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年多以前在西非闪亮登场后,奥军的火箭发射器又经历了一轮更新和改进的过程。帝国战争部和军方吸取了实战经验的教训。
相关人员递交的总结报告和弗里德里希武器测评日志中,很明显地感觉到该武器五公里的射程对于陆地战场的重要性不大。
而在海面交战命中率又太差了,所以与其牺牲威力提升攻击范围,不如将短、平、快这三个特点发挥到极致。
在设计人员的努力下,新一轮改进工作中的新式火箭的射程被缩减到只有一公里,但是其威力却提升了将近一倍而发射速度也变得更快了。令人惊喜的是,新版的造价上没有太大变化。
就当作为总指挥官的弗里德里希下令所有奥军火箭瞄准万那土邦的军队之前,无论是当地的土着还是兰芳都以为此举意味着荷兰军队又来要好处了。
万那土王更是判断阿尔杨·朋赫上尉所率的荷军意图一举灭了兰芳。毕竟前者早就有此意,只要消灭所有的华人上层势力,那数百万中层和下层的华人就全都会成为他的奴仆。
等他灭了华人公司后,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些阴险狡诈的英国人,然后再把荷兰人赶走,到时一统天下。
在这位“野心家”的认知中,荷兰人拥有最强的实力,但好在他们的故土远隔万里,而且秉性较为贪婪,被收买是很容易的。
而英国人在北婆罗洲虽有些产业,奈何人数少显得实力较弱,不过因其地形限制让土王鞭长莫及。
东万律城头。
看到那支出现在不远处的西式军队时古六伯不禁心中一震,手中已经满是缺口的大刀险些掉在地上。
“古六,那些洋人是你请来的吗?”谢桂芳缓缓地说道,此时的他已年逾古稀本不想再插手公司事务,但值此局势艰难的时刻也毅然带着家族子弟帮忙守城。
谢桂芳是武举人出身,善使一对铁胆,能开三担之弓,本应成为兰芳大总制,但第一他与刘台二交情匪浅,第二他本人也无意向。
(谢桂芳就是古六伯之后的兰芳大总制,但是年老力衰,再加上局势衰微,所以没多久就驾鹤西去了。)
“不是我,当年刘台二花了20万两银子也不过是请了200荷兰兵助阵,眼下恐怕有上千荷兰兵。莫说是万那土贼,就是下了东万律也未可知也。”
当时整个婆罗洲的华人公司,除了大港公司以外,没人打赢过荷兰人。但那也是在得知荷兰具有情报优势的前提下,以伏击的方式付出了巨大代价才取得的胜利。
兰芳公司最窝囊的刘台二时期,十一个荷兰士兵带个翻译官就敢在兰芳的总部收人头税。
(刘台二是古六伯之前的兰芳大总制,也正是他在位期间导致兰芳开始急速衰落。一种说法说他是无辜的,仅仅因为被骗所以签下了卖过条约,但此人又十分守信,所以沦为荷兰半殖民地。
另一种说法是他上台初期实力不稳,为了控制住局势才引狼入室。)
“古六,你这么说,来者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啊。”谢桂芳长叹一声,他还记得年轻时候兰芳公司是何其风光,简直用万国来朝形容也不为过。
“是的,谢伯。我怕这是大港,或者是三沟请来灭我们的。合顺公司那帮天地会的余孽也有可能。”
古六伯的话引起了谢桂芳的共鸣,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战场之上。
当奥地利的炮口转向万那土人的时候,万那土王努尔·阿齐兹冷笑道。
“这些家伙以为我们没大炮吗?把家伙都亮出来,让他们见识一下!”
六门经过荷兰人临时赶制的土炮被推了上来,这可是花了努尔·阿齐兹1000斤黄金才换来的。
这六门土炮虽然科技含量低,但是看起来可是比奥地利人的火箭发射架威武霸气多了,最起码看起来就很敦实。
另一端的弗里德里希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大吃一惊,放下望远镜对着旁边的弗兰茨说道,“看来这仗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好打。”
“到底是什么状况?”由于事出匆忙,这次随远航船队前来的只有1000名奥地利海军陆战队士兵以及50名真腊护教军成员组成的先锋,而大部队还在海边。
“对方配备了火炮。虽然只是过时的老式土炮,但是可能会给我方带来一定的伤亡。”
弗兰茨松了口气道,“区区几门无法改变战局的土炮,完全用不着担心。”
“哈哈,我还以为你还是像在西非时那样不愿意过多杀人呢!既然如此,就先让他们见识下我们的大礼花吧。”
“那是火箭!”弗兰茨更正道。
“都差不多,反正都是飞到天上,会炸的么。”
随着弗里德里希一声令下,20台火箭发射器以每分钟6发的射速持续向万那土王的火炮阵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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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新式的反步兵型无杆自旋火箭弹内部加装了大量钢珠来提升威力。当爆炸之后数百枚小钢珠就会随即四散射出。它们的最大杀伤范围约50码,而实际上有效杀伤范围是18码。
每分钟万那土兵将经受120发这种反步兵火箭弹的洗礼,这对于对方摆出的密集队形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最先集结上来的都是敌人的精锐-也就是洋枪队和炮队。而这些毫无准备的土人身上几乎没佩戴防具。
面对高速向四周爆散的钢珠,哪怕是身手再灵活敏捷的土着士兵也无法全部避开。就算是真有神灵战士的存在,他也不可能成功对上百次弹幕的攻击免疫。
有些土着士兵试图用手去徒劳地阻挡那些随着爆炸的气浪四射的小恶魔们,但结果以他们的手指和面皮全部削去的惨痛代价而告终。
他们站立的地方留下的只有一片血肉模湖的孔洞。
地面上有个别生命力极强的人在艰难地蠕动,但伴随着更多天降死神在周围炸开,这种最后的挣扎也很快就停止了。
在这种饱和式打击下,很快除了一片殷红的尸骸,地上就再也没有任何活人的迹象了。
那幅犹如世界末日的画面就如同一只远古巨兽刚刚在这里大快朵颐一般。
可悲而又可笑的是,哪怕经受如此恐怖的火力轰击,土着大军却并没有选择逃离,而是像钉子一样钉立在原地,然后成片成片地被收割。
以至于五分钟过后奥地利的火箭军不得不停止了火海攻击,以免发射架因长时间和高强度使用而损坏。
随着对面的硝烟散去,弗兰茨用望远镜观察到对方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似乎没有崩溃的迹象。
这让他十分费解,按照交战常理这种连封建化都没达到的原始军队在阵亡5%以上,士气就荡然无存了。
可是一地尸体的惨状却似乎并没有吓住对方,莫非他们还有后援不成?
西婆罗洲的土地上一共居住着约200多万土着,所以一下子组织起来10-20万可战之兵也并非不可能。
似乎己方这次行动所带武器和兵力有些过于单薄了,早知如此就该让旗下那只精锐龙骑兵团前来助战。
不过由于热带的复杂地形和气候非常不适合温带骑兵作战,只有一批海军陆战队战士和一小部分猎兵能派上用场。
正在弗兰茨若有所思之时,弗里德里希已经下令让奥军士兵们列阵准备迎敌。
他们装备的全部是最新式的后装线膛枪,只可惜时间太仓促来不及挖战壕,要不然他还真想测试一下新战法。
就在奥军这边的军官们紧锣密鼓地排兵布阵的时候,平静的战场突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再配上染红的大地,简直是一幅修罗场一般的画卷。
少数侥幸存活下来的土着人们不顾一切地逃回了山林,或许只有山神才能让他们免受这恐怖杀戮。
盾牌和武器还有盔甲散落一地,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逃命。哪怕挡在身前的是亲兄弟抑或是父子,只要任何人胆敢拦路就将其砍杀。
努尔·阿齐兹的父亲罗尔·阿齐兹被形容为唐人的狗,因为他只会仗着唐人的势力争夺一些别人不要的土地,或者是收留一些其他部落不要的垃圾。(有残疾,或者是瘦弱的人)
努尔·阿齐兹从十六岁开始接过部落大权,然后开始了他残忍的权力之路。他先是杀掉了自己的七个兄弟姐妹,之后又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血腥征服。
经过这几十年来的对外战争,万那土邦的人口和地盘翻了不止一倍,之前更是得到了荷兰人的支持,可以说他离梦想中的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
但是这场一边倒的战争夺走了努尔·阿齐兹的一切雄心壮志和他的灵魂。他并没有像其他部落成员一样飞快地向丛林中奔去又或是推倒和践踏同伴。
可当一个自命不凡的统治者失去了征服世界野心后,他也和那些一心只想逃命的手下没有任何区别了。