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下午4点50分,北大营。
“大野君,您闻到这里的空气中布满了血腥的味道没有?”
“旅团长阁下,这样的味道恐怕只有您这样勇武的军人才能闻到吧?”大野平谷推了推眼睛,笑着说道。
“不,不。”嘉村达次郎摆了摆手:
“你要仔细地闻,这里有帝国军人的气息,有支那军人的味道。到处都有,这里,那里,每一个角落里。我甚至能够看到帝国军人的英灵正在天上注视着我们……”
大野平谷摇了摇头,太悲观了,旅团长阁下的态度实在太悲观了。
小小的挫折是无法动摇帝国征服支那的决心的,联队长阁下应该表现得更加坚强,只要这样才能带给士兵们以无上的勇气。
“阁下,38旅团的山本旅团长已经来了电报,明日九时,他们将会准时配合我们发起攻击。”
大野平谷的话并没有让嘉村达次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正在这个时候,边上的大野平谷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您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阁下?”
“我听到的只有漫山遍野帝国的歌曲……”
才说到这,嘉村达次郎忽然停住了口。
是的,他也听到了什么。
抬头向远处的天空看去,似乎有几个小黑点正在向自己飞来。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飞机,飞机!”
嘉村达次郎大声叫了出来:“中国人的飞机!”
北大营离奉天东塔机场实在太近了,从东塔起飞的飞机,能让北大营的日本人根本没有任何的预警时间。
六架飞机,如同翱翔在天空的六只中国雄鹰。
最前面的一架机身上画着醒目的血蔷薇的战斗机中,王毅恒向地面看了看,地面上的那些日本人好像一群群惊慌失措的蝼蚁一般,正在拼命地呼唤,拼命的用手中的枪向着天空射击。
王毅恒笑了笑,他摸了一下脖子上雪白的丝巾,然后,血蔷薇向着地面俯冲下去。
来了,我们回来了,王毅恒心里默默地说道。
赵镇藩旅长,田云,所有在北大营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而死难的忠魂们,我们回来了。
你们长眠于此,但奉天和中国军人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
血蔷薇俯冲着射出了一串接着一串的火舌,打得地面尘土乱飞。
当离地面近得简直能看清日本人丑陋面孔的时候,王毅恒一拉操纵杆,血蔷薇又呼啸着重新飞回了上空。
其实这样的飞机扫射,碰到有经验的军人,并不能带来多大的杀伤,但这却是在告诉北大营所有的日本人:
民国20年10月2日下午5时,中国军人的大反攻开始!
轰炸机扔下了一枚枚的炸弹,北大营很快燃烧起了火光之中。
一声声震撼的爆炸声,一丛丛冲天而起的绚烂火光,像一只只坚硬的铁拳那样无情地打击着北大营的每一个日本军人!
“支援!请求飞机支援!”
嘉村达次郎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如果不是边上的士兵硬拉着他躲到了掩体里,也许这位旅团长会拿着指挥刀要和飞机拼命。
该死的支那人,该死的正在夺取帝国军人生命的支那飞机!
似乎是为了配合着飞机的轰炸,几乎在飞机出现在北大营上空的同一时刻,奉天城内的火炮也同时发出了怒吼、轰鸣。
在夺取北大营还不到十个小时后,日本39混成旅团就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中国人想做什么?难道中国人竟然想反击吗?
很快嘉村达次郎的这一想法就得到了印证。
战斗机还在那不停的低空扫射,而扔完了炸弹的轰炸机居然一点离开战场的意思都没有。
驾驶着轰炸机的老黑,羡慕地看了一眼战斗机。
妈妈的这王毅恒的运气真好,打牌赢,现在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扫射着东洋人,狗日的好事都让这王八蛋一个人占了。
要是自己飞机上也有机枪的话……
“呜”的一声。
飞机上的掷弹手吓了一跳,老黑竟然驾驶着轰炸机如同战斗机一般从日本人的头顶低空掠过,然后这才重新拉回天空。
一切都看在了王毅恒的眼里,他不屑地撇了撇了嘴。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显然战斗机要比轰炸机来得威风得多。还不说别的,就在奉天的那群女学生中,战斗机驾驶员受到的热情和爱慕,远远就超过了老黑这种傻了吧唧的轰炸机驾驶员。
奉天,城防司令部。
“通电!”郑永面无表情地说道:
“告国民政府并全国同胞:民国20年10月2日下午5点,奉天大反攻开始。我奉天出动飞机、战车、火炮,掩护两千余名国民革命士兵向对面日寇朝鲜军之嘉村达次郎39混成旅团予以报复性反击。
时对面39混成旅团侧有关东军,后有日寇38旅团,但我反攻决心已下,反攻士兵已出,不到胜利,决不收兵。
奉天以一己孤城之力,抗击日寇至今,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国民革命之大旗亦将屹立奉天城头于不倒。
奉天愿以全城军民之鲜血,唤醒民众抗战之精神。
精神不死,则民族不死!
国民政府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奉天城防司令,独立第7旅旅长郑永,酋冬。”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司令部的参谋们,然后缓缓地拿起了电话:
“各部,我是奉天司令长官郑永,我命令大反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