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你是发现我要造反,还是猜到我会变故?”
熊王扫视过眼前数不清的头罩男子,心里清楚他们这些绝不是黑手党成员,他早就让人盯着黑手党内部一举一动,任何人手调动包括近卫军部署,熊王心里都一清二楚,这些人超出他的掌控。
毫无疑问是外来力量,继而也就证明教父早有防备甚至可以说今晚就是一个陷阱,只是熊王生出一丝不解,自己决定造反到杀入这里也就两个小时,这些养精蓄锐的持斧男子却好像等待多时。
缓缓站起身来的白发老人,毫不掩饰自己的算计:“我没有发现你要造反,我也没有猜测你的变故,我只是要迫你大逆不道,虽然你答应放弃上位支持娜塔莎,可你始终是一个担忧的炸弹。”
老人清晰指出熊王存在的危害:“传位仪式的整个过程以及未来日子,威望和能耐给予你太多底牌,只要你想,只要你振臂一呼,你就很大概率把娜塔莎推翻下去,至少你也可以自立门户。”
“我不能让这个场景出现,我也不能让黑手党分裂。”
叱咤风云数十年的老人,眼神闪烁一丝光芒:“我权衡一番决定迫你造反,还是这个关键时候,让你成为叛徒没有藏身之处,至少黑手党无法容纳下你,所以我才派杰森兄弟他们去刺激你。”
在熊王脸上流露一丝苦楚的时候,老人又声线平缓而出:“让你打针不过是我故意引起你反感的行为,继而让你带人来找我兴师问罪,我知道你会来这里,因为忠厚的你不会在钟楼指证我。”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洞开,流入一股股冷风,也拔高了教父的声音:“唯一有出入的是,我根本不需要派人刺激你,你已经有了大逆不道的反心,即使没有杰森兄弟过去,你今晚一样会造反。”
“我还以为需要给你加一根稻草。”
教父身躯缓缓退后站到人墙后:“没想到你完全不需要我的刺激,熊王,我该对你说一声失望,还是该说一句欣慰?你的欲望和你的理智终于战胜情感,再也不是一头我又爱又恨的鸵鸟了。”
他还恨铁不成钢的喝出一句:“如果你早一点显现今天枭雄本质,你又怎么会落到身败名裂的地步?熊王,束手就缚吧,我看在一场兄弟的份上,保证给你一个善终,还让你的死忠活一半。”
说到这里,教父还用狠戾眼神扫过十多名熊王心腹,在持斧者的注视下,十多名熊王死忠没敢轻举妄动,不过见到教父扫过一眼,他们并没有丝毫愧疚低头,只摆出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态势。
选择来这里,他们已想过自己的归宿。
“教父,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相信你吗?”
此时,熊王正勾起一抹戏谑,还有说不出的失望,他似乎不再忌惮眼前老人,更多是一种被抛弃的痛苦:“教父,加入组织以来,我自问忠心耿耿,出生入死征战无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些年更是绝对维护你的权威。”
熊王拍着自己的胸膛,一字一句响彻大厅:“哪怕我声望如日冲天,我也依然没有半点反心,你十年前受伤难于主持大局,我不仅没有趁机篡权,反而打消其余兄弟念头,忠心不二拥护你。”
庞大的身躯在灯光中流淌一抹悲凉:“五年前,你要把教父位置传给我,我也没有接受,除了我没有太大的野心之外,最重要的是,我真心敬重你为教父,不到无可奈何我不会坐上你位置。”
“因为我清楚人走茶凉的境况。”
熊王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凄然,也让四周气氛冰凉了两分:“我坐了你的位置统率了黑手党,你的荣耀和光鲜就会消散无踪,我敬重你,我爱戴你,所以我希望你多享受几年风光的日子。”
他扯开自己的领子喷出热气:“而且我从来没有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你,我有无数次取代娜塔莎的机会,但是我没有杀掉她坐实自己权力,最近一次,我还亲自去机场把她从周不群手中抢回。”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无情照沟渠。”
在教父没有多少情绪的目光中,熊王像是野兽般喝出一句:“教父,你痛心我来到这里,我更痛心见到这个陷阱,我付出一切,换来就是这种结果?不患寡而患不均,教父,你可对得起我?”
“幼稚!”
教父保持着一抹波澜不惊,面对熊王质问依然风轻云淡:“这是弱肉强食的社会,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江湖也没有啥眼泪,事到如今,你还问我是否对得起你?我的态度难道还不明显吗?”
“熊王,知道为什么我要除掉你吗?”
白发老人并没有被熊王的言语打动,脸上保持着一抹杀伐:“很简单,那就是你太感情用事了,你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将,但你绝对不是一个合格枭雄,我等你这么多年,你没有半点改变。”
他无形中拉开了自己跟熊王的距离,让持斧男子横在了自己的面前:“杀掉你固然有一点可惜,也会削减黑手党的实力,可是从长远来看,你死了,利大于弊,熊王,你今晚注定九死一生。”
他手指一点:“你杀不掉我,你就会被我杀死,你在半小时内杀不死我,你也会被钟楼赶赴过来的兄弟乱枪打死,放在平时,你的威望足够让你赢得恭敬,今晚,你落在他们眼里却是造反。”
熊王拳头微微攒紧,教父果然歹毒。
白发老人眼里闪烁睿智:“无论你真大逆不道,还是我故意设局陷害,你都跳进黄河洗不清,因此,你只能杀出一条血路,砍掉我的脑袋成就你的霸业,熊王,这就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熊王厉声喝道:“教父——”
白发老人也嘶吼一声:“杀!”
指令一下,数十名口罩男子马上挥舞锋利斧头,二话不说就向熊王和手下攻击,白色锋刃,黑色斧身,红色把柄,三种简单颜色却构造出摄人锋锐,那一道道弧线,顷刻让人嗅到死亡的气息。
“熊王,杀出去!”
此时,距离熊王十余米的一个光头亲信,冲前提醒神情凄然的熊王,他担心熊王放弃挣扎放弃反抗,甩手就拔锸腰间的枪,可惜这位追随熊王出生入死的血性汉子,忘记了四周虎视眈眈敌人。
细节不仅决定成败,有时更决定生死,呼呼!六把斧头从身前身后抛射而至,光头男子条件反射格挡掉身前两把斧头,还没来得及感受手豹肉模糊的疼痛,背部又传来几记利器入肉的动静。
“扑!”
光头男子的背部迸射出数股鲜血,极其不甘心扭头却见一把斧头劈到,本来侧转的上半身如同遭受重击般倒在地板,身上四把斧头,胸前更是致命一斧,汨汨流血,圆睁的双目渐渐丧失神采。
“汤!”
另一侧的平头男子痛苦嘶吼,拔出手枪射翻两名头罩男子靠向同伴,还身手敏捷躲开背部一斧,却没有防到对方从地上砍过来,一把斧头狠狠斩在他的小腿上,他枪口一垂毙掉滚过来的对手。
头罩男子当场脑袋开花,握着斧头瞪大眼睛死去,不过平头男子还没拔掉腿上斧头,一道寒光就掠过他的胸膛,胸膛瞬间破裂迸射鲜血,在他倒地时候,最后意识是数名同伴相似被对方砍翻。
熊王怒吼一声:“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