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市向北,大约三百公里处有一座山,名叫正龙山。
山脉起伏,景色壮阔。如果从天空中向下俯瞰,可以清晰的见到,在这座山脉之中,有很多以红黄为主的中华古建筑,它们沿山体平缓地带而建,徐徐向上,宛若一幅古代的景观画卷。
这一片建筑不对外开放,山下的大门上挂着牌匾,上面写的是——明珠市特殊物资保障局。
但实际上,这个地方被知情的行政单位统称为—749超管局。
……
正龙山巅,靠左侧的一片平房建筑中,张云溪在这已经被关了12个小时了。
关押房间大概能有七十多平米,屋内除了一张铁椅子,以及门口正上方位置,挂着的一个硕大红色五角星外,就再无其它家具和物品了。
周遭的墙壁,全是由二十厘米见方的银白色金属组成,从单一的角度来看,它就像是被平铺开的魔方。
张云溪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一直在大喊大叫,甚至是使用国粹语言,去问候此地所有成员的全家,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根本没人搭理他。
待了大约六个小时后,张云溪也曾经试图越狱,但他发现魔方块一样的金属墙壁,非常耐干,以他的力量竟然找不到任何逃跑的机会。
再到后来,张云溪就开始试图装死,口吐白沫,狂脱裤子,但依旧没人理会他。
现在,他已经彻底安静了,低头看着自己变回普通人形状的手掌,心里充满了好奇。
张云溪曾以为,自己注射了火兔血和烛龙草原液后,那是必死的结果,但没想到,从荒区离开的几个小时后,他身体变回了正常人的形态,有一种虚弱感,但却没有病情恶化的征兆。
这种现象张云溪自己也不理解,所以他在思考。
“吱嘎!”
突然间,银色白的大门敞开,那名叫叶止的青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名,穿着皮靴,以及棕绿色作战服的人。
张云溪瞧着他,立即起身:“你们可算想起我来了!”
叶止根本没有搭理他,只扭头冲着那群穿着作战服的人员说道:“给他搞入档资料。”
话音落,七八名工作人员,拿着各种工具迈步上前。
张云溪有点发懵:“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问,全力配合就好了。”叶止低头观看着手里的资料,惜字如金。
明亮的灯光下,叶止帅气的脸颊,被光线照射的十分清晰,他五官立体,浓眉大眼,看着很有一股子英气,在加上他穿的是修身作战服,身高也有一米八二左右,整个瞧着英俊挺拔,完全算得上是硬派欧巴一级的外形了。
“拿着你的名牌,靠墙边站好!”一名工作人员将写有张云溪三字的名牌,伸手递了过去。
张云溪目光谨慎的看着对方,心里充满疑惑的回道:“你们要干什么?总得先跟我说一下吧。”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ok?”工作人员推了一下张云溪。
“快点!”旁边也有人催促道。
张云溪心里不爽,有一股子要反抗的冲动,但考虑到自己目前是扬痿状态,而且对方明显是特殊部门的人,所以也就忍了。
小张拿着名牌,按照对方的指挥,来到了左侧墙壁附近,身体紧贴着金属壁站立。
“唰!”
一名工作人员,低头调试了一下手腕上的遥控器后,左侧的金属墙壁瞬间变得通亮,浮现出测量身高,体宽,臂展等数据的投影面板。
“左右前,三个方向举牌!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听懂了吗?”一名女性工作人员,冲着张云溪说了一句。
张云溪停顿了一下,皱眉反问道:“我靠,这不是进监狱的流程嘛?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判我啊?!你就是判我,咱们是不是也得上法庭啊?得走流程啊,得有公理啊……!”
“嘴真碎啊!”女性工作人员表情无语:“别废话了,快点的。”
话音落,三名男子摸向了腰间的动能枪。
“你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大人物的原则是法无禁止既许可,对待小人物,动不动就要拔枪。”张云溪怂怂的嘀咕了一句,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旁边,众人打开视频记录设备,支上折叠床,搭建好各种仪器,开始记录张云溪的各种体征数值。
不远处,叶止坐在椅子上,低头继续看着资料,表情相当痛苦。
大约十分钟后,张云溪配合着对方,做完了类似于体检的检查。
“叶帅,我们做完了。”女性工作人员走到叶止旁边说道。
“入档,然后你们下班。”叶止头都没抬的回了一句。
“是!”
众人拿着资料离去。
“不是,兄弟,我求求你了!大哥,我叫你大哥,还不行嘛!你跟我说句话……!”张云溪发现拗不过对方,就蹲在叶止旁边,楚楚可怜的询问道:“我的那些朋友呢?!他们去哪儿了?还有我那大眼女朋友……她在哪儿呢?”
“姜馨在接受治疗,其他人由别的部门处理,我不清楚。”叶止淡淡的回了一句。
“处理是什么意思啊?!不是,你看我,我是主犯!你不用搞其他人……!”张云溪还要追问。
叶止缓缓扭过头,内心焦躁,伸手指着张云溪的嘴说道:“能不能闭上?!如果你不闭上,那我就给你缝上。我现在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听懂没?”
话音落,门外又走进来了三名中年,他们西装革履,异口同声的冲着叶止喊道:“长官好!”
“让他签字。”叶止翘着二郎腿回。
“张先生,这边请!”穿西装的人,素质还是稍微高一点的,非常敷衍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云溪很忐忑的问道:“签什么啊?”
三名中年一人负责笔录,一人负责视频记录,一人拿出了厚厚一沓子文件,伸手递了过去。
张云溪狐疑的接过文件,认真的扫了一眼,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吼道:“不可能,这我绝对不可能签字!这不就是卖身契吗?什么叫无条件接受组织调遣??什么叫无条件配合组织对我的身体研究?!你们要给我卵子挤出去,我也得配合呗。”
“对!”叶止认真的点头。
“对个屁!”张云溪直接扔飞文件:“太离谱了,我不签!不瞒你说,许太印按钻石的价格,收购我的子孙,我都没答应!你这一分钱没给,就想完全白嫖……!”
“闭嘴!!!”叶止被张云溪折磨的精神崩溃:“不要叨逼了!”
“……反正我是不可能签!”张云溪非常抵触的回应道。
叶止缓缓起身,回头指了指门口上方的红星:“你是不是飘了?心里没数了?你要跟小红星谈条件啊?要对抗啊?!”
张云溪有点怂的看了一眼门口:“反正我是肯定不能签,你这个太霸王条款了……!”
“你是不是不签?!”叶止问。
“对,你不用吓唬我,咱们必须讲道理……!”
“行,你够硬!”叶止转身,摆手冲着三人说道:“给入档资料都拿回来!”
三人收了资料,立马跟着叶止离开了房间。
张云溪有点虚,扯脖子吼道:“你不用跟我来这套,社会主义战士,会怕你这个吗?”
“唰!”
银色大门被关上。
叶止站在门外,伸手按了一下操控面板,低头看着手表说道:“你们在这等十分钟,我去一下副局的办公室!”
“是!”
三人点头。
房间内,正在扯脖子呐喊的张云溪,突然看到周遭墙壁缓缓变形。
“吱嘎嘎!”
一阵酸牙声泛起,银色墙壁竟然开始移动了起来,向张云溪所在的中央位置挤压,房屋四角也自行收缩,地面的边处也开始向上扭曲。
“卧槽!”
张云溪吓的一下站了起来,慌乱的扫向了四周。
三十秒后,正方形的室内,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大蛋!!
“翁!”
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响彻,张云溪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甩了!圆形的室内空间,开始毫无规则的旋转了起来!
“啊!!”
惨叫声响彻:“这……这踏马是个洗衣机啊!”
……
副局长办公室内。
一位白胖白胖的五十多岁中年男人,穿着背带裤,甩着稀疏的发型喝骂道:“离谱!!荒唐!!就这?还超管局最强的行动单位?狗屁吧!去了一百多人,动用了十几架城防级飞行器!你就给我拿出这样的报告啊?!三位上市集团的执行总裁凉了,现场还死了那么多人!你让我怎么跟上面解释?!你看看这些尸体的照片,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我都不好意思拿给那帮土豪太太看!这……很容易又吓出几条人命来!!”
叶止咽了口唾沫:“确实是我失误!”
“别说失误!我就问你,这事我应该怎么向上报,怎么解释!你给我个明确答复!”
叶止额头飙汗,心里回想起张云溪不停劝阻的一幕,心中大恨:“莱莱局长……!”
“莱莱是你叫的嘛?!’
“哦,不!”叶止立马调整措辞:“刘局!我的建议是……!”
“是什么?快点说!”
“建议是……我们去晚了,去晚了五分钟,没来得及制止荒区暴乱。”叶止咽了口唾沫:“以前……也这样报过,好写也好编!”
莱莱局长咬了咬牙,胸口起伏的走道窗口又问:“那死因呢?怎么解释?!”
叶止立即回应道:“我想了许久!只有一个解释最合理,三位上市公司老总,没有特殊原因,那不可能同一时间死亡。所以我的想法是……咱们给上层的建议就是,商务酒局,三位老板一块打麻将,饮酒过量导致心脏骤停……!”
“啪!!”
话还没等说完,刘局直接把桌上的尸体照片砸到了叶止的脸上:“用你纯真的大眼睛再看一遍照片!!脖子被割开了,脑袋被打碎了!你告诉我,什么麻将,能打出这种造型?!跟塔力般那帮人绑着炸耀一块玩的啊?!”
“不需要公布照片啊!”叶止摊手说道:“主要是,不是商务聚会,那就没有办法解释三位老板为啥一块没了。”
“荒唐至极!!”刘局气的头发都立起来了:“可笑至极!!这都不如说,他们三个坠机了,或者出现车祸了!”
“您想一下啊,这种说辞很麻烦的。”叶止立即解释道:“空难得做现场,道,坠机地点,你都的向外公布详细数据和信息,车祸也得联动很多部门。但酒局是比较私人的场合,这样对外公布,只需要找个地方就行了。每年喝死的人那么多,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荒唐!!你除了搞行动外,一无是处……!”
“嗡嗡!”
就在这时,通信器泛起了申请呼叫的提示音。
“滚滚!”莱莱局长,冲着叶止摆了摆手。
“是!”叶止立马逃跑式的离开了办公室。
莱莱局长站在窗口接通通信器,老脸笑的跟菊花一样:“是,领导,我们正在商量……对,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许太印,姜澜,还有冯成波……是在一块组商务局,饮酒过量导致死亡……您先别骂!!您听我解释……只有这说法,咱们最省事啊,其它的报告,你都得联动其它部门……对,现在省事是最重要的。是,三个人一块喝死的概率确实很低,但可以想点其他办法嘛,比如ai服务人员调错了酒,比如通风设备出错,室内气体有变化,总之就是意外嘛……对,肯定不能是投毒,这个事不能往凶杀上靠,这太负能量了……!”
……
关押室运转了十分钟后,恢复了平静。
张云溪大小便失禁的躺在地上,狂呕着说道:“我服了啊!不要再甩了……我都增长十公分了……!”
银色大门敞开,叶止看着张云溪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摆手命令道:“摁着他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