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逸干枯的手爪不停靠近自己,江臣心中微微一叹。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死亦何苦。
此时他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宁逸那一击实在是太过强大,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碾压。
面对宁逸,他已再无还手之力,只能缓缓闭上眼睛,静静的等死。
像是恶魔吐息,宁逸干枯的手掌直接往江臣头上拍去。
这一掌,足以带走他的生命!
“老祖不要!”
就在宁逸的手掌落下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宁重山歇斯底里的吼叫。
只见一道孱弱的身躯,颤颤巍巍的带着惊恐却又无比坚定,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的挡在江臣面前……
“砰!”
“噗!”
宁逸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一掌拍下,碎石裂金。
江臣只觉得鼻息前传来阵阵幽香,胸前被一道绵软娇躯狠狠的撞击,整个人立马被劲力击飞。
这一刻,他心中充满了疑惑、诧异,待他睁开眼睛时,眼前浮现的是一张苍白、虚弱的俏脸。
白净、虚弱、淡淡的微笑和鲜血在她的嘴角缓缓绽放。
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孩,江臣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攥住,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
痛,无法形容的痛,悲伤侵袭他的心脏遍布全身,令他如同窒息般无法呼吸。
不知不觉,眼眶被暖流冲破,豆大的泪珠无声滑落,怎么也没办法阻止。
“江臣同学……”
宁婉禾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颤抖的伸出手掌抚摸着他的脸庞。
白皙的纤手缓缓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
可是越擦,江臣的泪水越多,女孩忍着剧痛,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倔强的为他擦着眼泪。
“不要哭……江臣同学,谢谢你,认识你啊,我很高……高兴啊,很开心呢!”
宁婉禾嘴里喃喃的说着,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虽然知道自己身受重伤无法再活下去,但她却并不觉得害怕。
从小到大,她都听父母的话做一个乖乖女。
今天终于做了一件叛逆的事情,虽然以生命为代价,可她并不后悔。
宁婉禾微微侧头,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那张被泪水模糊的脸庞。
因为……是江臣同学啊!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那个杨柳依依,清风徐来,水波荡漾湖边。
那是第一次见面。
“好了同学,小鸟安全无恙。”
“你是武道社的人么?”
“武道社?啥意思?”
“不是?那你怎么会飞?”
“就是弹跳力好一点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江臣,你呢?”
“宁婉禾。”
……
“呜呜呜,你们都喜欢欺负我,我室友军训的时候出门不叫我,害的我被教官骂,出去逛街也不带我。
在寝室里只有她们三个说话,我一说话,她们就不说了。
她们买的零食也不分我,可是每次妈妈给我买的东西我都分给她们了。”
“那你想和她们改善关系么?”
“想,可是她们都不理我。”
“你可以和她们一块出门看电影。”
一块约好时间逛街,周末的时候一块出去吃个晚饭喝奶茶之类的。
只要有了交流,你们的关系就能慢慢的恢复了。”
“可是……妈妈不让我晚上出门,怕遇到坏人。”
“那就不出门,但是逛街的时候你可以送她们一些小礼物什么的,比如围巾,布娃娃之类的,千万不要送很贵重的东西。”
“为什么啊?”
……
宁婉禾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眼眸逐渐暗淡下来,生机缓缓流逝……
“傻丫头,好好睡一觉,睡吧。”
江臣颤抖着手臂,手掌抚摸着女孩逐渐冰冷的脸颊,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整个人好似石雕一般,不再动弹。
傻丫头,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掌!
傻丫头,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不值得这么做啊!
傻丫头,真傻啊!
“婉禾!”
“老祖,为什么!为什么不阻挡婉禾,为什么啊!”
看着女儿被老祖击毙,宁重山瞳孔血红,脸色狰狞的大声质问道。
宁逸冷冷的看了江臣一眼,淡漠道:
“身为宁氏子孙,居然挡在敌人身前,不知廉耻的东西,宁家留她作甚!”
“可是婉禾她终究是您的后人啊!您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宁重山此时已经失去理智,愤怒的大声吼道。
宁逸转过头,看着宁重山,冷冷道:
“宁重山,你身为宁家家主,非但没有打败找上门的敌人,居然还敢质疑我?
教子不严,教出如此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儿,宁氏族长,你已不配担当!”
听到宁逸的话,宁重山如同雷击身体猛地一颤,旋即整个人便陷入疯癫状态,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我宁重山为了宁家呕心沥血,女儿如今身死,我居然还被剥夺族长的身份,哈哈哈!”
见宁重山如此不堪大用,宁逸决然拂袖不再看他。
场上发生如此变故,又见宁重山落得如此下场,宁家人心中戚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宁逸,你这个杂碎,她不是你能侮辱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江臣也气息断绝的时候,只见他将突然站起。
整个人犹如一柄笔直的长枪,划破天际,直刺宁逸!
“哼,废物!”
见江臣冲来,宁逸随手一道电刃掷向江臣。
众人的目光紧随着电刃和江臣,谁都能看出来,江臣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江臣被电刃刺中只有一个下场……
必死无疑!
“轰!”
电刃与江臣撞击在一起产生剧烈爆炸。
“嗒叭!”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江臣身上传出。
声音很小,就像是种子发芽时顶破地面时发出的细小杂音。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