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官不知。”陆大人摇头。
“本世子也奇怪，虞兮娇自小在江南长大，到京城也就这么点时间，一直在内院生活，见过的人也只那么几个，会是谁和她结那么大的仇急了，欲置之死地而后，还有一点，陆大人不觉得这件事情过于的周详了吗？”
封煜轻轻的敲了敲桌角。
每一步都很稳，每一步都算计的很清楚，如果不是意外被安和大长公主发现虞兮娇的行踪，引得安和大长公主震怒，并且派了人过把虞兮娇找回去，当时虞兮娇就落入了算计之中。
这样的算计的确是很周详。
陆大人点头，认同。
“不只是能引得虞兮娇过来，还能让衙门里的人正巧出现在各种事情，如果守卫不离开，就没有小官吏让人过来的事情，更不可能让人怀疑虞三姑娘，所以，这个人在官府还有些能力，或者说他还安排了人手在官府。”
封煜继续道。
这样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身份都绝对不一般，陆大人眉头紧皱，他现在没有头绪。
“听说还有一个婆子的事情，陆大人，那个婆子呢？”封煜不再盯着这话题，又换了另外的一个。
“已经死了！去的时候就死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似乎是受到意外的袭击，她住的偏，没人看到有谁出入她家，只说这几日她出入的很频繁，之前的一段时间，她在养身体，是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嬷嬷。”
陆大人道。
“一个宫里出来的婆子，就是有旧主的，陆大人不觉得这很好查吗？她做的这些事情，跟旧主会没有关系？”
封煜不以为然地道。
“但她出了宫之后……再没跟旧主联系。”陆大人忍不住为六公主解释了两句，已经查问清楚，那个婆子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是六公主宫里的人，后来做错了事情，被皇后娘娘斥责，打了个半死送出宫。
那会差一点死了，听说六公主也很生气，最后也没有派人来看她。
更没有去皇后娘娘面前求情，这主仆的情分早就断了。
“两个守卫，陆大人查了吗？”封煜削薄的唇角勾了勾。
“查过，两个守卫的确都是有事情，谁也没有故意离开。”陆大人道，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两个守卫的确是不负责任，但他们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是一起离开，之后那个真的有事情，也是找人代替了一下。
之所以闹出事情，也不是他们两个的原因。
“好好的人会死？何况还是一个疯子！”
“有人杀了虞兰燕。”这一点陆大人很肯定。
“也算计了虞兮娇和本世子。”封煜自动把虞兮娇归到和他一起。
陆大人尴尬的点头，这事还真的不是他否认就能否认的。
“如果找不到其他的痕迹，那就是守卫的事情，特别是最后一个守卫，陆大人可以查查他的行踪，之前为什么离开，叫他离开的事情是不是特别的重要，非他不可，或者说非要在那个时候做？”
“这个守卫之前是一个人守着的，之后也是一个人守着的，有些事情除了他自己说的，其实没有证据，有谁能证明他没有自己进去杀了虞兰燕？说不定他就监守自盗，把人杀了，又说是别人。”
封煜嘲讽地道，目光落在陆大人的身上，却如同实质。
陆大人低低的“啊”了一声，忽然发现说不出话来。
“陆大人，你看本世子猜的对不对。”封煜似乎对他的震惊觉得有趣，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却又透着些让人心悸的寒意，“先是王祺云的事情，又是一个内院女子的案子，当时原本这位王氏女应该是会死的，死因自然是虞兮娇，但最后王氏女没死。”
“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二计，这一次同样看着像是内院女子的本事，耍那样的手段，目的也是为了虞兮娇，这一次和上次不同的是，王氏女至少是一个正常的，自己发现危险跑了，而这个虞兰燕，却是真的疯了，所以她死了。”
前后两件案子一起串联了起来，这么一想莫名的让人惊憷。
陆大人张张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但给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是。
原本都要死人的，前一桩因为王氏女的聪慧跑了，后一桩却因为虞兰燕是个傻的没逃走。
“后院的女子……”陆大人喃喃自语。
“后院的女子手段，能用到官府的人？哪一个女子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在官府安插人手？又有谁可能调动那么大的本事，连王谢之争也敢搬出来，这世上除了宫里的公主哪有谁这么厉害。”
封煜轻笑道。
“可这……不可能！”陆大人硬着头皮，提到宫里的公主，陆大人的心狠狠地跳了一跳，他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但心里又有一种感觉，这个方向才是对的，才是真的可能解释得清楚的。
普通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一次是六公主？婆子是六公主的旧仆！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陆大人管刑狱的，怎么就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这些人算计的从来就是本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本世子，这是真的当本世子死了，或者觉得本世子马上就要死了。”
原本还在笑着的眉眼忽然染上一股子戾气，封煜的手用力地在桌上一拍，震得上面的茶盏跳了两下，差点从案几上摔下来。
“陆大人，随本世子进宫。”封煜俊美的眉眼立时阴沉凌厉起来。
看这样子又是要去宫里闹事，陆大人急得脸都白了，他可不愿意陪着齐王世子进宫胡闹，到时候齐王世子没事，出事的就是自己了。
“陆大人，这是不愿意陪本世子进宫？”封煜冷笑连连。
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位惹急眼了，自己如果再拒绝他，怕是自己的大理寺都不得好。
陆大人求救的目光看向中山王世子，这位自打来了之后，基本上都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也不插嘴说话。
“齐王世子，少安毋躁，事情还得好好的查一查，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只凭世子的一些猜想，站不住脚。”
说完对着封京泽使了个眼色。
幸好，封京泽还算聪明，在起初几次没反应过来之后，“族弟且慢。”
“族兄有什么话要说？”封煜不耐烦地道。
“族弟，此事还得查证，说不定就是内院女子所为，这种手眼通天的内院女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对对，其实京城厉害的女子也多。”
陆大人连声道，额头上开始冒冷汗，跟着齐王世子一起进宫，就是作死，刑部尚书这个时候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自己就要被齐王世子拉进宫去了。
“女子所为？”封煜半信半疑，看着倒是比方才和气了些，这事如果不牵扯到他，他还算是满意的。
谁也不愿意有敌人暗中针对自己。
“可……能是吧！”陆大人含糊地道，他现在只想息事宁人。
“陆大人确定不是有人想谋算我？”封煜信，声音拔高几分，看着眉眼一厉，似乎就想发火。
“不可能是谋算齐王世子，世子为人良善，也没和人结仇，”
陆大人巴结地道。
“虞三姑娘不是良善之人，所以才有人算计她？”封煜又恼了，才拉平的唇角又嘲讽的勾了起来。
“这自然不是！”陆大人觉得自己被封煜的话套了进去，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缓了缓情绪，能当到大理寺卿，陆大人的能力也是众所周之的。
“陆大人，走吧！”封煜一抖袍子站起身。
陆大人愣了愣：“齐王世子要去哪里？”
“这事要查的还有六公主，不是吗？”封煜不以为然地道，“一个宫里出来的旧仆，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死了，这手段可不是一段人可以比拟的，说不定就和宫里有人关系，可能……有人最终想要的是我的性命，麻烦陆大人当一个见证，陪本世子去见皇祖母，把你方才说的话对皇祖母说一说。”
这还是要进宫？
陆大人明白过来后，脸色大变，这还是要进宫？隐隐有种预感，这事不好了……
陆大人终究还是进了宫。
但是去的不是并不是太后娘娘的淳安宫，而是皇上的御书房，这一次皇上派人过来宣封煜过去。
还没等他闹，宫里已经有消息过来。
看到皇上派来的内侍，陆大人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背心处已经汗湿。
御书房里，不只是刑部尚书在，端王封兰修和玉相也在。
封煜和大理寺卿陆大人进门后行礼，封煜在一边落座。
皇上看着精神还算不错，目光落在跪在当中的陆大人身上，问道：“陆爱卿把事情报上来。”
这是已经得到消息，问的也是虞兰燕的事故。
陆大人恭恭敬敬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待得说完，御书房静了一静。
为了推卸责任，陆大人不自觉地引用了方才封煜说的两种可能，比起他之前的分析，封煜的这两个可能让陆大人认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