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看看,你且看看!是老君要吞了你的阐教么模样,能吞了你的阐教么?你那阐教早失去了道基,吞来能做何用?”鸿钧手指着元始,吹胡子瞪眼,身子直在那里气得抖,朝着元始怒吼着。
旁边的魔祖罗瞩似也没有料到道祖鸿钧会有这般作态,在惊异的表情一闪而过过,只坐在那弈台旁,咪着双眼,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师徒的表演。
道祖鸿钧单手凭空一划,元始突然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蒙,现了一个莽莽苍苍的混沌世界来,那里阴风怒号,苦雨凄惨,时而又是电闪雷鸣、霹雳烈火,元始皱着眉头,显然不知道这是哪里。
“师兄?”元始突然看见一道身影,很诧异的呼唤出来,语气尚带着几分不确定,但元始知道,自己见到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跟随了亿万年的亲兄弟老君无异。尽管老君的面容苍老,披头散着不修边幅,形容枯槁间,与往常鹤童颜的面目有着太多的区别。
只见老君紧闭着双眼,面上一阵阵痛苦的抽搐传来,原来正孤身一人闭目打坐在那片混沌世界的正中央,已经石化了一般,任那些风雨雷电击打,穿身透体而过,任那些霹雳烈火,在身上融融的燃烧着,如此种种,老君就彷佛一今生前做恶无穷的罪犯,死后鬼魂被拘下那十八重幽冥地狱,正在那里接受着十殿阎罗的各种各样的残酷刑罚。
以老君圣人的修为,何以会这般的痛苦?显然老君并没有使用**力,仅仅以肉身相抗着,说白了,便是老君在虐待自己。
道祖鸿钧又是伸手一挥,元始眼前的景象便立时消失不现,又回到那九九八十一级阶梯的弈台上来,元始丧魂落魄的在那里,方才老君的处境给了他太多的震撼。这个时候,元始已经明白了老君身处何地了,老君身处的地方准确的来说并不是这今天地三界间,而是老君手中的先天至宝太极图幻化出来的一片混沌鸿蒙空间。
世人皆知老君的太极图能幻化池水风火,衍生大千世界,却不知老君的太极图还能幻化金桥,让所求者通过金桥,能达到心中的彼岸。老君在此次无量量劫大战中失败,决定隐而不出,再不问天地三界是非,原本将自己锁在天外天八景宫中便可,没料到老君却以太极图幻化成一个鸿蒙地狱,让自己的灵魂**皆接受大煎熬,进行“炼狱”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道教虽然输给了玄木岛与巫族,再不能争雄天地三界,但这也是因果循环,算是三清喝下那杯自己酿造的苦酒罢了,以老君的心胸,自不会看不透这点,怎么也不会对自己进行如此折磨,想来还是因为亲兄弟的临阵脱逃,太伤了老君的心,老君在为没有管教好自己的这个兄弟而自责吧。
元始呆若木鸡的看着手中的盘古幡,脸上阴晴变幻着,一会线想着老君是因为自己而这般,自己应该去替代着老君受苦;一会儿又想到老君脸上那**的表情,只觉得浑身都在麻,情不自禁的便缺少着勇气。痛一会便罢了,我元始也未必承受不住,可老君那般将浑身功力散去,以证道宝贝太极图将自己封锁困住,分明是不打算再回到这今天地三界了啊!难道我元始也要像他那般的亿万年,直到这今天地三界给毁灭了?!
道祖鸿钧坐在那里,似入定了一般,一言不,但道祖鸿钧又如何不知道元始心中掀起的诣天波澜?今日经历了此多,在弈台上自己也给了元始这么多的机会,可元始终究还是没有那大顿悟之心,依然沉沦于红尘纷扰中。
盘古兄长啊,昔日你见得自己的兄弟,我与那罗瞩两人相斗,水火不容,你心中苦痛,为了让我与罗瞩二人罢手,便是舍弃了生命也在所不惜,这是何等的悦爱之情?你临死之前将三清兄弟托付于我,可我教导出来的元始,竟然在生死关头弃兄弟而去;如今见得兄弟因为自己受苦,心中想的不是要替兄弟去承受,而是自己在考虑着自己的未来……
盘古兄长啊,是我鸿钧对不起你,才违你的托付啊!鸿钧突然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两滴硕大的浊泪从眼眶中滴落下来,“噗嗤噗嗤”的两声,直滴在跪在地上的元始的身前。
道祖鸿钧的天道也会哭泣么?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道祖鸿钧一直主掌着整今天地三界,在世人的心目中,道祖鸿钧化身天道后,便从此无欲无求,再没有半分七情六欲,只冷冷的在紫霄宫中以造化玉、聪继续参化完善着天道法则,操控着天地三界的所有一切,没料到今日道祖鸿钧竟然破天荒的落泪了。
整今天地宇宙豁然间便变色了,一时间愁云惨淡,冷风凄苦,在三十六重天宫内,在地界四洲四海上,在十八重幽冥地狱里。亦洲沉沉,簌簌瑟瑟,聚而不散,凝而不消,在飘飘荡荡;。二染着众生的心灵,众生莫不感受到道祖鸿钧天道的伤悲,管那些神仙鬼怪也好,禽兽蝼蚁也罢,莫不在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彷佛这魂灵最深处的悲哀也掀了起来,要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反复着,众生谁还禁受的住,皆在那里仰望天,嚎啕大哭起来,,
那醉倒在开封城上虚空,卧在云端独自伤悲的李松,经受得这么一遭,反倒是清醒了许集
李松之道并不在道祖鸿钧天道之内,若天道的规则要强加于李松,李松自然而然的要心生警怯。李松掐指一算间,便明白了道祖鸿钧天道生了何事,顿时默然无语,道祖鸿钧也要泪垂,这是多大的一种伤悲?
正所谓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李松如今修为日进,才知道道祖鸿钧天道的广袤与包容,实在是穷常人一辈子的想象力,也难以企及的。就像那句我们常挂在口边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李松也是在如今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体现了“众生平等”之意。
朝夕相处的两个男女,并不表示他们之间有真爱;哪一天他们分手了,离开了,也并不是表示他们之间的不爱!世上的事情便是这般的难以捉摸,只能用心的去感受着。可笑可叹无数的人,总在每日的怨天尤人,却不知那费尽了千辛万苦才从石头缝中长出的小草,又要去帐恨着谁?
谁说?道祖鸿钧化身的天道乃是无情之道,许多心比天高者想要建立那什么的“有情之道。”那不过是因为“大爱无疆。”他们不懂得什么是“情”罢了!
李松心中想得分明,自不愿再在此处久呆,便欲回那玄木岛而去,毕竟如今时间紧迫,与巫族大战在即,自己为玄木岛之,万不可乱了军心,只得将心中的一切伤悲压下,尚还有许多话语要与门下交代一番,才好心无牵挂的去那宇雷外的鸿蒙混沌中将扁拐与轮回杖合一,明了自己的前世今生,证得自己的大道。
就在李松即将行动间,有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飞闪而来。男的俊朗挺拔,女的芳华绝代,正是那李松的两位前亲传弟子后真与婶娥夫妻二人,后真婶娥二人来到李松身前,扑身便拜到行礼,却是没有说话。二人昔日追随后土,已经离开了玄木岛的门墙,所以并不称老师。
李松心中感概,如今玄木岛与巫族的形势,二人自然也不可能重新归于玄木岛门下。李松伸手将两人扶起,道:“你们夫妻二人的心情,贫道也是明白,只是两位如今已非我玄木岛门下,相见不需要行得如此大礼的了。”
“若非道长,我等夫妻二人早已经身死飞灰,明里还能在这里与道长说话?无奈天意弄人,我等不得早晚侍奉于道长身边。道长的大恩大德,怕是后真夫妻此生也难以报答得了?”后真虎目含泪,道:“如今后土祖巫已走,我等夫妻二人也将跟随而去,恐怕日后再与道长相见无缘,是以才厚着面皮,特来与着道长道别
后真说罢,将着背后那盘古弓取将下来,旁边的婶娥也是摘下手中的先天灵宝红绣球,两复又跪下,双手向着李松奉上,后期道:“这盘古弓乃是道长教会后典如何使用,红绣球更是道长赐予婶娥,如今我等夫妻二人也用不着此物,便一起归还于道长,还请道长不要嫌弃于我等
李松见得那上面缭绕着似有似无的杀气,白玉一般毫无瑕疵完美无缺的盘古弓,以及那上面隐隐浮现七彩功德霞光的红绣球,暗道:红绣球先天灵宝,定鼎天下姻缘,功德无量;盘古弓更是盘古大神肋骨所化,威力无双,这样的宝贝谁会嫌弃?!只是这红绣球便罢了,毕竟原本就是我玄木岛之物,可这盘古弓乃是以前镇压巫族气运的宝贝,后真也给了我,可见后真对如今的巫族实在是失望透顶了。
李松见得后真表情,顿时便明了后卑的心思。此番量劫前,巫十三亲自并往不周山,请得后土等人出山相助,却偏生如今的一番行动,伤尽了几人的心,后真性子决然,这一番连盘古弓都送出来,便是要表明态度,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会再出山了。这也不过是表面的现象,怕是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后界婶娥二人因为云霄的死,深真亏欠于我,于我玄木岛吧!
李松想了想,道:“后鼻、婶娥,贫道也知道你们放不下自己的身份,你们去陪伴后土祖巫一番也好,这盘古弓与红绣球贫道便先留着,那日你们能放下了,便来玄木岛取走吧!”说罢,李松默默的将两者摘于手上。
见得李松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后卑嫁娥二人对望一眼,便朝着李松躬身行了一礼后,朝着后土消失的地方走去。后真与后土一二,倒也不怕找不到地方乃李松看着后卑嫁娥二人离云二直至两人消失不现,虽然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李松也还是禁不住的好一番愕怅。
李松看着手中的盘古弓与那红绣球,一红一白,在那里相互辉映着,盘古弓坚毅的造型,充满着阳网之气;红绣球圆润的曲线,充满着阴柔之美,一攻一防,配合得天衣无缝,与后真婶娥两夫妻还真是绝配,如今落到自己的手中,还真是有点风马牛不相及,暴珍天物了。
李松突然想起这盘古弓需要巫族之人才能使用,不禁苦笑起来,看来自己也只有像昔日的十二祖巫那般,将盘古弓给供奉起来,中看不中用。
这么一想,李松倒是想起了一事,很有点惊奇起来,昔日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脊梁化成了不周山脉,四肢头颅化成五岳,身躯更是化成了宇宙天地间的万物,甚至连那气门都化成了北海的海眼,为什么偏偏要留下了这么一根肋骨,仅仅只化成了一把盘古弓?
纵观盘古弓的一生,先是无人能使用,被十二祖巫束之高阁,继而后弊收服后,射了妖族九位金乌太子,但是随后再无作为,反而是被后真化成了一把大斧头,在太阴星上砍了亿万年的桂花树!
如今在自己手中又不能用,那盘古弓岂非就这点作为?那不真丢了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面皮。这盘古弓远远不是被巫妖大战撞断,被元始炼化的半截不周山脉番天印能相比的,那半截不周山脉不过是号称盘古大神脊粱,实际上洪荒中被风雨侵蚀了亿万年,灵力早就被天地三界给吸收了去。打个比方,你如今去将那东岳泰山炼化成宝贝,也不过泛泛而已,那还是盘古大神的头颅所化的呢!?否则,怕是五岳不早就被炼化了去?
可这盘古弓不同,这可是盘古大神原装的肋骨啊!什么是原装,那是表示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灵气还完全的保存在啊!射了金乌九太子虽说是拯救了洪荒,有大功德,实际上也就屁大的事儿,金乌九太子不过是金仙修为,随便找个准圣就可以搞定,用盘古弓射他们还真可算是抬举他们了呢?
李松隐隐觉得这盘古弓定然没有这么简单,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将这盘古弓与红绣球收好,飞身一闪,化作一道青光,望那玄木岛上飞去。
却说那天庭弈台之上,魔祖罗瞩原本一直在看着道祖鸿钧的笑话,此刻见到道祖鸿钧落泪,哪里会不知道道祖鸿钧心中所想,魔祖罗瞩顿时也是心有戚戚,怎么还有着心思取笑道祖鸿钧?一想到盘古大哥托付给自己的巫十三,与着眼前的元始根本就是五十步与一百步,大哥不用笑话二哥啊!唉,算起来我也是对不住盘古大哥啊!魔祖罗瞩黯然的长叹了一口气。
元始徒然见得道祖鸿钧落泪,心中莫名的一阵悸动,一股无边无际的不妙感觉在心里蔓延得开来,元始也是圣人,如何不知道这种感奂代表着自己的即将大难临头?若是不怕死,元始也不会落得如今的境地,可在道祖鸿钧的面前,自己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无益的,该怎么办?元始心思急剧的转动间,脑门顶上的冷汗又是“刷刷”的流下来。
元始一眼瞥见了弈台那端的魔祖罗瞩,元始此刻也隐隐的知道了魔祖罗瞩是谁,怕是就是以前老君口中说的那个,“道祖鸿钧也对付不了的大对头”了,元始是病急乱投医,犹如在无边的黑暗中看见了一道曙光,赶忙望着魔祖罗瞩拜道:“道长且救救我!”
见得元始向自己求救,魔祖罗瞩的心情到是好了许多,眼睛挑衅的望了道祖鸿钧一眼,向着元始笑道:“你也不要叫我道长,要真以你的出身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师叔?!你要是能救我,便是师爷我也叫了!元始是落水者遇见了漂浮物,管他是不是救生圈,先抓住再说,元始转而便向魔祖罗瞩道:“师叔,你若能救得弟子,弟子日后定然为师叔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反正和道祖鸿钧已经翻脸了,干脆就彻底些。
不得不感叹在死亡的威胁下,我们总是更能现一个人的本性,就比如东胜神州历史上许多的满口道德之士,天天在口中向着别人念叨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可当异族侵略者的刀子一架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便赶忙的跪下,趴着,像一条狗般的摇着祈求的尾巴。
这时候,管他仁也好,义也罢,统统,没有自己的那条狗命更重要。
道祖鸿钧见得元始如此的作态,一时间无比的愕然,在那里气得浑身连连抖,楞是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