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脸上笑容相当愉快:“可见你学识不够扎实,不然怎么会如此彷徨不自信。以后继续努力,不要骄傲,先生我的弟子,不在前三,都该是愧疚的。”
这话周澜立刻羞愧了,姜常乐也笑不起来了,压力好大的。
姜常喜端着酒盏过来:“先生,不然咱们庆祝一番。”
看到酒,先生就心脏不舒服,最近都不想看到这玩意。
瞪一眼姜常喜:“你拿这玩意欲如何。”一脸的有刁民想要害朕。
姜常喜委屈死了,赶紧让大福把酒盏拿下去了,不能妨碍了先生的眼,还委屈的招呼一句:“先生。”
先生没好气的很:“你好意思开口,先生什么先生,这事就是你的手笔,他们就是有想法,你若是不做此安排,他们能上哪去,这事你就是罪魁祸首。”
姜常喜:“先生,您当真是一抓一个准,弟子也觉得难辞其咎。”
没皮没脸的弟子,先生还真是没见到过:“是不是觉得先生罚你太少了。”
姜常喜:“先生,弟子很惶恐的。”
先生相信这话就傻了,从来没想到过,自家弟子竟然如此调皮。
常乐拉着先生的衣角:“先生弟子还没有看过这样潋滟的湖光山色呢。”
先生被这小子拉扯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注意用词。”
常乐顺势讨好:“还要先生教我。”
于是,结果便是先生拉着弟子去看湖光山色了。而且瞧着心情也没有那么糟糕。
然后对着姜常喜同周澜:“江南是不用指着的,小走一番,会会老友还是可以的。”
姜常喜:“弟子们听凭先生安排。”
去哪都好呀,反正他们也就是走走,晚回去一些时日而已。目的性并不是很强。
最高兴的就是大贵,不知道前方都有什么美食等着她。
因为先生对酒的抵触,周澜得中生员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庆祝呢。
周围的下人感叹,不愧是主子,心态这么平和,换成他们,都要给祖宗八代上香的。
姜常喜私下里面帮着周澜庆祝了:“恭贺周秀才。”
周澜抿嘴忍笑,在姜常喜面前倒也不矜持:“恭贺秀才娘子,以后,周大奶奶可以拿着自家帖子出门会友了,虽然还差了些,夫君我会继续努力的。”
姜常喜:“怎么就差了,我如今能算得上县上最年轻的秀才娘子了,骄傲着呢。”
周澜没忍住拉着姜常喜的手:“我也有点高兴,很高兴。”
好吧小夫妻坐在船上偷偷的高兴了小半夜,读书都耽误了。
回头小舅子就矜持的对着周澜说了一声:“恭喜。”
然后跟着一大片劝学,主要宗旨就是不能骄傲,继续努力,你这才哪到哪。别觉得就比他这个小舅子有本事了。
周澜那是虚心受教的,小舅子在代行岳父的职责。估计老岳父在他面前,也就说这些了。
然后睡觉的时候,小舅子扑在周澜的怀里:“秀才公了呢,哈哈,我每天都同秀才公一起学习。”
周澜心说,原来你一点都不淡然:“对,每天还有秀才公喊你起床尿尿。”
常乐咯咯咯的笑开了,睡觉的时候都是扯着嘴角的。
看着媳妇小舅子私下里面这么开心,周澜反倒是淡然了。有人替他如此高兴呢。
先生在船上给弟子上课,同在河边给弟子上课没什么区别,心情一样的好。
难得的是,三个弟子竟然会看一下地势,河流走向什么的,说的还颇为有那么几分道理。
想到自家男弟子,自幼跟着亲爹四处当官,对于这些了解一些不算什么。
可这女弟子还能偶尔插上两句,句句在点上,那就有点让人好奇了。她一个小娘子,如何接触这些的。
姜三老爷还能同小娘子说这些见识不成?
常乐最高兴:“果然是要出来游学才能长的见识,若不是亲眼看到,怎么说我都是不会明白的。”
姜常喜在边上猛拍先生的马屁:“所以要跟着先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先生冷哼,少拍马屁,他老人家不吃这套的。
姜常乐插科打诨跟着表决心:“我会牢牢的跟住先生的。”
就这么两个耍宝的弟子,再大的气,也被折腾没了。
先生心态平和了,一路上就好玩多了,毕竟是先生,见识多,渡口停下的时候,先生带着弟子们上岸,好玩的好吃的,怎么尽兴怎么玩。
不知不觉就超出先生的计划,走远了。
当然了主要的还是带着弟子去那些学堂拜访,友好交流,这才是游学的正确模式。
本是玩闹之举,可姜常喜却认识到了,游学这个词的正确意义。
原本的时候,姜常喜对于游学这个词的理解不是很正面,如今被先生带着四处走动,姜常喜认识到了自己的狭隘。
尤其是看到自家常乐日渐稳重,周澜每日不管多晚,都要把日间见闻整理出来,姜常喜就开始仔细安排路途中的饮食起居。
当然了路途中的差价也没少赚。
别说姜常喜长见识,先生也长见识呀,游学的多了,口袋空空的更多,就没有如同自家女弟子这般,游学一圈之后,竟然还能荷包鼓鼓的。
先生对着两个男弟子:“若小娘子们都如我这女弟子一般,让天下男儿该当如何汗颜。”
常乐:“我家小娘子怎么能是一般呢?”骄傲的口气,让先生听的牙酸。
周澜:“常喜自然是不一样的。”
先生黑脸:“没让你们夸,让你们学,让你们看,作为郎君经济之道你们还没有个小娘子弄得明白。”
常乐有点委屈:“我们是同我家常喜一起做的呀。”
先生:“人家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那是一起吗,那是给人打下手。”
常乐:“不学,不踏实的做事,如何学到东西,这同与先生学做学问是一样的道理。”
先生:“你当真是一张巧嘴。”
周澜:“是常喜说的,跟着一起做两次,自然就明白了。”
先生得承认,确实有道理,然后询问两个弟子:“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