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默默的瞥了一眼被刘辩时刻挂在腰间的酒壶,赧颜一笑,旋即亦步亦趋的跟在刘辩的身后向城下走去。
杨修与李儒并肩,落后于刘辩半个身位,却见他皱眉沉思了片刻,旋即淡淡的开口说道:“听闻刘幽州自打署理幽州以来,爱民如子,政绩斐然,颇有名望,您何不修书一封,将他招来倚为臂助呢”
杨修所言之刘幽州,名为刘虞,其人乃是东海恭王刘僵的后裔,丹阳太守刘舒之子。
用后世的话来说,刘虞绝对是根正苗红一般的存在,远比中山靖王之后要名正言顺得多。
刘辩闻言,默默的与李儒对视了一眼,见李儒在闻言之后,竟露出了一抹嗤之以鼻的表情,于是他亦并未急于做出回应,而是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儒深知刘辩是在等待着自己的意见与看法,于是当即直言不讳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道:“刘幽州的日常生活简直可以用穷奢极欲来形容,他老人家对异族的怀柔政策,于汉家百姓而言却是何等的残忍”
“一味的怀柔便意味着一味的骄纵,刘伯安身为幽州牧,却年年向匈奴奉以钱粮物资,这样的幽州牧,不提也罢。”
李儒在提及刘虞的时候,言语中充满了不屑一顾与嗤之以鼻。
刘辩显然是被李儒给说动了,他的想法大概跟李儒差不多。
“若刘伯安果为赤胆忠心之臣,那么在朕率众途径广阳郡时,他又怎会稳居蓟县而不出呢”刘辩淡淡的说道。
刘辩说着,忽然无奈的轻叹一声,道:“算了,不去想他了,靠人不如靠己,值此乱世,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陛下圣明。”
李儒微微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
杨修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轻易开口。
刘辩转身笑呵呵的拍了拍李儒和杨修的肩膀,道:“玄菟百姓大多聚居于高句丽城内,高句丽初定,还需张榜安抚百姓,此事还需尔等亲自来办,这段时间便辛苦你们了。”
“此乃优分内之事,不敢言苦。”李儒躬身而退。
杨修无奈的长叹一声,向刘辩拱了拱手,不情不愿的与李儒一同告辞而去。
李儒欠了刘辩一个天大的人情,如今根本没得选择,因此只能被动认主,但杨修的心中却仍旧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他的心中存了一份静观其变的心思,若刘辩趁势做大,他再拜主也不迟,若刘辩在滚滚乱世洪流中不幸折戟沉沙,他亦可以凭借弘农杨氏嫡系子弟的身份另投他门,因此,杨修并不急于拜刘辩为主。
待李儒与杨修离开之后,刘辩亦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玄菟郡太守府走去。
别看玄菟郡地广人稀,但这里的太守府却被前几位玄菟太守修建的极其富丽堂皇,太守府内多有逾越之处,府内雕梁画栋,奇石异珍应有尽有,其建筑面积、家居陈设足可与大汉的诸多王府相媲美。
入府后,刘辩直奔后宅而去,进入内室后,他倒头便睡,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巳时三刻。
柴绍在二门外请人代为通传:“宇文成都已将四城收入彀中,如今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再过半个时辰左右,便可率军抵达城下。”
刘辩闻言,连忙穿戴一新,快步前往二门面见柴绍,在确认了宇文成都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之后,他当即召集城内文武官吏,出城十里,迎接宇文成都凯旋而归。
想起柴绍在二门外焦急等待自己时的模样,刘辩无奈的长叹一声,暗道:“没有宦官随扈在侧,的确多有不便啊。”
过了二门,便是后宅,唐姬与刘辩在后宅居住生活,而柴绍身为男性,不敢越过雷池半步,故而才会发生刚刚那一幕。
正当此时。
前方忽然卷起滚滚烟尘,刘辩见状,连忙挥手示意銮驾徐徐缓行。
良久之后。
宇文成都一马当先,在距离刘辩銮驾二十步外滚鞍下马,旋即快步来到刘辩的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请陛下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刘辩一跃跳下轺车,快步上前,亲自将宇文成都给搀了起来,旋即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又挽起了他的手臂,当着众人的面,伸手直指宇文成都,遂朗声说道:“得卿兄弟,天下不足平也。”
刘辩故意当着群臣的面,将宇文成都的身份地位拔高了一筹,与之称兄道弟,这么做也能够起到千金买马骨之奇效。
刘辩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激励麾下的文武官员,只要你拥有为朕开疆拓土的能力,朕便是与你做兄弟又有何妨
创业之初,刘辩也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因此只能通过画大饼的方式来激励群臣。
将大饼画在宇文成都的身上,刘辩真是一点也不亏。
经过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宇文成都挥手将安禄山招致近前,为刘辩介绍道:“启禀陛下,此人名叫安禄山,其人颇为勇武,更有献马之功。”
宇文成都说着,将两指放入口中,打了一个呼哨。
下一刻,千里黄花马发出一声如龙吟般的嘶吼,发足狂奔,好似踏云而来。
刘辩压根连看都懒得看它一眼,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安禄山的脸上,见他的脸上带着一条长长的鞭痕,联想到宇文成都刚刚说过的献马之功,心思通透的刘辩当即便已经猜出了安禄山挨鞭子的原因。
“伴生名将,果然名不虚传,模拟器诚不欺我啊。”刘辩如是想到。
“有宇文成都负责节制安禄山,晾他也翻不出大天去。”
刘辩暗暗的点了点头,旋即将目光移向了膘肥体壮的千里黄花马,看过之后,他晒然一笑,旋即挽着宇文成都的手臂,来到战马一侧,道:“朕已知晓尔等心意,但老话说得好,宝马配英雄,成都武艺独步天下,岂能无宝马相伴”
刘辩说着,两臂稍一用力,将宇文成都托举上马背,道:“朕将此马赠与成都,盼成都继往开来,再立新功。”
宇文成都闻言,连忙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道:“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好。”
刘辩上前挽起宇文成都的手臂,拉着他登上轺车,宇文成都百般推辞,见实在推辞不过,于是亲自为刘辩驾驭轺车,向城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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