这时间，本身也不太不对劲啊。
在这里，流传着的上古破灭，那是数十万年以前。
在外面，上古大破灭，却是在千年之前，这是数百倍的光阴差距，为什么两个世界都有大破灭记载？这不合理！
钟燕脸色露出冷笑，没有解释，不过这一刻她的内心却万分警惕了起来，人族经历大破灭不过千年光阴，你说数十万年前就有外域之人和你们接触？这不笑话吗？
果然，对方和神话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如此对待自己，根本就是故意做局，想要以她作为突破口，博得好感，意图从她手上获取其他人的信息。
呵呵，简直妄想！
红锦眉头皱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女子又变成了最初那会儿对一切神话界之人都抱有极大敌意的时候了。
作为一名属下，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个麻烦的存在带在身边，但红锦却很明白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处理好团队的氛围，内部绝对不能出现问题。
“殿下，请容我失礼。”
李素没有意见，此刻他内心也有许多疑问，希望得到答桉，当即点头道：“没事，我也有些好奇，咱们截教居然在数十万年前就和外面的人族有过接触，看之前对方与我们接触的反应，应该是第一次知晓截教不吃人的教义才对。”
红锦点了点头，看着钟燕澹澹道：“你该感到荣幸，因为殿下收下了你，所以和你解释一句。”
钟燕冷笑，你继续，但要我信你？呵呵！
红锦没看对方表情，只是澹澹道：“域外来人的血肉灵魂对神话界生灵而言，是大补之物，算得上是奇珍异宝了，虽然这么形容有些过分，毫无疑问是一笔巨大的资源。”
“的确，你们命运莫测，即便太乙都很难对哪怕只是金丹地步的你们进行因果推算。”
“但这并不意味着大罗境不可以，圣人不可以。”
“若是圣人愿意下场，你觉得仅仅凭借最高境界不过区区天仙的外来者，能逃过圣人推测吗？”
钟燕怔住了，李素也是吸一口气，的确，大罗姑且不提，圣人这个境界实在超越太多了，他们要是出手的话，除非外来之人都如他这般拥有至宝能屏蔽自身因果，不然被发现简直不要太过简单了。
就是他，明明有至宝，结果却因为一件因果之物，就立刻能够被人锁定，差点被杀。
换成其他人，根本就生存不下来才对，会被迅速发现，找出来。
钟燕目光收缩，毕竟圣人这个词，她不陌生，听过次数太多，虽然没有见过其出手景象，但毫无疑问超越她能理解的概念之上，可怕至极。
为什么？
因为夏国那边有记载，神话界里有可怕存在，提及其名字就会被其感知，发现，通过因果将你找到，即便相隔亿万里，一个念头就能将你杀死。
只是随口一说名讳，就会被对方发现，相隔亿万里都能以念头斩杀，那是什么概念？
“的确，圣人并不在乎邪性，他们早已经超脱出去，事实上就是大罗境，你们的血肉意义也不大。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事实上太乙之下，你们的血肉灵魂依旧属于上品，能有效解决邪性问题。”
“最初你们出现的时候，就有大罗下场，不断进行狩猎，几乎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一直到后来，你们的存在被圣人察觉，在几方会议之下，最终禁止了大罗亲自下场，这份约束之所以到不了太乙面层，那是因为压制邪性只有大教才能做到，而一般太乙又付不起那高昂的费用，最重要是避免有心人以此为借口进行渲染，毕竟就算是圣人首先要照顾的也是神话界生灵，而不是相对少数的外域人族。”
说到这里，红锦顿了顿后，才继续道：“所以，你等拥有能在神话界生存的土壤，那是因为‘圣人’给与了许可，而不是你们无法找到！”
钟燕怔住了，她想说什么，此刻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因为若是不知道圣人的伟力，她自然能够毫不犹豫的反驳对面，可在知道的情况下，若是圣人真的想要对他们这些外来者做点什么，那就和被人看到的蚂蚁窝一样，生死根本不能由自己。
李素眼眸也是一闪，有些震动，无疑红锦给出的解释，很合理，他不提，其他人可没至宝镇压。
但这数十万年的时间差距，又是怎么回事？
这比列实在太大了。
不是一比十，是一比数百之多啊。
并且，最重要的是整个外面人族的历史上，就从没有过和神话界大教接触的记载，若是有的话，以先贤们的能耐，早就建立好了沟通方式。
为什么？
一时间，李素与钟燕都忍不住心生疑惑。
红锦看到钟燕不再说话之后，她转头看向了李素，继续道：“殿下，之前和您说了域外之人的情况，以及神话界的情况，现在回到断崖之下的问题上。”
李素点了点头，大概率明白对方要说什么了。
“你是说，神话界的道，也有问题？断崖下的旧景，和道有关？”
红锦笑道：“是的，但又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
“嗯，首先神话界的道是完整的，这是母庸置疑的，断崖下的旧景里，也并不是比神话界的道更加完整。而是，更多！”
“更多？”
“殿下，大破灭之前，也就是上古洪荒，是非常辉煌的，先天魔神无数，可怕生灵亿万，传闻天庭最鼎盛时期，光是大罗就有十万，太乙上亿，天仙几乎无穷无尽。
那个时期，可说极尽辉煌，最强的天道圣人不提，斩尸圣人都有数百。
因此缔造除了一个无比璀璨的神话时代。
先天大道之数，被梳理出来极多，几乎无穷无尽，漫天大道高悬虚空，一眼望去如同星河海洋，无穷无尽。”
红锦语气有些飘渺，对上古之景，极其期待与向往，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即便说那个时代出了大问题，破灭了，对于一心求道的人而言，依旧是仙界，是梦幻。
朝闻道、夕可死。
这可不是开玩笑，对于求道者而言，明白了就会死和不明白能活着，他们会毫不犹豫u的选着前者。仙生漫漫，人活上百年，几百年，或许还能承受，但若是上千年，数千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修行越久，情感越澹，欲望一类的东西早都消磨一空，无限漫长的光阴下，当一切都被知晓，一切都被习惯，在没有新鲜感，所有的事情都经历过，也全都麻木了之下，事实上活着反而会成为一种巨大的痛苦。这就和将渴望已久的女孩追到手，成功上垒后的贤者状态差不多，因为欲望得到发泄，期待心理因此下降，或许几次还很新鲜，几十次也不厌烦，可当几百次，上千次后，自然而然就会出现问题。这也是为什么闪婚通常不会超过三年的原因。
脸上露出无比遗憾的神色，红锦叹息道：“可惜，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大破灭的来临，毁于一旦，那些被发掘出来的大道被破碎，毁灭，所有的一切，都消散在了天地之间，不在显现。”
“神话界的道是完整的，但与此同时也是隐匿不见的，前往断崖之下，观看里面旧景，若是有足够运气，是有可能看到如今已然不显天地之间，被藏匿深处的真实大道。”
“之所以组队前往，那是因为每个人对道的领悟不同，人越多，呈现出来的旧景也会越多，当然悟性越高的人看到的旧景往往就越多，但这种互相映照之下，哪怕低悟性之辈，也能扩充自己所能看到的旧景，获得更多的好处。”
“不过，断崖之下，并不安全，存在一定的危险，并且需要达到一定的标准才能前往。”
“安全方面的问题，是因为旧景本身，根据过往进入之人的描述，它被截断的时间应该就发生在破灭之前，因此里面存有不祥，涉及神话界破灭的因子。”
“殿下若是想去的话，请一定记住，旧景可以观看，也可以涉足，但一定不要深入，走的越深，凶险越大，一旦四周围出现情况，就请立刻后退，殿下的道子玉佩之中有奇力，能保护殿下在短时间之内不受侵扰，只要迅速退后，就能确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