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霖觉得今天自己的心情就像坐了一辆过山车,起起伏伏,最后以书法般的一撇,撇出了万里山河的畅快。
她高兴地给自己贴了一张面膜,坐在沙发上,准备想办法调查一下双双的情况。
忽然,门口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又是在酒店,柳江霖顿声警觉。
她没有出声。
她担心是有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她住在这里的消息,一旦出声,让外面的人确认她在里面,就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脱下拖鞋,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后面。
“咚咚”,敲门声忽然又响起。
这一次就响在她眼前,她吓了一跳。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声音。
她一愣,心中下意识地涌出一阵惊喜。
竟然是宋时雨。
柳江霖马上又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坚决不让自己的表情泄露出一点惊喜来。
她打开门,面无表情地把双手抱起,抱在胸前。
“你想干什么”
宋时雨摇头:“我没有想干什么,是她找你。”
边斯语小心翼翼地从旁边露出来脑袋,说:“柳柳,我崴着脚脖子了!”
柳江霖顿时愣了以下。
她下意识的反应是:边斯语的助攻这么快就开始了
她用眼神询问边斯语。
边斯语一只手抓住柳江霖的胳膊,强调:“我是真的崴了脚脖子了,一只老鼠从我脚边窜了过去,我吓了一大跳,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还把脚脖子给扭了。”
柳江霖这才反应过来,边斯语这并不是装的。她莫名觉得羞耻。看到边斯语和宋迟同时出现在她房间门口,她下意识地以为边斯语是故意借扭脚之名,把宋时雨给她带过来了。她心里面还在想,边斯语这彭友当得够义气的。原来是她想得太多。
“进来吧,你这怕老鼠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柳江霖故意没有去看宋时雨,也没有关门,扶着边斯语走了进去。
边斯语不时抽冷气。
宋时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柳江霖扶着边斯语在椅子上坐下,问:“要去医院看看吗”
“应该只是崴了一下,让我先缓缓。”边斯语说,“现在使不上劲儿,一使劲儿就痛。”
柳江霖问:“那你今天怎么办也不能开车了,是给你叫辆车送你回去,还是在我这里凑合一晚上”
边斯语摇头,说:“我这个样子是回不去了,上楼都难,收留我一下吧。”
柳江霖哦了一声,蹲在地上,检查边斯语红肿起来的脚踝,问:“你这是不是先应该喷一点喷雾看着还挺严重的。”
边斯语问:“你这里有吗”
柳江霖:“没有,我去买吧。”
这个时候,宋时雨终于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了。
“我去吧。”他说。
柳江霖直到这个时候,才愿意顺理成章地看向他,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客客气气的。
宋时雨去了。
边斯语立即坐直了,眼镜仿佛可以放出激光一般的闪亮,说:“柳江霖,我够不够意思”
柳江霖狐疑地看着她:“你装的”
“我脚都肿成这样了还装!”边斯语说,“我是受伤了第一时间借这件事把他带到你面前来了好吗!”
柳江霖:“谁让你带过来了”
边斯语冷笑:“装,你继续装!”
柳江霖不吭声。
边斯语啧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宋迟回来了,买了一袋子的跌打损伤的药,有药膏,有喷雾。
柳江霖对这些药似乎都很熟悉,挑了个喷雾出来,还有些嫌弃似的,说:“买这个就够了,买这个多干什么。”
宋时雨解释:“我也不知道哪个管用。”
柳江霖没说话,对边斯语说:“把腿伸出来。”
边斯语充满怀疑地问:“喷这个靠谱吗”
柳江霖说:“我这三部打戏拍下来,给你治一治脚脖子崴伤还是绰绰有余的好吧。”
边斯语就不说话了。
柳江霖是演员。之前拍打戏,没有任何一部打戏没让她受伤,最严重的一次,直接进了医院。在这方面,柳江霖确实有点“久病成医”的意思。
柳江霖给边斯语的脚脖子喷了三圈,“行了,先这样,明天看情况,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边斯语叹气,说:“这才新年第一天,就崴脚,我这运道不行啊。”
柳江霖:“呸,多大的人了还迷信这个。”
宋时雨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像一个多余的人。
他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先回去了。”
柳江霖站起身,重新看向他,点了下头,说:“今天多谢你了。”
“客气了。”
宋时雨端详着柳江霖的脸。她应该是卸完妆了,没有一点妆,素面朝天,白白净净,像一只刚剥了壳的鸡蛋。他想起她躺在他身边,睡醒时分,阳光饱满得像汁水,满溢出来,将他们两个人所处的房间填满。她距离他很近,很近,近在咫尺。
那个时候,他可以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依恋地亲吻、相拥。
“我先走了。”宋时雨掩饰性的挪开目光,说。
他真的走了。
柳江霖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等宋时雨离开房间,把门关上。
“别看了,人都已经走了。”边斯语开口说。
柳江霖对边斯语说:“你很烦。”
边斯语咧嘴笑,说:“你男朋友人确实不错,我在停车场那么远的地方尖叫,他也不知道是我,但估计以为是哪个女性遇到危险了,就跑了过来,很有正义感。”
柳江霖纠正道:“不是男朋友,是前男友。”
“很快就要变成男朋友了。”
“谁说的”柳江霖说,“我没答应。”
边斯语翻了个白眼,说:“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似的。”
“先不说这个,你再帮我调查一下那个双双。”柳江霖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她怀孕了,说是怀的柳诚志那家伙的。”
边斯语吃惊地瞪大眼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